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一道墙弯,发现一个穿着温氏校服的人出现在眼前,电光火石之间,魏婴就擒住了那人,他左手钳住那人的脖子,恶狠狠道,“别动,小心我拧断你的喉咙。”

    那男子拍着魏婴掐着他的手小声道,“魏公子,是我,是我啊”

    魏婴的手却掐的更使劲了些,“别耍花招”

    “我不耍花招,你看看我的脸。”

    魏婴放手,那人转身魏婴才看到他的脸,正是曾经一起在云深不知处一起听学,他还救过的温宁。

    他随即松开了手,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抓着温宁的衣领问道,“你是不是也参加了温氏血洗莲花坞你说你有没有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当初就不应该救你”

    温宁也不气,反而一脸的认真,像是在起誓一般,“我没有,我听到消息就赶过来,才刚刚到。”

    魏婴甩开拽着温宁衣领的手,温宁念叨了几句自己来晚了,很是愧疚的话,才想到了魏婴来的意图,“魏公子,你是来救江公子的吧”

    魏婴这才终于听到了关键,道,“你说什么你看到江澄了”

    温宁点了点头,“嗯,刚被温晁抓回来不久。”

    闻言,魏婴心念如电转,掐着温宁的手腕想到,“江澄在里面,莲花坞我是非进不可了,温宁做人质,不过他毕竟是温氏的人,若要确保万无一失,只能拿他”

    可是即便是内心想要狠下心肠,打定主意为了救江澄可以牺牲任何人,目光触及到温宁腰际挂着的那个他送给温宁的护身符之后,却还是放下了手。

    正是思绪纷乱之际,明知道温狗不仁,明明记得自己答应过虞夫人和江叔叔要好好护好江澄,可是面对这样一个无辜的人,哪怕他姓温,也始终没有办法对这样一个人痛下毒手。

    正思绪纷乱,温宁道“魏公子,你是要回来救江公子的吗”

    魏无羡指骨微蜷,冷冷地道“不然呢。”

    温宁竟然紧张地笑了笑,道“我就知道。我我可以帮你把他救出来。”

    霎那间,魏婴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愕然道“你你肯帮我”

    温宁道“嗯。我现在就可以帮你把他救出来。”

    “你能救他出来”

    温宁又点头道,“能,我和我姐姐虽然发配到夷陵监察寮,可是手底下还是有一批听话的门生的。”

    魏婴想了想,小心翼翼道,“那你可不可以帮我把江澄,还有江叔叔和虞夫人的遗体,带出来”

    他说话时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提的要求太多,温宁会反悔。

    温宁却依旧坚定的点了点头,“我一定尽力”

    温宁知道温晁晚上要在莲花坞里设宴,于是偷偷的在他们要喝的酒中下了迷药。他们作为温氏专修岐黄之术的一支,弄点儿能让这一群人一夜都醒不过来的迷药简直是再简单不过。

    魏婴一人坐在一艘小船上浑浑噩噩的等着,他抱着胳膊,心中思绪千回百转,“我还在这里干什么师姐还在等着我,我得护着她。可江澄你温宁会不会骗我万一他骗我,江澄根本就不在里面,不,江澄不在里面才是最好的。”

    不多时,宴席上的众人都已经醉倒了,少时,温宁竟然真的背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出来了。

    那个满身血污的人正是江澄。

    温宁将人放到船上,魏婴看着那个面色惨白,双眼紧闭,一动不动的人,不由自主的想去探一探他的鼻息,看看那人是不是还有呼吸。

    “江公子只是昏迷了。”魏婴点了点头,放下了想要探他鼻息的手,温宁又低着头道,“不过他断了几根肋骨,还被打了戒鞭。”

    魏婴抬眼道,“戒鞭”

    温宁点点头,“温晁拿到了江氏的戒鞭,江公子身上应该还有其他的伤。”

    温宁对魏婴伸出一手,在他掌心放了一样东西,道“江、江公子的紫电。我带上了。”

    温宁道“江先生和江夫人的遗体,我已经让人移出去了。此、此地不宜久留,先走”

    魏婴喃喃道,“走江澄伤成这样,往哪儿走”

    温宁蹲下身道,“魏公子,你要是相信我的话,我可以带你们去一个地方躲起来。江公子现在急需用药和安养,不能再长途劳顿了。我去找我阿姐,她可以给江公子疗伤。”

    温宁话语诚恳,让人不由自主想去相信,更重要的是,他们如今走投无路,除了温宁,竟然不知道该向谁去求救。

    魏婴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想到刚才还动过要杀了温宁的心思,讷讷地道“谢谢你,温宁”

