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过后, 太阳升起, 金色阳光洒落, 天蓝如洗, 整座临城变得格外得美。
    明梨回到了明珩的别墅。
    刚在沙发上坐下,外面就有人送来了清淡但营养的粥, 沈清绾亲自去拿了过来放在客厅茶几上,确定不烫后在明梨身旁坐下。
    “喝点粥。”
    眼睫颤了颤,明梨抿住唇, 有些排斥。
    “回来前明珩打电话让人准备的。”勺子舀了勺, 沈清绾轻声说着, 递到她唇边。
    但实际是霍砚的安排, 她知道, 若是说是霍砚,梨梨必定不肯喝。
    明梨抬手,没什么气力的嗓音很低,听着便虚弱“绾绾,我自己来吧。”
    沈清绾躲开。
    她一贯清冷没什么温度的嗓子此刻缠着暖暖的温柔“小时候我看别人家的哥哥不喜欢带着妹妹玩儿, 那时我就想, 如果我有妹妹, 我肯定会带着她玩儿,会宠她疼她。”
    四目相对。
    她好看的唇角弯了弯。
    “梨梨不愿意满足我这个愿望么”勺子放下,她指尖轻点明梨鼻尖,满眼宠溺,“乖, 让姐姐宠宠你啊,嗯”
    轻声细语,宛若和煦春风拂来。
    明梨知晓她担心自己。
    “嗯。”心尖漫过一层层的暖意,她没再拒绝,乖巧点头。
    沈清绾浅浅一笑。
    重新拿起勺子,舀了粥,她再递到她唇边。
    明梨其实没有胃口。
    这两天她几乎没吃多少东西,是不想,也是吃不下,这碗粥闻着香,但吃到嘴中却是味同嚼蜡,甚至才吃几口她就有点儿想吐。
    她忍住了。
    沈清绾喂,她就张嘴,乖乖吞咽。
    一口接一口,硬是逼着自己咽下去,最后只剩小半碗实在是喝不下了她才拒绝。
    沈清绾亦没有勉强。
    时间差不多时,她给她量体温,发现还是有温度在发烧,于是,她拿出家庭医生留下的药,等热水凉了些亲眼看着明梨喝下。
    明梨一贯娇气怕疼,也怕吃药。
    这药,很苦。
    才入口,她便觉堪比黄连的苦涩瞬间蔓延到了浑身上下每个角落,刺激着所有的感官。
    只短短两秒,生理眼泪被逼出。
    她差点就吐出来。
    最后,她硬生生忍了下来。
    沈清绾抽过茶几上一张纸巾轻轻地替她擦了擦眼角,另一只手轻抚她后背安慰,轻声哄道“回房睡会儿”
    明梨闭了闭眼。
    “睡不着,不想睡,”她摇头,声线透着沙哑,顿了顿,她再开口,“我没事。”
    最后一句,她说得坚定。
    沈清绾望着她没什么血色的脸蛋,双唇张合,说“想不想听我弹钢琴”
    明梨睁眼。
    沈清绾抬手指了指不远处“刚刚发现的,忽然想弹了,我已经很久没有单独弹钢琴了,梨梨,你当我的听众,好不好”
    语顿两秒。
    沈清绾抬起自己的左手,手腕纤细,手指修长白皙。
    “上次我说,我左手受了伤,不能弹了,但其实,更多的是心理障碍,是自以为弹不了,不过,我现在想克服这个障碍,我还是很想很想弹钢琴,哪怕生疏了不好听。”
    她笑了笑,好似高山上的冰雪融化。
    明梨微怔。
    心理障碍
    她想,她明白她的意思。
    可是
    不等她深想说什么,沈清绾便站了起来朝钢琴那走去。
    隔着距离,明梨看到她朝自己挽了挽唇,而后,她双手放上琴键,十指轻轻地抚过。
    很快,那首两人意外都喜欢的钢琴曲从她指尖流淌而出。
    悠悠扬扬落在了人心上。
    明梨恍神。
    指尖微微颤了颤,沉默着,她久久未动。
    霍氏。
    霍砚下车,黑色皮鞋踩地。
    “霍砚。”
    抬眸,对面车位上走来霍容景。
    只一眼,霍砚便淡漠地收回了视线。
    霍容景浑不在意。
    恍若不觉霍砚对自己的冷漠,他径自在他之后踏入了他的专属电梯,勾唇低低一笑,像是闲聊“梨梨还好吗”
