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我将视线移开看向别处,状似无意地问“他们劫狱成功,是在你和阿莲告别之后的第二天”

    “是啊。”盛淮喃喃道,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你怎么知道是他们我好像没告诉你阿莲和她所在的舞团是一伙的。”

    我注视着从伞沿落下来的雨水,面无表情道“江洋大盗李兴平于狱中被人劫走,在当时闹得沸沸扬扬,我自然也有所耳闻。”

    盛淮若有所思地发出一声“哦”

    “她后来也没再找你,跟你要点银两什么的”我问。

    “没有,”盛淮摇摇头,双肩沉了下去,语气颓丧道“有好几次我以为看见她了,结果都是眼花。”

    我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嘴角上扬“也许不是你眼花。”

    我的语调显出几分开心的意味,这不寻常的反应引起了盛淮的注意,他仔细注视了一会儿我的表情,眼神变得有些疑惑,慢慢起身站直“你分明在套我的话是要上报刑部他们劫到人以后就跑了,你找不到的。”

    我笑了笑“说不准。”

    “单翎”盛淮叫了我一声,语气显出几分焦急“我知道你行事向来以沅律为准,可律法之外尚有人情,阿莲她没做什么错事,李兴平也是个劫富济贫的侠盗。”

    “刑部的卷宗上,的确记载了李兴平劫富,至于济贫”我看到大雨渐停,便合伞往下控了控水,“据李兴平的证词所言,完全是他自己传出去的虚假名号,为的就是在面对官府抓捕时,让脑子拎不清的人相信他会济贫,帮他躲避搜查有时候他真的会给点钱以做酬劳,有时候会把看见他真面目的人灭口,再把罪责推到官府头上。”

    这份卷宗我前天刚看过,所以对一干细节记得十分清楚,李兴平在“侠盗”的虚名之下居然身负多桩命案,实在叫人震惊。

    盛淮也同样震惊,但他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阿莲劫狱以后跟李兴平一同离开,阿莲会不会有危险”

    “劫狱是去年的事,要有危险的话早就来不及了,可你后来有几次看见过她。”我提醒盛淮。

    “我”盛淮不甚确定道“我不知道,就是有几次无意间瞥到一眼,再仔细去找却找不到,应该是看错。”

    “你还没上年纪,怎么可能老眼昏花到这种地步”我调侃道“该不会是因为面对自己真心喜欢的姑娘,反而胆怯得不敢认吧”

    盛淮对我的说法嗤之以鼻“没这回事。”

    我点了点头认同道“我也觉得不该是这样。”

    暴雨已经完全止息,骄阳出现驱散了乌云,我把伞拿进府里交给家丁,顺便让家丁给我牵匹马来。

    盛淮看到我的一系列动作,奇怪地问“你要去哪儿”

    我答“刑部。”

    “我也去。”盛淮不容置喙道。

    他来我家是骑了马的,给马找了避雨的地方自己却淋成落汤鸡,看来是心情不好在这感怀,他若要去刑部,我没理由拦他,也拦不住他。

    家丁牵马过来,我接过缰绳翻身上马,对盛淮道“那六公子先做好些准备,届时可不要太过失望。”

    盛淮没听懂我的意思想问,但我未曾跟他做多余的解释,策马启程。

    只因我想着,若没亲眼看到卷宗的话,说了他应该也不会信。

    刑部今日热闹得很,我骑马刚到,就有一队人如狂风过境般策马离开。

    他们走得太快我没怎么看清,只能从衣着和腰间别着剑这两条判断是军中人士。

    送这群人出刑部的正是表哥卓临,他此时正站在刑部大门前的台阶上望着我,奇怪地问“不是说今天没时间帮我清理积案吗怎么又来了”

    “知道了去年一桩案件的线索,所以过来。”我边登上台阶边问表哥“刚才那群人领头的是谁瞧着好年轻,是我看错”

    “你没看错,是檀校尉。”表哥引我进门道“线索的事进去说,免得泄露。”

    我对朝臣并不熟悉,只听表哥报个官名并不能知晓他说的是谁,但表哥的语气似乎在说,领头者是檀校尉的话,年轻就是理所当然的事。

    所以我忍不住多问了一句“檀校尉是谁我应当认识”

    表哥说了另一个便于我理解的身份“东平王府二公子。”

    哦,奸臣一家,担任何职怎会受年纪阅历的困扰,难怪表哥的语气理所当然。

    进了刑部,表哥带我和盛淮走进一方隔间,在桌前坐好才问“什么线索”

    “江洋大盗李兴平的线索。”我直接道“他和他的团伙没有跑远,最多不过藏身于旭京城郊。”

    表哥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道“的确,在劫狱发生前一天,刑部就已经怀疑他们的身份,对他们的住处进行搜查并且让画师描摹了画像,可惜没搜到什么证据不能当场抓人。劫狱发生以后,画像就被迅速送至各大关卡,所以他们不可能通关。”

    “原来刑部已经有此推断”我诧异道“那为何不在城郊找他们”

    “找过一次,几乎出动全部人手,但还是一无所获。”表哥无奈道“旭京城郊太过广阔,人口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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