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欢喜得傻了,说起胡话来。那我把这个拿回去,改日再给媳妇补上。”
    武善看着她作态,不由想起一个人来陈丹的祖母,那位自说自话自来熟的蒋老夫人
    罢了,张裕洲想让她来唱红脸,站着说话不腰疼地扮好人,心她领了,但人的性子轻易拗不过来,武善闻言极自然地挑眉笑道“很不必,何苦劳烦二婶我又不缺这些个,二婶说换,不是打我这小辈儿的脸呢么这个,我就收下了,也算二婶的一片心意,换不换的,二婶也不该我的,就算了吧。”
    那意思,这个你就没必要拿回去了,至于你给不给我再送来个新的,我也不讲究,端看你的心意了。
    钱氏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国公府这么长时间奈何不得她,可见她也是颇有几分小聪明,擅看眼色、察氛围的人,见今日一开始头儿就没开好,再待下去也只是讨没趣儿,没什么用处。
    眼珠子一转,就站起身来客套两句,和张玉霖彼此拉扯着,提前告辞了。
    应付完了这两个不速之客,国公夫妇又都不是多事的人,又嘱托了两句让她们二人彼此扶持、互相谦让之类的话,就放他们夫妻回世安堂了。
    走在路上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显然都对刚刚的配合着演的一出戏意犹未尽的,小喜见状也在旁边试探凑趣道“新婚第二天就上门来扫兴,这人也真是讨厌好在全不是世子爷和少夫人的对手,活该她碰一鼻子灰,自讨没趣儿。”
    武善连忙假意斥责了两句,道“惯的你没样子了,主子你也敢打趣还不掌嘴”
    甭管他本人介不介意,毕竟是张世子的生母,她使着眼色,低头请罪的小喜也清楚,主仆俩谁都知道武善这两句不是真心的,但这点子作态又恰恰少不了,张裕洲想必也是心知肚明,在旁边包容地看着直笑。
    等她训完了要继续往前走的时候,张裕洲右手平摊,道“世子夫人,牵着手吧”
    广袖滑落,又露出了丑陋狰狞的刀伤,武善见了暗恨,气哼哼把自己的手砸进他手心里,咬着后槽牙威胁警告道“世子爷,同样的招数用多了,可就该打折扣了。”
    张裕洲展颜一笑,握住她的手,像是挑衅似地道“招不在新,管用就行。”正说着察觉武善的手使力要往出抽,忙又握牢了安抚人家“好好好,那就一道疤让我用一回,这行了吧”
    正说笑呢,谭泉打院子里迎了出来,刚拿眼睛扫了一眼武善,张裕洲便摆了摆手,示意这个没眼色的赶紧直说,不必避讳。
    谭泉这才打了个千儿,请示道“爷,席典簿的家眷还拦在城外呢,是不是”
    席典簿想来说的是刘玉的夫婿,没头没脑来这么一句,武善忙以眼神询问,张裕洲低下头冲她笑了笑,道“昨儿是大喜的日子,我不想戚氏坏了意头,就带了句话,让人把她暂时拦在城门口了。”
    武善分明是一双凤眸猛的一亮,那眼神就跟十几年没吃过饱饭的人乍见了一桌子的菜一样,一脸的不敢置信,也总算是有了这个年纪小姑娘的样子却还先口是心非道“戚夫人她毕竟也是官眷,你是用的什么理由可别为赌一口气,到头来把自己陷进去,没法收场了。”
    一本正经的俏模样,张裕洲越看越喜欢,也忍住了笑意,正正经经地答她道“圣上才为了海运银弊案抄了端州不少人家儿,她打端州大老远地奔来,谁知是不是犯臣党羽来行王刺驾的自然要好好盘问一番,圣躬安比天还大,我又非是徇私,谁敢有疑问”
    武善这才撇开头偷偷笑了笑,仍忍不住嘴硬道“真是婆妈你以后别再管她了做的多了若被人看出端倪来,定要觉着你张世子没名堂。如今虽不敢妄称云泥,到底咱们高出她一截儿,没的以强凌弱不好看。”
    她越这样苦口婆心,张裕洲越忍不住想逗她,绕着她夸说“听少夫人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本来都好好儿的,逗得少夫人粉面含羞别提多养眼了。
    只是,待二人进了内室,武善见到了至今仍没有搬动的妆台,那脸就吊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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