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几眼她便察觉到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不只是她,就连阿苑都发现了。阿苑什么都不懂,他只当蓝阮看中了他手中的那个竹蜻蜓,还十分慷慨的将竹蜻蜓递给蓝阮,请她和自己一起玩。

    这看起来十分像是和孩子抢玩具的无耻的模样让蓝阮的老脸一红,更遑论她的左右手两边坐着的魏婴好蓝湛似乎也用奇妙的眼神看着她。

    被魏婴这么看着还过得去,蓝湛这个家伙把她的底细摸了个清清楚楚,一个活了一千年的老妖怪和个三岁的奶娃娃抢玩具,说出去都要让人笑掉大牙了。

    她涨红着脸低下头扒着碗里的饭。夷陵饭菜的和姑苏的虽然都算清淡,但是根本是两种菜系,口味都不尽相同。。她偏好姑苏的酸甜口味,看着小二将菜品一一端上,她又想起了彩衣镇那家叫尽枕河的客栈,那家做的苏菜格外合她的口味,可是自打听学开始之后,她每次都没有机会吃上一次。

    小二又端了新的菜上来,里面还有一碗桂圆银耳莲子羹,是一道甜品,小孩子都很喜欢,魏婴给阿苑也点了一个。

    果然,阿苑确实喜欢。毕竟不论是在穷奇道还是在乱葬岗,伙食都可以说是,垃圾。看到了这碗羹,他才迫切的从蓝湛的腿上下来,拿着小勺子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喝了两口,还晓得舀起一勺递给魏婴。“羡哥哥”

    魏婴笑着喝了勺子里的羹,老父亲般的欣慰道“好吃好吃,阿苑还知道孝敬我了”

    蓝湛听了这一声羡哥哥,才知道自己方才脑子一热做了什么傻事。这孩子少不说得有三岁了,阿阮才不过离开云深不知处月余,是他太冲动了。

    其实这事儿也怪不得蓝湛,他自行禁闭了三个月,好不容易找到了关于蓝阮说过的消息,这才匆匆下山来,想到夷陵来碰碰运气。

    可是说他运气好还是不好,虽然顺利的碰到了蓝阮,却还见到了蓝阮说这个孩子是她的骨肉。蓝阮向来不会对他说谎。虽然这是他自认为的。所以听了这话他的第一反应也不是分析,而是选择相信。再加上魏婴的添油加醋,阿阮和魏婴的互动,都让他心中十分不爽。

    这才,反应过激了些。

    这时阿苑又举起了勺子,里面还是一勺莲子羹,这回又递给了蓝阮。

    “阿阮姐姐。”

    蓝阮和阿苑坐在正对面,两边的恰是魏婴和蓝湛。蓝阮正想着自己是不顾形象伸着脑袋去吸这一口羹呢,还是拒绝孩子的好意不吃呢虽然她一直标榜自己是个公子,内心还偷偷的重新为那个所谓的世家公子榜排了一个名,往里面加上了自己的名字。

    但是这两个人说喜欢她呀当着两个说喜欢自己的人面前,行为太鲁莽是不是不太好

    这时蓝湛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满脸严肃的对阿苑道“食不言”

    阿苑转过头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他又解释道“吃饭不要说话。”

    听了蓝湛的话的阿苑,似乎是听到了圣旨一般,往日温情都要说很久都管不住的小皮孩儿,现在竟然老老实实的将胳膊收了回来,低着头安安静静的吃着饭。

    魏婴满脸嫌弃的看着自家养不熟的阿苑,假装不满道“真是岂有此理,我说话要几遍他才听,你说话才一遍他就听了。岂有此理。”

    蓝阮偷偷看了一眼蓝湛,对魏婴的话颇为认同,这人虽然看上去冷冰冰的,其实孩子缘和动物缘都好的不得了。她年幼的时候叔父带着他们去过别的世家,那些家里的奶娃娃们不知为何都不顾蓝湛的冷脸也要黏着他。叔父当时和那些家主们都笑了好久。因为这事儿,蓝湛后来宁可留在云深不知处练字看书,也不愿意同叔父去进行那些所谓的世家交际。

