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和原来的企业彻底没有瓜葛了,他自己又搞了一家公司,最近还挺忙的。”

    虽然只是一句很简短的话,但邢武却清楚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晴也跟着她爸回去想必也不用再吃苦了。

    下半夜的时候他们聊了很多,却始终没有聊起那个横在他们之间最现实的问题,关于晴也出国的事情,她

    没有说,他也没有问。

    第二天一早两人很有默契,一早就醒了,虽然没睡几个小时,可似乎都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睡觉上,他们去酒店餐厅用了一顿自助早餐。

    吃饭的时候两人选在靠窗的座位,一直看着彼此笑,没有多余的言语,好像只是想牢牢记住对方的样子,不想错过任何一眼。

    吃完饭才八点,邢武问她“你几点走”

    晴也打趣地说“想赶紧撵我走了”

    邢武却并没有笑,只是眼神发紧地看着她,握着她的掌心渐渐收紧,晴也也收起了玩笑告诉他“最迟下午三点去汽车站,不过没事,这里离汽车站近。”

    邢武又看了看时间“十二点退房,你要不要再上去休息会”

    晴也没有意见,两人又坐了电梯上楼,可一进房间他们就再也难舍难分了,一切都变得激烈,灼热,两人的情绪都有些失控,下一次见面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彼此的不舍只能通过这种原始粗暴的方式告诉对方。

    后来,邢武去浴室冲了把澡,出来的时候他看见晴也将脸埋在被窝里偷偷地哭,他也跟着红了眼眶,只是他没让晴也看见,抹了把眼睛,走过去将晴也捞进怀中,帮她把衣服穿好,他的动作很轻柔,就像怕惊了她一样,晴也就这样依在他的怀中紧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最终,十二点的钟声响起了,再美的梦都有醒来的时刻,他们退了房。

    邢武带晴也去吃了顿中饭,可晴也似乎并没有什么胃口,所有菜夹两口就不愿吃了,邢武怕她回去的路上饿,于是点了一盘开胃的小龙虾,他们那里没有小龙虾,都是从外地运来的,所以价格很贵,不过邢武似乎并没有在意价格,晴也不肯吃饭,但是小龙虾倒是愿意吃的。

    邢武怕她把衣服弄脏了,把整份龙虾都剥了放在她面前,看着她终于就着龙虾吃了点饭才安心些。

    从饭店出来的时候已经快两点了,他们牵着手徒步走往汽车站,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明明好长的一段路,可不知道为什么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

    他们停在汽车站的大厅前,上一次还是晴也送邢武,可这一次却变成了邢武送她离开,她多想他们之间不用再彼此送别。

    邢武说他去买票,让她坐着等他,于是晴也就在人群中巴巴地望着他的身影,邢武排队的时候不时回过头来看她,茫茫人海中,他们只要一转头总能第一时间看见彼此,以后呢他们身边的人越来越多以后,他们还能一眼看见彼此吗

    邢武走了回来对她说“买好了,走吧。”

    晴也还奇怪他怎么没把票给她,直到邢武拉着她上了车,她才知道邢武居然买了两张票,他要送她去隔壁市的机场。

    上了汽车后,晴也才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你送我过去,回来还有车吗”

    邢武的眼里却挂着无所谓的笑意“不知道,去了再说吧,没有我就在那住一晚。”

    晴也抱着他的胳膊将头靠在他肩上又有种想哭的冲动,其实他完全没必要多跑一趟的,但这样他们就能多在一起三个小时了。

    也许真的累了的缘故,虽然晴也不愿睡着,可大巴车颠着颠着她竟然在邢武怀里睡熟了。

    等到了邢武才叫醒她,她懊恼地说“你怎么能让我睡着呢”

    邢武宠溺地说“看你太困了,不想叫你。”

    晴也捶胸顿足地跟着邢武下了车,换了登机牌后,他们不得不在安检口分别。

    晴也以往一直觉得在机场拉拉扯扯,腻腻歪歪的情侣跟尼玛拍偶像剧一样,每次出行要是看见这样的人都自动转开目光,觉得辣眼睛。

    谁曾想自己有一天也会干如此辣眼睛的事,她依依不舍地望着邢武,邢武攥住她的双手,低头看着她的手背轻轻摩挲着,声音不轻不重地说“回去以后,就不要再回来了。”

    晴也睫毛剧烈颤抖了一下,瞬间泪如雨下,哽咽着说“渣男睡完我就不要我了。”

    她狠狠抽回手,邢武却握得更紧,将她拽进怀中笑着说“你知道我的意思。”

    晴也的额抵在他的胸口,哭得泣不成声,很久以前,她对他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不准对她说分手。

    所以他没有说出那两个字,临分开前也终究没有说出那两个字。

    他不让她再回来了,他活得太明白了,明白到可以预见如果他们继续这样下去的结果。

    也许一开始晴也会不辞辛苦地跑回来,为了爱情,亦或是激情,但是终究越来越忙碌和遥远的生活会取代这一切,她会变得越来越优秀,成熟,他不想捆绑住她,捆绑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县城里,从这里走出去以后,她有更广阔的天空,她终将变得更加耀眼。

