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马以后再递给我。
    说实话,要不是他帮忙,我这些事的确会做得手忙脚乱,幸好我这人能屈能伸,该低头时就低头。
    檀旆也上了马,策马走在我前面。
    那只侏儒兔实在好看,我抱着笼子不停地看,怎么看都看不够,檀旆回头见我一心二用,对马的走向并不关心,无奈道“把缰绳给我。”
    我闻言,放心地把缰绳递给他,专心致志看我的兔子。
    于是,他骑着马,拉住我的缰绳,像教骑马的师父带学生那样,牵着我的马一路走回了单府。
    到府门前,檀旆先下马接过我的笼子,等我从马背上下来,再把笼子还给我,我与他客套道“要不在我家吃个晚饭”
    檀旆答“不了。”
    我预想中他多半会拒绝,倒不怎么觉得出乎意料,正准备跟他告别,忽听得他说“让我看看你的左手手腕。”
    听他说得这么郑重,我疑心自己受了什么伤没察觉,碰巧被他发现端倪,便用右手单手拎着笼子,举起左手给他看。
    檀旆隔着衣袖将我的手拉过去,捣鼓了一阵以后放开,道“好了。”
    我定睛一看,发现他在我手上系了一个香草药包,嫌弃道“长辈怕孩子弄丢才系手腕。”
    檀旆平静地“嗯”了一声“你说的没错。”
    哦,我刚刚确实弄丢了夏锦如给我那个。
    可檀旆又不是我长罢了罢了,计较这个没意思,等下次有机会我再回击。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腰间,夏锦如给我的那个还安安稳稳地呆在上面,这次倒是没掉“我没做多的,要不把这个回赠给你”
    “欠着吧,明年记得做了送我。”檀旆说完,深深望我一眼,头也不回地骑上马离开。
    少年人行事真是雷厉风行又莫名其妙。
    我没再多想这茬,一手拎笼子一手牵马进了府。
    含冬帮我从厨房端来一筐择菜剩下的菜叶喂兔子,好奇地问我这兔子取什么名。
    养个兔子还要取名,真麻烦。
    我绞尽脑汁想了一会儿,破罐破摔道“叫三十八,它作为奖品排第三十八号。”
    “二姑娘你也太敷衍了。”含冬抚摸着兔毛道“它是灰色的,就叫小灰吧。”
    这敷衍的程度分明跟我不相上下。
    我点头同意道“都可以。”
    含冬喂了一会儿三十八便去打扫庭院,留我一个人蹲在笼子前逗兔子玩。
    父亲回到家,看到这一幕立马来了精神,凑过来问“这是你玩投壶赢的”
    我说“是啊。”
    父亲略微有些兴奋地问“拿到火浣布了吗”
    我答“放你书房了。”
    父亲二话不说立刻赶去了书房。
    战船制造,一要考虑逆风得稳,二要考虑顺风不燃。
    火浣布是南楚特产,遇火洁净不易燃,制造战船的工匠听闻此事,便提出了尝试用火浣布做船帆的想法。
    两军交战,对面射来的火箭最容易命中的目标就是船帆,如果保住船帆,战船就有足够的时间奔赴至敌人面前。
    如今南楚的战事转到魏家手里,新制的战船也理所应当归魏家使用,我不能让东平王府知道父亲为战船这么尽心尽力,所以才跟檀旆说拿火浣布烧着玩。
    当然,我也没说谎,父亲确实是拿火浣布烧着玩,是否能用做船帆,总得先试一试。
    不过我猜檀旆肯定觉察到了什么,这小子太精,对付他不能掉以轻心。
    母亲跟在父亲身后不远处回来,正好看见父亲急匆匆进书房,对着父亲的背影无奈一笑,转过头来问我“今天上巳节玩得开心吗”
    “开心。”我拿起手旁的牙雕套球递给母亲,“投壶比赛赢了这个,你看喜欢么”
    母亲旋转着球体欣赏其中繁复美丽的花纹,评价道“制作精巧,手艺高超你就给自己选了只兔子”
    我说“三十八可稀有了,你不能这么看不起它,它是侏儒兔。”
    “这样啊”母亲笑着道“那就好。”
    母亲抬起手,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发顶道“娘知道你和小薇懂事,有能力帮家里的忙,但其实爹和娘不希望你们背负那么多,轻松自在些,我们会更高兴。”
    母亲突然说起这些,显得蛮奇怪。
    我问“有什么话传到你耳朵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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