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善竟然并没有怎么生气, 只是略微感到有些意外,这张玉霖平时看着不吭不哈的三棍子打不出个屁的窝囊样儿,一开口竟也是牙尖口利的,倒挺会栽派接连几句质问, 简直可以说是泼皮做派。
    正讶异着呢,许是看着武善一时没有接话, 张玉霖眼珠子一转,又更得寸进尺地道“咳,武氏啊, 不是我这个当长辈的说嘴, 你到底还是生嫩, 办事不牢靠。我想必然是裕洲有什么差事在忙着吧,男人不必你们妇道人家, 自然是一刻不得闲。你不敢打扰他是对的,但你须知, 总有轻重缓急,也有就事论事, 我是他爹,那是他娘,哪有亲爹亲娘来了不见的更何况他的差事我还能帮着参详参详呢你啊,别怪我没提醒你,若真是因你这儿拦着而让他不知情,仔细你们夫妻之间起龌龊,让他因此怪罪你。到那时你再委屈, 不是就迟了么”
    武善眯了眯眼睛,很有些怀疑他这一番长篇大论能不能骗过五岁的孩童不过一个蠢人,再犯不上同他动怒的,但武善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擅忍耐的的人,闻言当然是无须再忍以牙还牙,不会再跟他客气了。
    半真半假倏尔沉下了脸来,武善转向张玉霖,皮笑肉不笑地道“二叔这话,倒让我不明白了”
    而这一句不明白,便算是她最后的委婉了,话锋一转,毫不客气地凛冽道“武氏论长幼,自然您为长,但论尊卑,我一是朝廷二品县主二是世子夫人,您叫我一声侄媳妇都是您攀亲了,又怎敢如此称呼如此横加指摘论主客,须知有客随主便这一词水要烧、茶要沏,又不是街边儿的高碎大叶,好茶自然要费工夫,没听说过还有上门做客的人公然催要起来的道理,难不成是家里没水喝就等着这一口不成”
    唉,说无辜也活该,说活该也算倒霉,这两人到底是不了解武善,否则也不会存了欺生拉拢的心,如今却是被原本以为能加以利用加以掌控的人一通抢白,简直就像是指着鼻子骂,张玉霖和钱氏反应过来以后的脸都是红一阵白一阵的。
    却奈何武善气势迫人,言路清晰,别说反驳了,两人依依喏喏,连插上一句话都不能。
    但这还不算完,武善说得痛快了,索性,就一次给他们来个痛快的。
    更有趣的是,今儿也真是好像所有巧都赶到一块儿去了似的,武善正说茶的事呢,下人就恰好捧着托盘上茶来了,正合了武善才刚的话,本就是上门来打秋风的,谁知武氏是借题发挥还是单指茶水,张玉霖自己心虚,臊得都不行了,武善却是气焰更涨,正好借此趁胜追击
    一双眼盯着两人,武善慢悠悠掀了底牌,刚刚是咄咄逼人,现在却反而缓和了下来,一字一句,抛开最后的一点情面冷然道“论亲缘,当初过继他的事,是白纸黑字,条条件件清清楚楚。时至今日,无论国法族法,都没有容人置喙的余地。啧,可别跟我说什么,血浓于水、生恩大于养恩世子爷如今长及弱冠之年,两位才忽然间冒出来怎么此前十数年,您们二位都忘了这府上,还有一个你们的裕洲孩儿了不成”
    事出有因,正因如今与张裕洲之间琴瑟和鸣、情渐转浓,加之此时堂上又是这样的气氛,慷慨激昂地说到此处,虽说本是为了刺他们,但说得自己的心底也竟升起了几分为张裕洲的不平和委屈来,武善眼圈儿瞪得通红,恨恨道“几分真情、几分假意,咱们都心知肚明,何必非要让人明说呢你们若是要银要钱,说一千道一万,论起来也毕竟骨肉得于父母,世子心软,到底是不能熟视无睹的,自然便少不了你们的。可若是打着主意要别的,有我在一天就别想”
    撕破了脸了,说着说着竟是轻笑了一声,垂下眼皮道“二叔二婶俗话说得好,这人要脸树要皮啊可别叫我再多说出更好听的来。”
    落后的这几句尾张裕洲鸣不平的话到底是触动了武善的心肠,因此明明是她居高临下痛骂一场,可那二人还没怎么呢,她却几乎要处哭出来的样子,乐梅在一旁看得一头雾水,有些跟不上趟儿
    但到底还是知道护主的,见机向前一步挡在了武善身前,夸张的吵吵嚷嚷道“哎呦呦,这怎么话儿说的好日子里找人的不痛快跑到我们府上来欺负我们少夫人来了,打量我们少夫人素性儿好欺么还拿这么个破烂货来当礼送就是丫头也觑着它寻常呢,呸还说是长辈呢,行事作派真叫人看不上”
    钱夫人也是被气糊涂了,明明武善说了那么一大通的话,她却不去盯都说是“清官难断家务事”,武善虽句句在理,若是她打定了主意撒泼蛮缠、倚老卖老,武善没准儿还真拿她无法儿
    但她气糊涂了,挑什么不好偏偏却盯住了乐梅的这一句,瞪着眼语无伦次道“破、破烂货你他娘的放屁我把你个骨头轻的小蹄子这可是老娘花了五十两银子买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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