    蓝湛似乎误解了蓝阮的意思,看她一会儿偷瞄阿苑,一会儿又偷瞄自己的模样,让他想起了几年前她馋嘴的时候都是这样的。

    这是,看上阿苑那碗羹了

    恰好这时小二跑堂到了附近,蓝湛指着阿苑面前的羹沉声道“再要一碗。”

    魏婴这个憨憨又没有意识到是什么情况,连声拒绝道“阿苑有一碗就够了。多了他吃不下。”

    “不是给他的。”

    听了这话,魏婴脸上又带上了揶揄的表情,“哦蓝湛,你喜欢吃甜的啊”

    那羹是早就熬好的一大锅,盛好就可以端上来,故而魏婴的话音刚落,那小二就端了一碗羹上来,他端着托盘,看看小孩儿面前已经有了一个相同的碗,便十分有眼色的放在了蓝阮的面前。

    魏婴这下就像是被施了禁言术一般,脸上的笑意也尴尬的收了回去,老老实实的灌了一口酒。

    蓝阮更为羞赧,方才是幼稚贪玩,这回变成贪吃了,她哪有想要那碗羹啊

    虽然确实挺想要的,可是人家都是小孩子点的,哪有大人点这种东西吃的不过这玩意儿真好吃啊她自来了夷陵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又甜又黏又糯。

    乱葬岗上她只做过一次饭,就被众人委婉的制止了。不是她做饭不好吃,是岐山的人吃不惯姑苏的口味,而蓝阮又不愿意迁就他们。既然都自己做饭了,哪有勉强自己的道理故而她很久都没吃过甜甜的东西了。

    魏婴看着蓝阮吃的比阿苑还专注的模样,对眼角略显温和的看着蓝阮的蓝湛露出了钦佩的目光

    大舅子不愧是大舅子,而且还是和妹妹关系最好几乎寸步不离的那种大舅子,果然最懂妹妹心啊这么好的机会,不和大舅子多学几招,到时候成了亲连阿阮喜欢什么都不知道,岂不是亏大发了

    魏婴脸上的笑越发灿烂,笑纹都挤出来好几根,看上去活活老了几岁。“蓝湛,夷陵这地方我熟,不然带你去转一转”

    尽地主之谊,将大舅子招待妥当,在家长的心中印象u,啧啧他简直是太聪明了怎么能想到这么好的方法呢这样一来他很快就能捕获美人芳心,讨好美人家长,成亲洞房,三年抱俩

    蓝湛自然不好直接向魏婴咆哮,我是来寻阿阮的你能不能带着这孩子先回去吧

    他沉默不语,默默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又看了低着头吃东西的蓝阮,希望魏婴能懂自己的意思。可是魏婴是谁他如果会主动看别人的眼色,那不如盼着阿苑突然不想吃饭不想玩儿现在就想回乱葬岗来的靠谱。

    “蓝湛,你还真是一点儿谎都不会说。你该不会是为了,,”

    听到这儿,蓝湛的眼神亮了亮,就等着魏婴自己主动告辞了。

    “为了我来的吧”

    真的假的一个人再没眼色也不至于到达这种地步吧还是说,魏婴知道了穷奇道那一夜他对阿阮说过的话,现在是在故意放着自己

    谁知魏婴接着又十分友好道“不如带你去我们住的地方看看唉我们聊聊吧,我和阿阮这可算是避世了,外面的情况一概不知,也不知道最近外面发生了什么大事。”

    呵呵,等的就是这一句。于是,蓝湛抛出了今日份的信息炸弹。“联姻、。”

    魏婴有些兴味的笑了笑,脸上露出了标准的吃瓜表情。“联姻谁家和谁家”

    “兰陵金氏,云梦江氏。”

    原本喝酒看戏的魏婴手一顿,云梦江氏和兰陵金氏要联姻的话,只可能是金子轩和江厌离。

    “你是说我师,江姑娘和金子轩”

    蓝湛点点头。

    魏婴又焦急的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啊什么时候礼成”

    “半个月后。”

    魏婴垂眸,有些委屈。他才离开多久,他们迅速就要成亲了,就好像是一直以来是他在阻止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一样。但他片刻又挤出一个笑来,“这么大的事情,江澄那个臭小子也不告诉我一声。”