    逼仄空间里,两个五官间有那么一两分相似的男人站着,同样的优秀,身形同样挺拔颀长,瞬间使得气压低了些许。
    足以令人呼吸不顺。
    霍砚脸廓凛冽,连眼角余光都没有给他。
    电梯停,长腿迈开,他走了出去。
    一直在他身后没作声充当隐形人的白秘书紧随其后。
    到了办公室,白秘书正准备汇报上午重要的工作安排,就听男人没什么情绪起伏地问“准备好了”
    毫无温度可言的声音。
    白秘书明白他的意思,颔首“您放心。”
    霍砚嗯了声。
    白秘书瞧了眼他眼中的红血丝,关心地问“霍总,您还好吗”
    原本这次的出差行程需要十天左右,但霍总争分夺秒高强度地连轴转,硬是将时间缩短想,后来接到唐格电话,又立刻飞了回来。
    如果没猜错的话,霍总昨晚大约没睡。
    而这段时间他每天就睡三四小时
    霍砚没有回答,连眼皮也没有抬,只吩咐“之后一段时间晚上能推的应酬都推掉。”
    白秘书跟在他身边好几年,一听这话瞬间猜到了声。
    “是。”他没再多说,应下。
    “准备等下的会议。”
    “是。”
    白秘书应声,准备离开之际,他最后看了眼坐在大班台后的男人,男人眼角眉梢间分明覆着寒意,更有少见的不掩饰的暗沉戾气。
    回想了想电梯里霍容景的挑衅,他向来面瘫的脸上一闪而逝一抹鄙夷。
    也不知那位霍副总在外都历练了什么。
    霍容景并不知白秘书对他的评价,就算知道,他也不会管,此刻,他正结束一通合作电话,预备等下的会议结束后和其中一位股东见面。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会议的最后竟是针对着他而来,确切地说,是冲着他母亲奚菲而来。
    猝不及防,来势汹汹
    人手一份资料,是他母亲奚菲利用还在霍氏任职期间之便,做了一些有损公司利益的事,以及将公司利益偷偷让给她的娘家公司。
    证据确凿,再详细不过。
    霍容景脸沉了沉,周围人窃窃私语,一旦触及到公司利益,看过来的眼神明显是不满的,而最前方的那个男人已起身离开。
    那张脸冷冽肃穆,从始至终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起伏。
    最终,霍容景跟着去了他的办公室。
    “你想怎么样”再无在电梯里的挑衅,霍容景嗓音沉而紧绷,近乎从喉咙深处溢出。
    修长手指从烟盒里捻了根烟点燃,单手抄入裤袋,霍砚吸了口,缓缓吐出烟圈,漫不经心开腔“不是我想怎么样,是奚夫人想怎么样。”
    是奚夫人,而不是霍夫人。
    这人根本不把他母亲,包括霍家放眼里。
    霍容景脸色再沉了几度。
    他如何还不明白
    霍砚知道了他见过明梨的事,也知道了他查他的事,所以才会有会议上的那一出,分明是在报复,报复他让他不痛快,挑拨了他和明梨的夫妻感情。
    想到这,霍容景嘴角忽的扯了扯,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看来你们的感情不过如此。”
    霍砚掀眸睨他。
    薄唇咬住烟,他按下内线,待白秘书进来,他凉薄吐出一句“资料送过去。”
    霍容景原本看好戏的表情瞬间消失。
    送去哪,他心知肚明。
    一旦被查,那他母亲
    “霍砚”
    “不过如此。”吞云吐雾间,霍砚将他的话轻描淡写奉还。
    霍容景脸色骤变。
    “再敢打她的主意试试。”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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