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那一晚过去了有多久呢

    髭切坐在自己的部屋内,一只手撑着下巴,看着窗前的龙胆花,眼神放空。

    而在他面前,除了凉透了的茶,就只剩下一盒和菓子。

    啊呀,好像已经近一个月了吧

    目光落在自己的掌心,髭切恍惚中仿佛还能感觉到小乌的血液流淌过他的掌心时的温热。

    我可真不是一个合格的兄长。

    这么对自己下着评价,髭切伸出手捏了一个和菓子塞进了嘴里,然后颇有些嫌弃的皱了皱眉。

    太腻了,这种东西。

    舌尖好像都被过多的糖分麻木掉了,髭切忍了忍,还是坚持着将所有的点心吃完。

    不知道小乌吃了这玩意儿一口,还会不会喜欢这东西了。

    小乌

    想起了这个名字,髭切一愣,然后便闭了闭眼,陷入了无边的沉默。

    脑海中不自觉的回想起了许多画面。

    有他抱着断裂的太刀颓废的跪坐在和室内的景象。

    有家主居高临下的盯着他,通知他已经派人寻找刀匠重铸小乌后,将其收起禁止任何人看望时,那告诫似的眼神。

    还有出身五条刀派,现如今归属于平氏的那个白胖的小矮子前几日突然跑到他面前拦下他,带着哭腔愤怒的质问他时的场景。

    嗯,还有被冠上“友切”之名后,周围的人看着他,眼底无法遮掩住的恐惧。

    名字太多,可真是一件负担啊

    被人私底下,带着戏谑的口吻喊“友切”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说什么“狠得下心折断自己的幼妹”才被冠上了这个名字,真是有些好笑。那如果我去除草,是不是也能改个名字叫“草切”了

    就在髭切摩挲着下巴,思考自己更名为“草切”的可能性时,听见了一串熟悉的,焦急的脚步声。

    障子门被来人急躁的扯开,髭切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扭头,毫不意外的看到了自家弟弟丸的脸。

    膝丸处理完作乱的妖怪后,便快马加鞭的一路狂奔朝着京都赶来。

    本来,他带着精心挑选的礼物,准备送给小乌,实现那个约定的,结果,他都听到了什么

    友切什么的绝对是在开玩笑吧

    “阿尼甲他们说,小乌”

    膝丸眼底带着点点希冀,望着他最敬爱的兄长,微微喘着气,希望听到否定的答案。

    现实终究让他失望了。

    “弟弟丸这么着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吗没错哟,我做了呢。”

    髭切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弟弟,轻声说出了膝丸最不想听到的话。

    “阿阿尼甲”为什么啊我走之前,不是都还好好的吗

    膝丸上前几步,眼眶开始逐渐的泛红,话音破碎的不成样子。

    膝丸看着髭切,还是不死心,想要看到下一刻自己的兄长对自己说“都是逗你呐”。

    “这件事不能再提了,弟弟丸。”

    髭切起身,从膝丸身旁路过:“就此为止吧。不要去问,不要去找原因”

    更不要,去找家主。

    渐渐走远的髭切金眸暗沉,脸上完全没有笑意。

    无力的蹲下身,膝丸抱头,手里的礼物掉落在地。

    他问不出口了。也不想再违背兄长的话。

    同为兄弟,膝丸敏感的察觉到了自己的兄长的神经紧绷着,处在一种危险的边缘。

    好像再稍稍的施压,就能崩溃。

    原本膝丸以为时间或许能够抚平这一切,就算是再悲痛,总能好起来的。

    只要小乌被重铸,只要小乌还在,就有这个机会。

    可是,当膝丸和髭切被他们的家主唤去正厅,当膝丸听到家主说,因为平氏的不断施压,为了自保,准备将小乌献上时,这些天被强制压抑下去的情绪彻底爆发。

    而膝丸身旁的髭切及时的拦住了他。

    髭切的手死死的握住膝丸的手腕,强大的力道带来的剧烈疼痛让膝丸回过了神。

    忍着疼,膝丸低下头不敢去看上方家主的表情,呆呆的盯着地面。

    然后,他听到,站在他身旁的兄长说:“一切听从家主的安排。”

    牙齿咬住口腔内壁的软肉,渐渐的,铁锈味在舌尖蔓延开。膝丸彻底红了眼眶。

    髭切暗自叹息一声,拉着膝丸退下。

    在他们身后,源氏的家主拿着手中的折扇,一下下敲击在自己的掌心中,看着兄弟二人的背影,好像是叹息一般说道:“若我们源氏可以压制住平氏的话自然可以再将其取回”

    注意到两刃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停顿,源氏家主满意的笑了笑。

    用一把仿刀,向平氏暂时的示弱,换取喘气的时间,再以此激起部下的斗志和仇恨不亏。

    只是可惜了,那把刀确实足够的优秀。

    回到部屋,髭切拉着膝丸坐下,也不吭声,就安静的看着自己低着头的弟弟。

    良久,膝丸略略沙哑的声音响起。

    “阿尼甲,家主”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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