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顿时发作,摇摇晃晃站起身来,白衣男拈须摇头,心痛不已,“可惜可惜解忧美酒,本与友人共享,谁料被这泼皮无赖糟蹋”

    皂袍男子皮笑肉不笑,撩起衣摆,席地而坐,扬眉问“不知君有何事,非要扰我三人酒兴”

    “说人话了不是”薛蟠洋洋自得,挥鞭指着他们,“爷从北边来,现要到襄阳去人生地不熟,你们这儿弯弯绕绕的过来问个路知道呢,就识相,指个方向,这锭银子就当酬劳,赔你这几坛酒”

    三人对视一笑,除了皂袍男、白衣男之外,还躺着一蓝衣男子,骤然抱头痛哭起来。

    薛蟠像见了疯子,上下打量,结巴道“了不得了你这朋友犯疯病了快送他看郎中”

    皂袍男摆摆手,故作神伤,“你是不知,我这朋友,天生爱酒。肚里生了酒虫,一日不喝上七八坛,酒虫发作,肠穿肚烂而死”

    薛蟠退出三丈远,“你别唬我哪来什么酒虫这这可怨不得我”

    白衣男趁势补充,“也不是什么会传染人的毛病从这往南,过座小桥,有个酒家,让他喝饱,自然无事”

    “那你们快送他过去”薛蟠脸色一变,“不对你们先告诉我去襄阳怎么走”

    皂袍男扑过去,抱住蓝衣男,也哭道“公威兄啊公威”

    薛蟠看着实在难受,“行了行了我做个好人,送你朋友去酒家。你,你扶他上马,我送他去”

    白衣男阻拦,“公威酒虫发作,如何受得了颠簸”

    “那你说如何”

    “须得有人背他才是。”

    “那你们背啊”

    白衣男指指皂袍男,苦着脸,“我兄弟二人瘦弱,又喝醉,哪里背得动”

    薛蟠气得要跳脚,跑出去看看四周也没别人,自己问路还要指望这三个醉鬼,骂骂咧咧背起蓝衣男。另外二人倒不客气,一齐坐上薛蟠的马,在前头引路。

    好在酒家不远,走了百来步就过了桥,前头一方酒旗招展,薛蟠憋足劲小跑跟上,把蓝衣男从背上卸下。

    酒家老板抱拳迎客,“崔先生、石先生、孟先生,好久不来这位公子是”

    薛蟠累得气喘吁吁,掏出银子拍在桌上,“你、你店里好酒,甭管多少,拿、拿上来”

    店家不明所以,应声去柜里捧上五六坛酒来放在桌上。三友人也不客气,坐下就拍开酒坛,倒酒畅饮。薛蟠见他们喝了两碗,一句话没有,气得七窍生烟。

    “我累死累活陪你们来,到底给个话啊”

    皂袍男崔先生坏笑不已,蓝衣孟公威看薛蟠傻乎乎,背了自己一路,冲崔州平使了个眼色,“州平,告诉他吧”

    崔州平喝完一口酒,眯起眼,悠悠道来“金火五十,木水三十。”

    薛蟠一头雾水,“什么什么什么金木水火土的你这人东南西北不分吗”

    白衣石广元指指崔州平,笑言“州平真是”

    崔州平笑得很是促狭,“你要的路我指了,咱们两清”

    薛蟠待要甩鞭打人,看酒铺里还坐着人,万一失手打死,又要惹上官司。家里不似前番显赫,身在异乡,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悻悻作罢。

    薛宝钗听完情由,嘴里念叨着“金火五十,水木三十”

    薛蟠直头疼,“妹妹你说他们是不是有意戏弄我”

    薛宝钗莞尔一笑,走过来对母兄解释,“哥哥是碰上高人了,难怪听不懂董仲舒曾在春秋繁露里写道,木居左,金居右,火居前,水居后木居东方而主春气,火居南方而主夏气,金属西方而主秋气,水属北方而主冬气。不光东南西北能指方位,阴阳五行也能指路。”

    “妹妹知我不甚读那之乎者也的到底怎么走,讲个明白”

    薛宝钗指着西南方道,“金火五十,就是往西南方走五十里。水木三十,便是再往东北三十里哎,怪了”

    薛蟠看宝钗犯难,“怎么了”

    “西南五十里,东北三十里,两相抵消,不是往西南走二十里便到襄阳了吗如何要多走这许多”

    薛蟠烦了半天神,一下子泄了气,“唉看来真是耍我”

    薛姨妈也等烦了,“他们是本地人,知道得比我们清。山山水水的,地图都不甚详细,向导也迷路,我们凭空猜也白猜。又不赶路,先按照他们说的走,就是多走个几十里也没什么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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