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很可悲。
“至于山水门故弄玄虚,真想用这个法子,那条鱼就该一直放着,不光要保密,这个法子也只能用一次,选择特定的日期只不过是变成内门弟子的甄选罢了。”
阿余听后笑笑说“可是你这样做,不就又回到原点,可能会挑到没有仙根的孩子了嘛”
珂芋白了一眼阿余前辈,这才说“我已经看到百物治六卷了,前边的什么风水律、千言鉴、基础仙法大全啥的,我都看完了。”
阿余愣住了“你两周,都看完啦掌握啦融会贯通啦”
“嗯,我能一心万用,一边看一边练,同时看几十本书也不是什么难事。”
阿余前辈深呼吸,回忆自己的学生时代,告诉自己要有前辈的亚子。
“不,不错有我当年的一半风采。”
珂芋也没管阿余前辈的窘迫,只是继续说“鲤鱼,说到底也就是一种鱼,主要作用是拿来吃的,虽然有鲤鱼跃龙门的化龙之说,但那指的也不是金鲤鱼,金鲤鱼这玩意吧”
珂芋刚刚临时抱佛脚,翻到了后边鲤鱼的那一篇,金鲤鱼,说白了就是胎变,也就是基因突变,鳞片能适应周围环境,改变伪装色,比如你放铜盆,它换麟之后就是铜色,盆地铺几层荷叶,换麟之后就是绿色,盆里涂一层红漆,换麟之后就是红色。
总之,只要周围环境颜色变化剧烈,超出了原本鳞片能略微变化颜色的范畴,那么金鲤鱼就会全力开始换麟。
至于人族为何总传这样的鲤鱼能生得很大,能有道行什么的,也很简单,因为不光人吃鲤鱼,河里的东西,海里回游打牙祭的,谁不吃鲤鱼啊而伪装色能帮助金鲤鱼比同类生存机率高一点点点。
动物草木成精,古来有之,活得长了,成精了,有什么好奇怪的
这就是仙族口中的“缘”字真意,与人族理解得神神叨叨完全不一样。
“我又没说这种机缘能找到仙根,用这玩意来做机缘不就是凝成一个吃字嘛就算天衍地推里的衍数和推数全上阵,使劲算,大概能找到几家烧菜特别擅长红烧鲤鱼的”
“哈哈哈”
阿余笑得战术后仰“对,就是如此。”
之后,虽然人族总结出了很多缘法的规律,多不会如此荒谬滑稽了,但重复着一个死循环
通悟仙族缘法传承的野生大佬出现了大佬留下了传世真意供后人阅读大佬说得好有深意啊和仙族教的也没啥大的不同到底是要悟可越悟越玄乎一顿操作猛如虎等于零又有一位野生的大佬出现了
如此循环往复,跳不出轮回。
所以珂芋心里跟明镜似的,根本没有什么开宗立派的想法,她一人的善意没有用,对于人族的现状,不会有任何改善,对于其他几族来说貌似也过得很惨啊,也是如此。
仁慈的必须是制度,而不是某个人的意志。
就连她的知识,也是同理。
其实,在得到阿余前辈的几本讲法理基础的启蒙读物之后,珂芋算是盖棺定论了,仙族的绝大多数知识,都需要于凡人来说极高的悟性才能理解,因为两者之间,层次差太多了。
仙族就算有心,也没法用人族能理解的方式讲解这些定理,就好比面对一个连112都算错幼童,你怎么也想不到办法能和他解释清楚,11到底为啥2。
“到底是悟性这一数学工具,人族用不好,不合适。”
受到过科学唯物主义辩证观教育的珂芋,直接将悟性这种各大宗门世族最为重视天赋,玄而又玄,问道登仙的根本,称之为数学工具。
这是上辈子,帮助人类理解真理的工具统称。
在她看来,这工具除了没得准确的刻度,与尺子圆规之流,不存在本质的差别。
阿余倒是没在意她的低声自语,只是又问,在她看来,人族的规矩又如何
少顷,珂芋给出了十分糟糕这一评价。
那一天的鱼市自然是有山水门人看着的,对哪条是金鲤鱼也心知肚明,但是他们就这么看着妇人因为无知和贪小便宜犯下大错而不在犯罪发生之前阻止,这是不对的。
这就好像有个警察,明明看到那人要偷贵重的包包,却没有制止那人,等到那人抢到了包包,再上演一出十里追悍匪的戏码,然后人赃俱获,路人纷纷叫好,微信微博走起。
而那小偷,根本不知道自己偷的那个其貌不扬的包包价值六位数,以为自己拘留几天就出来了,哪想到是10年以上的牢饭虽然确实是活该,但给人感觉就是有哪里不对。
与其说是钓鱼执法,不如说是恶意的想要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妇人,得到凄惨的下场。
当然,这个比喻珂芋一个字没提,而她的回答,让阿余前辈十分开心,完全没有意识到,两者的思考回路从来不在一条线上。
所以他抛砖引玉,引出自己真正想说的“那,现在你明白了吧人族的情理事故很复杂,明明不过百年寿元,却尽是折腾,你说把这些虚与委蛇的时光,哪怕是三分之一的劲放到实事上,人族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不是说如今人族风头最盛,其他几族势微嘛这语气怎么好像
意识到自己有些东西说早了,阿余赶紧说“总之,和人族打交道,莫过于两种法子,一来,是陪他们折腾,二来,是掀了棋盘。”
“我怕你对人族不够了解,一时不查,就陪他们折腾去了,以后想要不折腾,估计会有点曲折。”
珂芋谢过阿余前辈,觉得阿余前辈总算是有了点大前辈的模样,也是,哪怕是一只猪活了一万年,也该有点见识了等等,这比喻是不是有点奇怪,猪本来就是很聪明的哺乳动物来着。
“嗯嗯嗯,你终于明白咱是个多么可靠、厉害的大前辈了,不错,不错。”
看来阿余是永远都不会明白,他这辈子都成不了珂芋心中的大前辈这一事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