    接上江厌离,四人水路转陆路,一夜才终于到达了夷陵。

    温宁将他们到了一处贵丽的大宅子,从后门悄悄潜入,一阵潜行,引魏婴几人到一个小院里。然而,他刚转身关上门,还没来得及缓口气,魏无羡便又掐住了他的脖子。

    他低声质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纵使被温宁所救,他却也没可能这么快就完全放下对温家人的戒备,一直留着心眼。方才跟着温宁在这所宅子里穿行,途径不少房间,里面交谈的人不少都是岐山口音,从门缝窗缝透漏出的只言片语被他尽数听了去,从细碎的对话里,捕捉到了“监察寮”三个字

    温宁慌忙摆手“不是我”

    魏无羡道“不是什么这不是设在夷陵的监察寮吗又是占了哪个倒霉的世家的地盘啊”

    温宁努力辩解道“魏公子,你、你听我说,这是监察寮。可是可我绝没有要害你们的意思,如果我想害你们,昨天晚上我进莲花坞之后,立刻就可以反悔,也、也不用特地把你们引到这里来。”

    江厌离道,“阿羡,温公子说的对,你先不要这样”

    魏婴这才放了抓着温宁领子的手,讷讷道“抱歉。”

    温宁笑着道,“不不要紧,魏公子,我们先进去吧,等我姐姐她回来之后再”

    话还没说完,屋内有人推门出来道,“阿宁,”却是温宁的姐姐温情,她看了一眼正和温宁对峙的魏婴,又看向了江厌离和她揽着的江澄。眼底露出了点儿微不可见的担心。

    正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拍门叫骂声,“开门,快点儿开门”。

    魏婴顺手抽了温宁的剑出来,指向温情,她的目光看向了门外,“没事,我弟弟回来了,他又生病了。”

    江澄被安置在了屋内,魏婴坐在一旁的桌案边呆滞的等着江澄何时才能醒来。

    传来了一阵敲门声,魏婴警惕的站到门边,才发现是温情的声音。

    魏婴将门开了一个缝儿,依旧用警惕的目光看着温情,温情一阵尴尬,“我我能看看他吗”

    魏婴假装松了一口气,站在门边上,实则依旧紧盯着温情的一举一动。

    温情果然什么都没做只是检查了一下江澄的伤情,肋骨断了三根,戒鞭虽然没有完全好,但也没什么大碍,只是损害了一些内力,不日便能痊愈。

    紧接着,她有将手搭在了江澄的手腕上,她仔细感知着,却始终感知不到那本应该有的修行之人特有的波动,她有些慌乱,甚至都没来得及再跟魏婴问个好,便离开了。

    江澄已经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魏婴端着汤药进屋时,发现江澄竟然已经转醒了,他起先还大喜过望,然而很快他便发现了不对劲。

    江澄太平静了,仿佛是一滩死水一般的平静。他望着天花板,似乎对此刻自己的处境毫不感兴趣,对身在何处也漠不关心。

    魏婴没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悲喜怒惊,一样都没有,心往上一悬,道“江澄,你醒了你知道我是谁吗你能听到我说话吧”

    “江澄,你可不要吓我啊”

    “江澄,江澄,你说话啊”

    他终于用手臂撑着木榻,坐起身来。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的戒鞭痕,冷笑一声。

    戒鞭痕一旦上身,就永远也去不掉。魏婴却违心地道“别看了,以后我会想办法给你弄掉的。”

    江澄拍了他一掌。这一掌虚软无力,魏婴连晃都没晃一下。

    他还以为江澄在与他玩笑,“好好好,打打打,打了你会舒服点。”

    江澄道“感觉到了吗”

    魏无羡道“感觉到什么”

    江澄道“我说,刚才那一掌,我用了十成十的灵力。我问你,你感觉到了吗”

    魏婴道“这样,你再打我一掌,再打我一掌试试。”

    江澄摇摇头道“不用打了,再打多少掌,还是同样的结果。魏无羡,你知道化丹手,为什么要叫化丹手吗因为他那双手,可以化去人的金丹,使人永远不能结丹,灵力溃散,沦为一个普通的人。”

    “永不能结丹,永不能结丹。那我这一辈子,永远只能庸庸碌碌,再也不能登顶了是不是”江澄神色有些许的癫狂,魏婴连忙拦住了他。

    江澄却继续对魏婴咆哮道,“你知道阿爹和阿娘,就是被他化去了金丹,没了反抗之力,再被他杀死的,你知道吗”

    他一把将听了这话心落下深渊的魏婴推到在地,喃喃道“温逐流,温逐流,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江澄挣扎着从床榻上起来,魏婴忙拉住他,却见江澄绝望道,“可是我要怎么报仇我连金丹都没了,从此都没办法结丹,我拿什么报仇”

    他拉住魏婴,哭喊道,“魏无羡,你救我干什么你救了我有什么用你让我活在这世上,看温氏嚣张,看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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