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以为白瓷就是终极了吗

    不,白瓷只是个开始,唯有证明了本地可烧白瓷,此后的彩瓷才有前途啊

    夏安然摆手示意仆从们给匠人们备上一顿合心意的菜肴和美酒,让他们好好休息一下,没有在这个时候告诉他们,以后等着他们的还有他刚刚想出来的三色釉乃至于四色釉,还有釉上彩釉下彩呢。

    黑心的资本家在这一刻觉得自己特别的善良。

    这日休沐,工作了五天后终于有一天自己的日子,像这样的时候郅都多半会选择出去走走,咋说城中晃晃总能遇上些事。

    这是他的经验,休沐日的时候官员和功勋都会比较放纵,也更容易露出其险恶嘴脸。

    但是今天,郅都不想出门。

    因为他已经加班了好几日,翻来覆去地修改即将上奏给陛下的奏书,修改的重点便是有关于火炕之事。

    前几日,工匠轰隆隆冲到了他宅院中修好了火炕,封塑的泥浆面子上已经干了,郅都按照建议以小火烘烤了几天,方才已有匠人来复查,告知他已经可以睡了。

    所以郅都打算试试。

    毕竟他大话都说出去了,若是东西不太好,也挺尴尬。

    为此,郅都还特意沐浴更衣一番,就在他下令谢绝客人拜访,准备休憩之时,忽然见到了门下仆役上门来禀,其手上还拎着几个匣子,表情轻松,不似有紧急之事,郅都便有些不悦。

    这个仆役是老人,应当知道他的性格。郅都觉得他不是会做出如此不计轻重之事的人,于是他按捺下了自己的脾气,语气稍稍有些硬,但还算和善“何事如此匆忙”

    “丞相”老仆双手献上匣子,极其欢喜地说道,“是殿下赏下了瓷。”

    “瓷”

    中山国的丞相大人浓眉紧锁,他一个翻身坐起,却没去接匣子,反而露出不解之色。小皇子有什么资产他说不上一清二楚,但也心中有数。

    九皇子此番乃藩王就蕃,又不是受到什么加封,皇帝自然不会赏赐他些什么精贵之物,赏下的说是较为实用,实际也就是一般。加上中山王还有个兄长在,其母贾美人出身寻常,其家族势力不强,想来也没什么补助,小皇子能从母族这边得到的资源估摸着也不多。

    难道是窦太后唔,不太会,太后历来节约,前些日子听说陛下赠了太后一批瓷器,却被太后一个不拉地赏给宫妃们了。

    所以中山王哪儿来的瓷器

    一个可能在他脑中绕来绕去,他却硬是不敢将“中山王烧制出了瓷”这个揣测放出来。

    郅都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地打开了匣子,仆佣非常能来事得提了两盏灯靠近。因他之举,匣子展开之时,二人均都被震撼了一下。

    只因匣中之物宛若屋外堆雪一般莹润无暇。

    这份洁白价可比黄金。

    就算是郅都的淡定都没忍住颤抖了一下手,他双手齐齐捧起了一个小盏,其胎质洁白,釉面光润,外头为白色,內芯却有一抹莹绿,在灯光的照映下宛若反射出了一汪清泉。

    他随手拿起了边上的陶壶将里头的凉水倒入,水柱冲击瓷盏,泠泠作响,手腕一转,清水白瓷,好一番澄澈姿态。

    丞相大人将瓷盏放下,这一番刺激令得他稍稍有些不淡定,但很快他便意识到了匣子里头还放了一张小笺,折得端端正正。郅都先因这张被压出折痕的纸张运气数息,然后他展开了信笺。

    小皇子字迹轻灵随意,只淡淡告诉他这是文房用具,为挂、洗、搁、镇之物,给丞相把玩的。本不好意思打搅丞相的假期了,不过因为刚刚出炉,所以他不想等了赶紧送过来而已,丞相好好歇息,不必来谢。

    便听纸张被捏皱之声起,老仆用眼角看到自家老爷眉头皱得死紧,额角爆出了一根青筋,那眼神别提有多凶恶了,走在路上十个小娃见到要吓哭九个吓傻一个。

    哎哟哟,殿下这是写了什么呀

    老仆又瞄了眼送来的四件器具,只觉得这四样东西件件都好看,只是除了那个小盏之外一时倒看不出是作甚用的。

    正当他脑中急速转圈之时,忽而便见穿着单薄的老爷猛然间站起,他在老仆惊恐的目光中将瓷盏放回了夏安然送来的匣子内,袖子一甩厉声道“为老夫着衣,老夫要面见殿下”

    夏安然万万没想到送个礼居然引来了多方关注,先冲过来的是他的太傅,然后是郅都,最后是程不识。

    该庆幸他还没有御史大夫,还是该庆幸于这三人自己都揽了御史大夫的活

    夏安然默默向后退了一步躲开差点喷到他面上的口水,郅都正对着他说上下五千年哦,没有那么长,他就是从周王朝开始说,大概也就几百年吧,中心内容就是放纵奢靡让人堕落,和善的太傅给他打辅助,程不识学识没他们高,但是擅长利用自己的身高气势压制他。

    可怜的中山王殿下足足听了快一盏茶的时间,才听出了这几位努力“委婉”之后胡乱绕圈之下的重点,顿时感觉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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