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从回忆中抽离,杨九郎的手心里全是汗,浸得凉透,灵魂出窍样木得做不出什么反应。

    “杨九郎啊,你看你”张云雷从他手里接过保温杯搁上台面,旁若无人的拧开六味地黄丸的盖子,六粒,就着热凉茶下肚。又不慌不忙拧好,跟台面上其它保健品搁在一起。

    做完这一切,他才慢吞吞的站起来,收拾本子与铅笔。“上次我不跟你说,有事要跟你坦白嘛,就是,那次跟阿金喝酒的事。”杨九郎回魂了,看着他的眼神却有些迷茫,回忆片刻,恍然“噢您要不提我还想不起来,二爷只手遮天小看不得”

    看他把事翻篇,又翻出陈年旧帐,杨九郎在心里暗松一口气,复又提起肝火。

    只见那人惨然笑了一声“我倒想。”

    他好像花了很大气力鼓起勇气想说出一番话来与杨九郎好好解释解释那天的事,酒馆一会本该是荣耀而归,何以如此难以启齿呢。

    张云雷生来就是极好脸面争强争光的人,越是如此越想成为人上之人,可这人上人亦是难当。二爷虽是爷,到底不能像闫云达那样,有一帮死心踏地能够为自己出谋划策的“亲兄弟”,德云社到底不是藏珠保翠的象牙塔,枝叶连理缠叶叶相交通,纠缠不休斩断不清。

    想自甘堕落又想为人上之人。

    想丰满羽翼却终究难以振翅。

    日子似乎过得与从前并没有什么两样,刚出院那会儿的壮志凌云,似乎一下就被那群乌合之众一声齐整整的“二爷”打碎了。

    那哪是恭维,分明是讽刺。

    讽他是被郭杨护在羽翼下的雏崽,乳臭未干就敢狗仗人势作威作福。

    谁是那小姜老板的主子,他张云雷才不是呢。

    “我倒情愿你编个谎话骗我,因为我知道圆圆满满对你来说一点不难。”杨九郎盯着张云雷那双看不出情绪起伏的眼睛。“如果你骗我,那我也顺理成章的信,我给你一个机会”

    “傻逼。”张云雷骂了一句,“我他妈都豁出去了老实八叉的把我心都剖给你,你现在告诉我让我骗你”

    “”杨九郎也不知道自己踩着这小祖宗的哪条尾巴了,但狐狸九尾,条条系命。于是话题转移,猝不及防,他说,“你小时候唱得最熟的那首太平歌词不是白蛇传吧。”

    “你是真傻吗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张云雷端杯子灌了一口,微烫的水灼过食道流进胃里,突如其来的高温激得翻起一阵恶心。

    不知道是因为烫得还是委屈,眼波旖旎化作水雾蒙住清明,那么无助柔软又让人怜惜。

    “宝儿”带着疼惜,杨九郎温热的手轻撩他刘海,由脸颊滑至耳后摩挲。

    “你图什么呢。我还是没明白,你到底图什么呢。”张云雷神色陡然一变,有些复杂有点讥诮,“其实我斗不过任何人,我也没那么大本事能搞来一帮弟兄,以前能横着走路是被三哥罩着,现在得要你的朋友护着”

    张云雷一手揪住杨九郎衣领猛一拽贴上他唇角,“你个傻逼,鹬蚌相争你就得了个让我夸你杨哥威武的利”

    小狐狸眼梢一挑准没好事儿,杨九郎眼疾手快先给人手腕攥自己手里,微微偏头嘬一口殷红带着齿痕的唇,满不在乎的“我图你出风头,图你长脸面,图你活得体面骄傲高高兴兴,图你接下来这半生平安顺遂。”

    “可我也”我也真的很想,放手一搏。

    “你不必告诉我你的想法,不必解释,不必交代。”呼噜一把张云雷软趴趴的头发,杨九郎在笑。

    总像个面人一样没脾气的杨九郎总对他笑,如果人人都表里如一,那这个世界可能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丑恶嘴脸。

    张云雷卸了手上气力,无声地瞅了他一会儿,实在没从他那张毫无破绽的面皮上寻着一丝一毫的敷衍。

    没有,一点点都没有。不仅如此,潮水般的汹涌爱意透过似有实质的眼神两相碰撞的刹那,张云雷突然自暴自弃地想“当个小鸡仔好像也不错。”

    “我还以为师父铁了心要拆我俩呢。”张云雷喃喃,“我都还没整明白师父是怎么知道我俩的事的。”

    “木石前盟说来好听啊,你说是不是啊宝二爷”杨九郎哼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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