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陶索性将脸偏了过去, 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懒得跟百里庭月多说。
    百里庭月见她一副松懈的样子,嘴角不由一勾,“这几日, 陶陶可见了旁人”
    桑陶这就搞不清楚他在说些什么, 旁人谁是旁人但百里庭月竟然这么问了出来, 她嗅到了一丝与日常不同的气息。
    她不解地朝他又看去, 脑门上缓缓敲出个问号,“谁啊”
    百里庭月见她双眸坦荡, 似乎什么都没记在心上, 又莫名地心肌梗塞了一下。
    他都回来了,桑陶不打算对他诉诉苦, 聊一聊关于星宿堡的事吗
    之前盼着她能如一般女子一样也能对他撒娇,对他也能产生依附之心, 但桑陶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这点, 所以一次都没有向他寻求过什么帮助。
    心细如他, 若是桑陶真的对他情根深种,自然不会丝毫都不流露出来。
    尽管他一向视情爱为无物,但是却因为算计人心, 依然将情爱之事了解算为透彻。
    七年前的那一位不就是一个例子吗他发疯发狂让整个武林都惧怕他,可又有谁能想到他只是一个被爱情逼到无路可走的可怜人也或许他并非无路可走,只是不想活了而已。
    他虽然并不能体会那一位心中撕心裂肺的痛苦,但是也明白执着贪婪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在彻底知晓无能为力之后会恍然和麻木, 继而心如死灰。
    武林中这样费尽心机的人还少了吗
    但,他是绝不会像那一位一般,为一个人把自己生生逼到那样可悲的境地。
    桑陶眉头拧得紧紧的,伸出手往百里庭月眼前挥了挥,莫名其妙道,“你怎么跟我说着说着就没声了呢”
    百里庭月眼睫微颤,眸色又一瞬清明,眼前的桑陶眸底还藏着那么一丝对他若有若无的在意。
    哪怕这丝情感极细极细,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他嘴角微挑,“没什么。”
    桑陶
    百里庭月将一脸懵逼的桑陶搂进了怀里,“不早了,睡罢。”
    桑陶压根来不及脸红,她的鼻尖充满了百里庭月身上的梅花异香,她微微抬起头,就见百里庭月已经闭上了双眼,一只手放在她的腰肢上。
    他的手依然枕着额角,这个姿势并不是一个睡觉的好姿势,看上去倒十分优美。
    桑陶看了好一会儿,鼻尖那股梅花异香愈来愈浓,这香味里甚至还有一丝清晰腻重,感觉有点儿奇怪。她心里忽然生出一个念头,这该不会是百里庭月的体香吧
    以前莲俏还在的时候,她和莲俏就从未帮百里庭月用香熏过衣服,他也并不是爱用熏香的人。而这股梅花异香是一直以来都带在他身上,甚至有时候靠他太近,也让她身上沾染了些许。
    这么一想,便让她俶尔睁大了眼睛,原来男的还能有体香
    她又深吸了两口,鼻子和小脑袋跟着动了动,这股梅花异香一下子就窜入了她的鼻腔,那丝沉在梅花香下的腻重感也在感官的指引下越来越清晰,莫名和某种东西的味道互相重合。
    她脑海里渐渐浮现一个想法,想法刚一汇聚,她整个人都被人带动,整张脸猛地一下撞在百里庭月的胸膛上。
    这一撞,撞得她什么想法都没有了,鼻子都要疼哭了。
    还没等她动手揉捏鼻子,百里庭月就已经抬起了她的下巴,大拇指指腹往她的鼻尖上轻轻一揉,道,“怎么这么脆弱”
    桑陶两只眼睛冒泪花,疼得压根说不出话。百里庭月说这话,真是让人生气。
    她捏起了拳头,就往他胸前捶了一拳,他一点反应都没有,仿佛不疼不痒,但这样完全不够她解恨。
    于是,她又把他的衣服领口部分扯来扯去,一直扯得皱皱巴巴,完全毁了才住了手。
    要不是宁突然拉我,我会撞得这么疼吗
    百里庭月看她如此,不气反笑,他松开了手,又将衣角摸了出来,一把塞进了她的手里,“扯罢。”
    桑陶先是看了看那白色的衣角,又看了看百里庭月那鼓励的模样,顿时觉得怀疑人生。
    她才不要跟他做这么幼稚的事,他真把她当小猫咪一样玩耍吗
    她迅速翻了个身,用后脑勺对着百里庭月,自己又闭上眼,用沉默表示态度。百里庭月并没有强迫她,只听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一直等到她睡着之后,身边那股梅花异香都久久未散去。
    月色迷人,百里庭月步履稳健地往屋外走了出去,没有发出一声响动。
    他坐在了月下,动作优美地倒起了酒,另一边,从黑暗里走出的人也渐渐浮现出一个轮廓。
    莫谈蹲下身行礼道,“参见门主。”
    百里庭月将那杯酒放在了唇边,“何事”
    莫谈道,“门主,上邪钱庄的人又开始暗自行动了。我想今日他们应当派了不少人在寻龙广场。”
    百里庭月手一顿,视线与莫谈相交,二人顿时都了然于心,他唇角微扬,终于说了那句,“该收网了。”
    莫谈心下也激动了起来,“是。”
    当下又想到了一件事,他补充问道,“门主,这件事要告诉右护法吗”
