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黑沉沉的压了过来, 浅草徐徐的泛着波浪, 左贤王躺坐在裘毯上视线透过毡帐的缝隙看着账外的天空。
    自从前日以来他便发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深沉, 喘息越来越重, 手下找来的巫医也看不出来是什么疾病。
    他可不信自己向来强健的身体就这样轻易的患了不知名的病, 定是有人下毒。
    失策的是, 他的饮食向来有人专门在餐前为其试吃, 却防不住慢性毒, 更加查不出谁人下毒。
    大抵是做贼心虚, 能有这般心计的人, 有谋害自己动机的,左贤王只能想到呼衍斐,到底是他害死了他的弟弟。
    事到如今, 他做再多弥补似乎也是无济于事, 他送去的女人也被他接收了, 却无法探听到有用的情报回来。
    雨点如豆般敲打了下来,天好似瞬间黑了,没有多少光亮, 眼下燥热湿润的空气让他更加难以呼吸了,整张面容因为涨血变成了红紫色,他张着嘴,努力的大口大口呼吸着。
    不多时分, 雨停了下来,黑暗慢慢消退,清新的空气给他带了几分舒畅之感。
    这时候呼衍斐来了。
    他一身戎装未脱, 身上的鲜血随着雨水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面,像一朵朵细小的花瓣,他进来也不行礼,只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浑身上下散发着逼人的血腥气。
    俨然是刚刚从战场上下来的模样。
    “左贤王召我前来所为何事”
    左贤王见他身上满是浴血奋战的痕迹,方才脑海里的杂乱思绪暂且放在了一旁“此战胜负如何”
    “此战,杀敌三千,损失四千二。”楚人尚武,训练有素,阵法变化多端,装备精良且先进,岂是匈奴这般游牧民族可以面对面一较高下的。除了一开始的计策将局面拉出了优势,只怕也根本没有办法抵抗这样久。
    听着他的话,左贤王面上并无什么明显表情,他明白这已算是不错的战绩了。
    左贤王深深的呼吸着,试图缓解着窒息的感觉。
    “如果有必要,敌军若是劝降的话,你便率军投降,总比让这些兄弟白白松了性命强。”他的话说的有些艰难,语气一顿一顿,每说几个字便要停下来呼吸一下。
    他看着呼衍斐,仔细的看着他的情绪,他的情绪向来内敛,可此时却见他嘴角勾起了弧度,笑了起来“呵,在下不会让将士们投降的,你知道我素来视楚国为仇敌,怎会投降”
    “你,呼衍斐,你若是不投降,你难道不怕自己到时候也身死战场吗”
    “我自是比左贤王要有更多的退路可走,不似你这般,只能坐等着死亡。”
    听完这番话,左贤王猛地吸了一口气,来维持胸腔的呼吸,他看着他怒目圆睁着,虽然他心中猜测是他所施的慢性毒,可是真正从他耳中听到却又是实实在在的让他心中颤冷不已。
    “你的行径我已经写信派人传去王庭,你没有退路可言”
    他以为能够看到呼衍斐害怕的表情,却不想他仍旧是眼神淡漠的看着他,没有多留一丝怯意。
    他看着他,面容镇定,语气甚至带了几分调侃“敌军诡计多端,前日便切断了我们与王庭的联系,你写的信派去的人马应该在半路便被人截下来了。”
    左贤王呼吸越来越重,指甲泛着紫红,脑袋里再也无法去思考些什么,使劲抓着裘毯,好似要将裘毯整个撕破。
    呼衍斐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件死物“你还有什么遗言么毕竟我娶了你的女儿,按照楚人的习俗来看,你也算是我半个父亲。”
    左贤王圆睁着眸子,额头冒着最后的冷汗,待胸腔最后的空气消耗殆尽了,便也再也使不上劲了,一双手软软的垂了下来。
    “可惜了,我打算在最后为你做一件好事的。”
    左贤王死了,死讯却只有三四个人知晓,他身边的人能收买的收买了,不能收买的斩杀了。
    战斗仍在继续,一场大雨洗刷了战场的鲜血,好似洗刷了肉眼可见的罪恶,却不知这被雨水洗刷的罪恶,汇集着变成了一条鲜红的小溪流,在不为人知的地方缓缓流淌着。
    空气中的焦灼气息好似也感染了乐曼,营帐内灯光散着暖意暧昧的明黄,羊脂香气带着几分诱人的味道,弥漫在营帐里,微微袅袅。
    她躺在他的身下,嗅着他身上淡淡的血腥气,她已经快要习惯他身上的味道了,这份肃杀冷冽的气息,时常令她微微颤抖。
    尽管如此,她还是有些出神。
    左贤王今天竟是没有再找她去禀报消息,左贤王曾经告诉过她,如果他不再喊她去回报消息,边意味着让她着手施行下一个任务。
    下一个任务,她真的要开始去做吗
    “在想什么”呼衍斐语气带了几分不爽,温柔的对待着她,却不想她竟是神飞天外,他有些讨厌这种感觉,当下动作用力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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