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好处,父亲便不好再坐着不动,带我勘测了城郊的几处河道,为将来战船下水选址。

    修新战船的事因为朝堂上两股势力的扯皮被耽搁多年,之前的选址早被占用,河道也因前几年突发的大水而有变化,不得不另选新址。

    父亲手下的官员心血被白费了一次,因为有前车之鉴而不太放心“大人,这次真能有新战船下水可别又像之前”

    父亲摸着胡须笑眯眯道“我都谈妥了,你们认真办事就行。”

    问话的官员看起来仍有疑虑,但只得点点头去了。我把在河滩上用石子画好的河道图指给父亲“这次画对了吗”

    父亲仔细审视了一番,点头道“对了,动笔。”

    我应了一声,拿着砚台去河边取了水,回到树下,用伞遮挡住白日的强光,研墨蘸笔,开始画图。

    新修战船原本是沅国每三年一次的任务,若有战船损坏需要替换,则不受时间限制。

    六年前,工匠改进战船绘成新的图纸,据说船体更稳,也更适合刚接触水战的士兵用来初期训练,东平王一听就来了精神。

    东平王的军功多局限于北漠边境的陆战,麾下士兵不善水战,所以一直没有涉足南方战事,如果有了这艘战船,对他绝对会是一大助力。

    但是以东平王在朝中的地位,有人看不惯他继续做大,便对此事百般阻挠,用旧图纸尚且能用、新图纸不够完善的理由一再拖延。

    六年过去,图纸被那位工匠一改再改,已经到了人眼所能做到的极限,会不会出问题,也得等造出来试航以后再看。

    那位绘图的工匠找到父亲“大人,这六年来我为战船图纸花费了无数精力,却一直不能看到新船下水,实在让我心焦,烦请给个准话,若是不造,我以后也就不费这个心了。”

    父亲让他稍安勿躁,并且承诺他最晚到竟宁十九年年底,战船一定下水。

    今年春天还没过完,居然真开始选址,我不由得怀疑父亲为了兑现诺言,在行一条极为凶险之路“爹,你推动造船一事,无形之中算是在帮东平王,士族这边会同意吗”

    父亲将手背在身后,望着湍急的河流说“士族不同意,是担心东平王有了新战船,再建功勋,但只要保证南方的战事是由士族这边派人去打,功勋归士族,便不会有那么大的阻力。”

    “南楚那边如今已是困兽之斗,打赢太过容易,谁都想要这个功勋,东平王自然更想。”我边蘸墨水边问“你怎么说服东平王放弃”

    父亲问“你可还记得,去年年初,有人闹着要编修士族名录的事”

    为了严格控制入仕者的身份,几大士族提出要编修士族名录,对所有人的士族身份进行审核,只有符合要求的才能进入名录,得到入仕的机会,去年闹得沸沸扬扬,我印象深刻“负责编修名录的人收钱办事,祖上三代都是庶族的人也可进入名录,使得那本名录不具权威,没人当真,算是以笑话收场这事难道还有后续”

    “去年夏末,他们又请了几位德高望重的士族长辈主持编修,能进入名录的绝对是纯血统的士族,连咱家这种不被人重视的都赫然在列,若真的被用来当做选官标准,便会彻底堵死东平王那边的晋升之路。”父亲扯了根狗尾巴草拿在手里,笑得像个老狐狸,用狗尾巴草在左边一点,又在右边一点“我前天给魏家和东平王府之间递了个话。”

    我适时接茬“什么话”

    父亲一脸悠闲地道“只要东平王府把南楚的功勋让给魏家,魏家便答应反对士族名录的编修。”

    我吃惊地问“谈成了那丞相那边,也没反对”

    “编修名录只会短期对士族有益,主持编修名录的那几大家族被荣养惯了,家族几乎无人涉及朝政,哪会考虑多方长远的利益,司空丞相早有不满,但身为士族之首,当以反对庶族为己任,所以不好发作,如今有魏家出头,丞相自然顺水推舟。”父亲早已把各方势力的想法都看得清楚明白,如今听他这么一解释,竟好似不费吹灰之力,我对他的崇敬之情不禁又高了一层。

    “对了,”父亲回头看我,“那天跑来叫你的那个小丫鬟应当是撒谎哄你过去,你那个叫夏锦如的同窗,没患什么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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