    所以他怕,怕她为了他一次次回来,或许睡上一觉再离开,他不忍这样对她,他怕她觉得自己廉价,怕她终有一天会觉得这一切都是如此不值得,怕她终将会痛恨这样的距离,会慢慢离开他,一点点地,渐渐地消失在他的生命中。

    是啊,他活得太明白了,正因为太明白了,所以他知道这样下去,他们之间的差距终将会把这份浓烈的爱磨砺光,他不舍得。

    晴也离开了他的怀抱,退后一步望着他,眼泪不停从眼眶里流了出来,她却对他笑着说“在来这里之前,我已经答应q大了。”

    邢武震惊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我说我决定留在北京去q大了,能在国内顶尖学府也没什么不好的,你说过为了钱而改变自己的决定是件操蛋的事,我现在不是为了钱,是为了理想,人总要有点理想不是吗”

    她一步步倒退着,扬起手臂对他挥

    了挥手“我把我们之间的距离缩短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交给你了,你要是丢了我,我可就是别人的小可爱了。”

    邢武看着她笑,笑得热泪盈眶。

    晴也转过身就冲进了安检口,没有再回一下头,她怕回过头去就再也不想离开了,可她必须狠下心离开,为了他们的未来。

    邢武出了机场久久没有离去,他就那样坐在护栏上抬头望着一架又一架的飞机从头顶掠过。

    他突然意识到,晴也走了,彻底走了,他要怎样才能追上她

    摆在他面前的,看似有两条可行的路,最捷近的一条,马上买下一趟飞往北京的飞机,去找她。

    奶奶走了,家里房子盖好了,他少了些牵挂,可以做一个十足的北漂,也许这样他就能立马和晴也在一起,天天看见她。

    可是她开学后,身边是来自全国各地最优秀的精英,而他将成为一个最底层的打工者,他也许都无法体面地出现在她身边,又如何能在人才济济的首都给她一片天

    所以虽然这是邢武最渴望的,也是他最先否定的道路。

    第二条路答应加入俱乐部,专心准备比赛,年底只要在国内赛崭露头角,明年可以接着打日韩赛,之后再欧美赛。

    可当初他拒绝江老板的好意,就是不想被这种潜在的规则束缚,然而去上海的那一个多月里,他明白加入俱乐部的合约,不过是跳进了另一种束缚之中。

    他可能前几年都在苦逼地训练,一年也见不上晴也两面,每天暗无天日的练习,比赛,反反复复。

    这行的大神看似风光,但毕竟只是凤毛麟角,更多的人浪费了青春,消耗了身体到头来也许只能面临退役后的窘迫处境,绝大多数人25岁后精力节奏跟不上只能被迫退役,而职业选手的黄金年龄也就16岁到23岁之间,但凡混不出来,没文化、没钱、没健康,或许只能在俱乐部混个后勤。

    倘若他比较幸运,四年后混出了点名气,能弄到点钱,退役后如果还有幸混出点人脉,最好的发展自己组建俱乐部,开公司,可能再经过个四年,俱乐部才能拼出点名堂。

    可八年,这就意味着他得和晴也分开八年才说不定能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八年后,也许真的如晴也所说,她已经成为别人的小可爱了。

    邢武想到这心脏一阵绞痛,直接从护栏上跳了下来。

    他无法忍受八年的分离,这样的道路太冒险,纵使八年后他真的像现在预想的这样,而晴也早已大学毕业,她的身边全是业界精英和国内顶尖的杰出人才,他纵使那时赚了点钱又如何,他们的距离依然像隔着遥远的银河系,无法跨越。

    那么,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一条路了,虽然对他这种从小不着调的混混来说有些荒唐,有些会让身边人大跌眼镜,但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

    在最短的时间里走到她身边。

    滚滚的热浪灼烧在沥青上,那腾升的热气像不停蹿动的火苗,邢武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澎湃的激情突然在他心头炸开,他一口气走到机场后面的街道拦了辆车,价格都没压就直接杀回了鞍子县。

    太阳隐没大地,天边渐入黑暗,他回到扎扎亭时已经入了夜,胖虎刚准备上床睡觉,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让他又摸黑爬了起来,他撒着拖鞋打开门,看见的就是双眼炯亮的邢武。

    胖虎看了他半天,总感觉邢武今天有些不大对劲,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他有些讶异地说“武,武哥你去哪的怎,怎么了”

    邢武眼神牢牢盯着他,直接问道“你书还在吗”

    “什,什么书”

    “高中的书,撕了没”

    胖虎贼笑道“没,没有,我,我提,提前带回家了,上,上面还有,晴,晴也给我写的笔记呢,没舍得撕,留,留着纪念。”

    “给我。”

    胖虎回头看了眼墙上挂着的钟,一头雾水“武哥,你,你深更半夜,问,问我要书干,干嘛”

    “我打算复读。”

    胖虎在愣过一瞬后,突然对着邢武傻笑起来,邢武也终于露出如释负重的笑意,大半夜的,两个男孩,一个站在门内,一个站在门外大笑不止。

    人的生命,似洪水奔流,不遇着岛屿和暗礁,难以激起美丽的浪花。――奥斯特洛夫斯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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