    百里庭月脑海里浮现了桑陶气乎乎的模样,他想了许久,才笑道,“不用。”
    莫谈表情一顿,有些微妙,带着丝丝不解,但并没有追问下去,又提起了另外一件事,“上邪钱庄亲口承认双剑剑谱送了出去,梅花阁又占卜得出剑谱在寒霜剑派,此物对门主威胁极大,需要属下将上邪钱庄送给寒霜剑派的古书偷回来吗”
    百里庭月仰头抿完一杯酒,又开始给自己倒了起来,他缓缓道,“莫谈,你又如何相信寒霜剑派的那本古书一定是双剑剑谱呢”
    莫谈一愣,又慢慢解释道,“门主,属下认为上邪钱庄一向喜欢左右逢源,而梅花阁自诩高洁傲岸、名门正派,二者撒谎的可能性极低。这古书极大可能是双剑剑谱,属下也是想为门主分忧。”
    百里庭月听他分析,嘴角不自觉一挑,“你也说了上邪钱庄喜欢左右逢源,若是它真能有双剑剑谱,明知此物克本座,为何不索性将其送给本座,而是将它送给了寒霜剑派”
    莫谈忽然想起了上邪钱庄送给其他各门各派的都是他们最为珍重的东西,但送给门主的礼物却是一套凤冠霞帔,确实十分邪门,让人疑惑不解。
    他犹豫道,“依门主认为,上邪钱庄并没有双剑剑谱”
    百里庭月并没有直接回答,弯绕道,“虚中有实,实中有虚。武林这般信任上邪钱庄,这对武林而言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莫谈听到了这番话陷入了沉思,他心中有了思量,道,“上邪钱庄也说将莫邪钱庄的宝物图给了寒霜剑派,但寻龙之约上亦萧却矢口否认。一边是双剑剑谱,一边又是莫邪钱庄的宝物,二者都给了寒霜剑派,如今寒霜剑派已然成为了众矢之的”
    莫谈说着说着,眼睛一亮,“门主,这上邪钱庄莫不是来助我们的”
    百里庭月抿了一口酒,枕着额角,眼神看着远处漫不经心,道,“万事切记小心。”
    莫谈微沉了下巴,“属下遵命。”
    二人又谈了好一会儿才散去。
    等到天亮之时,桑陶发现四周早已不见百里庭月的踪影,他下山的时候并没有带任何东西,简直就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百里庭月来了又走,这总给她一种错觉,似乎他就是因自己而回来的。
    桑陶连忙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清醒一下,不允许自己胡思乱想、自作多情。
    不管怎样,知道他或许现在就在苍城里,这让她之后做事一定要更加小心谨慎,她不能保证百里庭月能饶了她第二次。
    她原本想找莫谈来打探一下消息,只是还没有等到莫谈来,芸娘反而先来了。
    “小姐,我已经将红香院盘了出去。”
    桑陶正吃着葡萄,听到这个消息,葡萄差点直接滚落到地上,她咋舌道,“这么快”
    星宿堡的人闹事之后,芸娘就跟她说过这个打算,只是桑陶没想到芸娘速度这么快,这才几日啊
    芸娘面露一丝不忍,“苍城如今越来越不平稳,若我不把店早日盘出去,恐怕以后就来不及了。”
    桑陶连忙给她倒了一杯水,递了过去,“没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跟彩旦她们说了吗她们打算怎么安置”
    芸娘捧着茶杯,摇了摇头,“她们都知晓了,我劝了她们赶紧找到出路,只是她们大部分人都不愿意离开苍城。”
    桑陶其实能理解,红香院一直以来在苍城开得好好的,名气又那么大,又那么赚钱,很多美人肯定都不愿意轻易离开。
    芸娘面色不减沉重,“彩旦她们倒好一些,身上有一两积蓄,如若不然便是找个人嫁了也是好事。”
    桑陶想起了原书里的剧情,大部分都是有关男女主的恋情,还都是从玻璃碎里捡糖渣吃,压根不会谈及柴米油盐酱醋茶,而整个武林江湖在故事中也一直动荡不安,想来普通人的生活也并不好过。
    看芸娘就知道了,一次寻龙之约,就让她决定把店卖了,打算远走高飞。
    桑陶不禁问道,“芸娘,你打算去哪里呢”
    她知道芸娘对百里庭月有很深的感情,只要百里庭月一开口,芸娘肯定愿意跟随他,只是看百里庭月的样子,似乎压根就不愿意干涉芸娘的人生。
    问完之后,桑陶觉得自己又多了嘴,连忙道,“我就是随口一问,你不用回答啊”
    芸娘似乎也看出了她心中所想,于是握紧了茶杯,一双眸子认真地看向桑陶,“小姐,您与公子一样,都不是普通人吧”
    桑陶微愣,心里有些紧张,道,“什么不是普通人”
    芸娘思索一番,她最初与流风尘结交便隐约知道公子来历不简单,能与公子为伴的桑陶也一定不是普通人。
    从知晓桑陶认识寒霜剑派的亦萧,再到梅花阁的少阁主,甚至上次星宿堡的事情,她隐约得知那位谈爷也是桑陶带来的。
    她知道公子对待桑陶特殊,二人之间也是暧昧不清,只是桑陶看上去又不像是对公子情根深种,两人仿佛羁绊很深,但又内里复杂。
    她对公子的事一贯是公子不言,她就不多问,而她一直从心底里感谢桑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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