    不过也是,江澄即便是告诉了他,又能怎么样呢明面上,江澄已经昭告天下他叛逃江氏,他已然和云梦江氏无关了,告诉他又能如何

    “只是便宜金子轩这厮了”越想越激动,魏婴将手中的酒瓶摔在桌上说道,“现在外面有很多人再说我师姐配不上金子轩,但是在我眼里,明明就是那只花孔雀配不上我师姐”

    他的神色又暗淡了下来,“我师姐她配得上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我和江澄都说过我会让我师姐的大礼在一百年内人人提起来都叹为观止赞不绝口,没有人能比得上。我要看着我师姐风风光光的礼成。”

    蓝湛向来不擅长面对别人复杂的情感,魏婴这样他也只能回一个“嗯。”

    魏婴还欲说什么,对面坐着的蓝湛已经将头扭到了蓝阮坐着的一边。他这才不再说话。猛地灌了几口酒。

    是因为太寂寞了,突然听到了这样的消息又不知道该说与谁听。原本这些吐槽的话是该说与江澄的。可是现在,连消息都要通过蓝湛才能得到,更不要说和江澄谈论这件事情了。

    胸口的符咒突然开始发烫。因为乱葬岗离不了魏婴和蓝阮,所以他们下山来必须留下符咒,一旦出了什么状况,符咒就会自燃来预警。

    魏婴看着蓝阮,惊道“糟了,乱葬岗有变”

    蓝阮碗中的羹只吃了一半,握着勺子抬起头来,“温宁”

    魏婴连忙抱起和蓝阮一样还在吃东西的阿苑,“阿阮我们先回去,你和蓝湛再叙叙旧吧”

    “唉我御剑带你们啊”蓝阮也扔下了勺子追了出去。这种情况蓝湛也不可能为了所谓的叙旧视别人的危险于不顾,放下银子追了出去。

    跟着追到了乱葬岗,乱葬岗确实生变,怨气一团团的不受控制的攻击着住在这里许久的温氏的人。将人高高抛起又重重扔下,蓝阮连忙打了几道符咒压住了窜地正欢的怨气。

    魏婴将怀里的阿苑交给婆婆,又扶起被怨气击倒在地的四叔。

    “温四叔,怎么回事”

    “是伏魔洞伏魔洞不知道怎么了”

    “走之前我不是设了禁制吗谁动了 ”

    “没人动,是,是,,,”

    话音未落,就听到远处温情惊慌失措的声音喊着“阿宁”在一片怪石嵯峨之间。温宁眼中看不到一丝黑色,脸上的黑色纹路像是要裂开一般,他狂躁的举起一个人,重重的把那人甩倒地上。围着他的两三个温氏的族人本就灵力低微,连温宁的一招一式都抵挡不了便纷纷的被温宁扔了出去。

    “温宁”三人从伏魔洞赶到这里时,温宁又起了新的一波狂躁,向唯一站着的那个人攻去。

    幸好蓝湛出手及时,隔空一记弦杀术挡住了温宁的进攻,否则那拿着锄头对抗鬼将军的人胸前恐怕要被开一个大洞了。

    这也成功的将温宁的注意力集中在了这一处,他迈着凶狠的步伐狂奔而来,被蓝阮和魏婴一左一右两道灵符击中,瞬间控制了温宁的动作,将温宁束缚在了原地。

    魏婴疑惑道“温宁怎么会突然发狂”明明修复他的工作都要到了最后一步了。

    这时温情才姗姗来迟,魏婴一见温情便责问道“我不是说过不要动他身上的符咒吗”

    “没人动过,根本就没人进过血池洞,是他自己突然发狂,把血池洞和伏魔洞的禁制都捣毁了。血池里面的怨气都跑出来了。”

    话音刚落,那边符咒就几乎要制不住温宁,他体内怨气躁动,身体却被束缚在原地,只能仰天长啸,抒发一下憋在体内的怨气。

    蓝阮低头沉思了片刻,“说不定这是一件好事,他有了自己的想法捣毁了禁制,说明他恢复神智也指日可待了”

    不过眼下需要解决的是温宁狂躁如斯,该如何压制。魏婴转头对温情道“温情,你先带他们走。”

    温情几人一走,两道符咒便完全压制不住温宁,魏婴飞身过去想要再加一道符咒,却被温宁身上的怨气弹开,接着温宁转身飞上了一座石山。

    魏婴道“咒墙已收,没人拦得住他了。阿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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