“我”男人表情痛苦,微红的双目内盛满了憋闷、不舍,几次欲言又止后也只是垂下头,盯着自己软绵无力的双腿不语。

    “别这样夫君,阿迎心甘情愿的。”瞧男人如此,妻子的泪水瞬息夺眶而出,“公公所言甚是,咱儿子尚小,你又是刘家唯一男丁,怎么能去从军呢”

    男人嘲笑“所以,他干脆打断了我的腿逼你去替我参军,哈哈”

    秦九酝震惊,不由得瞟向一旁年迈的老人。

    “夫君”阿迎抽泣,竭力逼迫自个开怀大笑,“我都要走了说些开心的。你快看看我这身甲胄,是不是很合身传闻现今有位的今大将军年轻有为,骁勇善战又待下属极好,不晓得我是否有幸能入他麾下”

    秦九酝舌尖顶了顶口腔,琢磨她口中的今将军十之八九是,玄衣男子今朝。

    “盔甲很称身。阿迎如此心善能干,势必能得今将军青睐”男人调节情绪,小心翼翼道“我和儿子等你戎马归来然后平平淡淡、粗茶淡饭,一齐给父亲养老好吗你别怪他老人家你要埋怨就冲我来好不好”

    阿迎沉默俄顷,终是与男人相视一笑“好。”

    继而,她转身戴上头盔,红着眼逼迫着自己迈出一步又一步,势要在勇气耗尽前离此间承载了她一生的黄墙小院,越远越好。

    夫君是她的曾经,儿子是她的未来。

    男人目送阿迎远去。他从三春等到暮秋;从孟夏等到季冬;从儿子牙牙学语等到蹒跚学步。

    他一遍又一遍拒绝父亲再娶的提议,撑着断腿替一间寺庙办事来赚点小钱过日,活得清贫又满怀希望。

    可他等来的,是一群野蛮撞开他家大门的彪形大汉。

    一位面带刀疤的男子手握斧头,冲正怀抱孩子喂鸡的刘家男人狞笑“呦,别喂了,来来来聊聊。”

    秦九酝打量来者,认出他是上次歌女哭喊求饶着请他回头的刀疤男。

    “赵应”男人扫了圈刀疤男后方跟随的壮汉,心生不妙,却依然梗着脖子高声质问“你什么意思”

    “切,什么时候轮到你问我了”赵应掏掏耳朵,“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是否追随教主”

    “做梦”

    赵应嗤鄙,不等他讲些什么,刘家老爷爷便骀着背自他后方走出,尖声喊道“糊涂我瞧你是读书读傻了秀才考不上反而染了一身迂腐味”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叛国乱民绝非君子所为”男人反驳。

    他话音甫一落地,赵应的斧头就砍在了他肩头,刹那鲜血四溅

    “你”男人愕然。

    赵应阴笑,“我什么我最讨厌的便是你们这些穷书生,操着满口之乎也到处行骗”

    说完,拔出斧头,带出一股热血洒上黄墙,随即再次挥动凶器,开启了残忍屠杀。

    秦九酝连忙闭上双眼,一手不忘伸去遮挡陈恩童的视线,身体克制不住地发抖,耳边是利器劈开肉体的轻响;是孩子的哇哇啼哭。

    她听到有人振奋欢呼“杀杀杀不从教主者入地府”

    她听到刘家爷爷冷漠道“既然你执意不改便莫怪为父狠心了孽子放心,为父已经请求教主为你做法,你来世会投个好胎的”

    秦九酝双拳紧攥,悲愤而惊骇。

    这他妈怕不是一群疯子

    似乎过了许久,待四周的响动全都归于寂静,秦九酝方因按捺不住探索的念头,睁开双目随之就看到一口简易的棺材,老爷爷一脸麻木地蹲在旁边烧着纸钱。

    秦九酝眉头蹙起。孩子呢除了这老头全死了

    “冲”

    一阵惊雷般的震地厮杀声由远及近,须臾有人一脚踹开木门冲入小院。

    来者手持重剑,一身黑甲,马尾间别着一枚黑翎毛,面容秀丽中透着一股英气是阿迎,她回来了。

    然而,等她的人呢

    秦九酝望着女人身上的黑色战甲,明白她当真如愿进了今朝旗下。现在回来却并非因为我军凯旋,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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