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70章 (2/2)
江澄的眼底闪过一丝怨毒。莫说这个女人只是脸被划花了,就是她的头被砍了,化成了灰烬,他也能认出她就是侮辱残害他阿娘的凶手。
江澄的手紧紧攥拳,手上的紫电像是感应到主人的怒气一般,滋滋的电光流转,紧接着化成一道闪电向王灵娇面目全非的尸体上狠狠的抽去。
虽然她死的足够凄惨,但是在江澄眼中远远不够,她的死怎么能和他阿爹阿娘相提并论
而此时的蓝湛则是停留在了监察寮的玄关处,将那大门上的符咒揭了下来仔细检查着。
江澄从王灵娇尸体所在的房中走出来,看到的便是蓝湛端详着一张黄底朱字的符篆,凝眉思索的样子。
“多了。”蓝湛道。
江澄听到蓝湛的话,从他的手中抽出那张符篆看了片刻。
这张符篆乍看之下,没有什么不妥,可是再仔细看看,就会发现有些微妙的让人不舒服。
按理来说,仙门百家以修剑为主,符咒只是辅助。说来江澄虽然是世家公子,但是天赋不算顶尖,但是六艺和剑术就已经修习不易。
不过,这镇宅符篆乃是最常用的一种符咒。
这种符咒的画法他们早已熟记于心,然而,这一张符篆龙飞凤舞的朱砂之中,多出了几笔。而就是这几笔,改变了整张符咒的纹路。现在看起来,这张贴在门上的符咒,仿佛是一张人的脸孔,正在森然地微笑
“果然,这里多了几笔。”
蓝湛看着符咒道:“这张符,被逆转了。”
“逆转何为逆转”
蓝湛道:“寻常符咒,驱邪,此符,招邪。”
江澄愕然道:“招邪符咒还能招邪真是闻所未闻。”
蓝湛解释道:“的确闻所未闻,但看这里的情形,此符,确实有招阴集煞之能。”
江澄细细地端详那张符咒,皱起眉道:“只不过添了几笔,就倒转了整张符咒的功能这是人为”
蓝湛道“所添共计四笔。这味道,乃人血所绘。整座监察寮的镇宅符篆,都被改动过。笔锋走势为同一人。”
江澄道“不过这个人有可能是谁诸家的名士里,可从没听说过有人能干这种事。”随即又道“不过无论他是谁,只要目的和我们一致就行。”
蓝湛默默不语,他认识的人中,确实有一人极其擅长画符改符,而且她画符的笔法和他所见过的任何方法都不尽相同,符篆的威力相较于他所见过的符咒大幅增长。
不过他相信这件事情不是那人所为。招阴集煞这种事情太过麻烦,不像是那个人的手笔。
而且,若这真是她所为的,再见面时,他一定会好好教育她的。竟然用自己的血画符是嫌自己的血气太多了么
二人争吵在沉思,这时一名江氏的修士走来,禀报道:“宗主,地牢里还有一人活着。”
江澄目光微凝,又想到了一人。随即快步的跟上那名江氏的门生。
地牢之中,两名江氏子弟正推搡着一个身着炎阳烈焰袍的女子。那女子不堪其重,摔倒在地上。
“起来别磨蹭了。”
“起来”
江澄喝到:“住手”
从拐角处转来,那名有些狼狈的趴在地上的女子,正是温情。
温情趴在地上与面前站着的江澄对视。这场景,仿佛是昨日的掉转重现一般。
那一日,失去了金丹的江澄也如同今日的温情一般,狼狈的坐在地上,眼底有委屈,有不甘示弱,更有在窘迫时面对心上人那种无法言喻的自卑。
江澄的三毒剑光轻挑,温情手上那粗重的铁链便应声落地。
江澄皱眉端详着温情。她的脸上满是尘土。那双保养良好的属于医者的双手红肿不堪。
“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看着温情微微颤抖的双手,他又担忧道:“他们把你怎么了”
温情低头默默不语。
江澄见他不说,也不逼问她,反而是规劝道:“温姑娘,我不知道你被关了多久,但现在天下的局势,四大世家已经联盟讨伐温氏。温若寒,岐山温氏,败局已定。”
他顿了顿继续道:“虽然我与温氏有深仇大恨,但你,毕竟与我有救命之恩。温姑娘,如若你愿离开温氏,我”
我,我,我
话并没有说完,温情便眼神迷茫的兀自说着,“阿宁,阿宁被他们带走了,还在岐山。”
“温情,离开温氏,我,我可以”
温情眼中起了一丝丝的期望,她抬头看向江澄道:“江公,江宗主,你可以怎样”
可以娶你,可以保护你,可以照顾你。
可是为何到嘴边的话,却说不出口
温情看着嘴唇嚅嗫,却半晌没有说出话来的江澄。内心苦笑一声,垂下了头。
“可我终究是温氏的人,我还有弟弟,还有家人需要照顾。你保得了我一人,保得了我全家十几条人命吗”
是啊,刚刚那一瞬间恐怕是她鬼迷心窍了,即便是对江澄有好感,她又如何能抛得下相依为命多年的弟弟和大梵山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同族即便是她真的抛得下。
按照江澄所说,岐山温氏败局已定。今后,她便是温氏的余孽,跟着江澄,江澄又该如何自处
温情低着头,对江澄行了一个礼道“江公子,多谢相救,我们一人一次,扯平了。”
温情转过身,想要离开。最近遇事太多,她心中酸涩,可是却已经哭不出来了。
“温姑娘”江澄看着温情瘦弱的背影,禁不住叫住了她。
紧接着,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蓝色的绸布,展开绸布,里面是一把红木的梳子。正是当时江澄在彩衣镇的时候,鬼使神差的买下来想要送给温情的。谁知道中间竟然出了这么多的事情,这梳子,他还没有机会拿出来过。
“温姑娘,这把梳子你拿着,要是将来有什么事的话,来找我,我会再帮你一次。”
江澄甚至都没有勇气听到温情的回答,或者等到她收下梳子。便将梳子放在了身旁的桌案上,转身大步离开了。他恐怕是不敢再听到温情拒绝的声音了。
温情拿起那把梳子,紧紧的握在手中。
送梳子,寓意想与对方纠缠到老,白头与共。
可惜,他们大概从一个姓温,一个姓江开始,便一切都错了。恨温若寒,恨岐山温氏,可她又能如何呢温氏旁支这一脉十几人的命运都靠她一人支撑,脆弱,依靠,是她不配。
蓝湛带着所有的修士就在门前静静的等着江澄出来。看着江澄那如丧考妣的晚娘脸,也不好奇他究竟是见了何人,只是转过身说了句“走吧。”
江澄还没回过神来,问道“去哪儿”
“岐山。”
事关报血海深仇的大事,江澄这才警醒起来道“你是说,温逐流带着温晁逃了”
蓝湛点点头,算是回答了江澄的话。
江澄道“既然如此,这座监察寮已废,我们在此留守也无益,不如全数撤离,御剑追击。”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