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林濮憋了半天, 才开口,“我遇见了以前村子里的人。”
    “啊。”舒蒙愣了愣,“是在现在的案子里”
    “嗯。”林濮吸了口气,“我有点不知所措。”
    “林濮,你不是这样的人。”舒蒙的声音很温柔,“你只是因为突如其来的这一切忘记怎么冷静对待,其实你的想法都在你的心里。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做到的就是冷静下来。”
    平时没有觉得。
    现在这些话通过电话传递过来,变成了一种力量,他能体会到舒蒙语气里的那些柔软, 像买棉花糖加热后拉出的丝,甜腻又可口。
    “还在听吗”舒蒙说。
    “嗯。”林濮道, “我知道了。”
    “距离我们见面还有很久。”舒蒙说,“这才过了一个多礼拜,接下去的时间里,没有人能确定会发生什么事情。”
    “你看,我们曾经是两个单独的个体,面对各种各样的困难。”舒蒙说, “你不要对我有什么顾忌,你和我都不是柔柔弱弱的人吧。你明明是在自己行业里非常优秀的人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嗯。”林濮道,“明白, 你在夸我。”
    “噗。”舒蒙忍不住笑起来,“对,宝贝, 我在夸你。”
    随便皮了一下,气氛终于不再那么凝重,林濮浑身已经轻松下来“我真的明白了,但你说的对,我们还有那么长的时间哎”
    “到底有多想我啊。”舒蒙叹息一般地说。
    “想明天就见到你,或者现在就见到你这种。”林濮说着说着喉头都哽咽了。
    “但我现在很困,我好像还要再睡一觉。”舒蒙说,“我在之前日子没有睡完的觉,好像都在这几天内睡完了。我没有觉得什么不好,梦里我依然可以记起很多曾经的场景,但是那些已经逐渐变成了不是痛苦的事。”
    林濮静静听着。
    “可能那最后一次见到罗老的时候,我就知道一切都这样了。”舒蒙说,“我拥有你了,想和你好好生活,所以在这里治疗,而且因为我很爱你,所以可以为你忍受更长更长时间的治疗。”
    林濮听着他这句话,忽然用手捂住自己的嘴,泪从他一边眼睛滚落下来。
    他最近真的,太爱哭了。
    一个快近三十的成年人,动不动就红眼睛落泪,说出口都觉得太矫情了。
    “你啊。”舒蒙显然听见他不稳的鼻息声,猜测出了他是不是哭,“我现在好想来抱抱你,亲一亲你。”
    林濮更觉得心酸了“你是猪吗说这种话”
    浓重的鼻音立刻出卖了他现在的状态。
    “好了,别哭了宝贝,被你哭得我心率都要不稳了。”舒蒙说,“告诉你个好消息,医生和我说只要我积极配合治疗,肯定可以提早出院。目前看来,我治疗得出奇顺利。”
    “真的么。”林濮忍不住蹭着手背笑起来。
    “为了让我宝贝少想我一会,我一定努力。”舒蒙说,“既然都打电话了,你要不要亲我一下”
    “不要。”林濮马上道。
    “亲一下吧。”舒蒙声音模模糊糊的。
    “”林濮低低地对着话筒亲了一下。
    “好。”舒蒙说,“我满足了。”
    “你休息吧。”林濮说,“我已经知道怎么做了。”
    “嗯,爱你。”舒蒙说,“我挂了。”
    舒蒙挂上电话,手枕在自己的头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慢慢闭上了眼。
    他这几天在医生给他的用药下,确实非常的嗜睡。每时每刻都觉得昏沉不醒,醒来之后也迷迷糊糊的。
    这种昏沉还是在身体上的体现,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进入了一个短暂的休眠状态,让他的身体沉静下来。他身上所有的零件开始逐步逐步地停摆,但唯独脑子还是清醒的。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身体劳累的时候做了个清醒的梦,还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在做梦这件事,做梦中梦是非常劳累的一件事。
    幸好,舒蒙最近没有做什么不美好的梦。
    他甚至在某天还梦见了林濮,和林濮在梦里做了点没羞没臊的事情。还不是他们原本做的,是他完全没尝试过的领域舒蒙年轻时候自带万人迷属性,看起来是个什么都会的老手,其实纯情到了三十岁,连个对象都没有。
    好不容易有对象了,又感觉对方是含在嘴里怕化的糖,自己怎么下口都显得特别禽兽。
    结果就在梦里这么干了。
    醒来舒蒙怎么都想在这个梦里再挣扎一会,双手掩面在床上扭动,气得就差没跳脚。
    但这就算是个美梦了。
    大多数要配合治疗的时候,他的主治医师会让他进入一个短暂休眠的状态里,这种状态才是最难受的。就和他第一次跨入梦境里一样,看得见那些过去的场景。
    舒蒙在梦里见过几次“黑影”。
    他愈发确定,这个黑影就是自己记忆中对于自己的恐惧。
    他像个俗套的词,类似于自己人格的“黑暗面”,一直存活在阴影之中。
    他越想看清的时候,自己越会隐藏得很深。所以那么长的时间里,他惧怕的就是自己,恨的也是自己。
    “这次呢,看见了什么”医生的声音好像一个扩音器,直接钻入他的耳朵。
    “看见了实验室。”舒蒙说。
    他面前是自己最熟悉的医科大的实验室。
    “实验室是不是有个门。”医生说。
    “嗯。”舒蒙把手放在了门把手上。
    “打开它,你看见了什么”医生问。
    他打开了门。
    “我熟悉的解剖台。”舒蒙说着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解剖台上放着一具尸体。
    “上面有谁”医生问。
    舒蒙走过去,看见躺在上方一个人。他定定看着那个人的脸,开口道“是我的爱人。”
    “你害怕他死亡。”医生说,“他是你现在所能遇见的最糟糕的状态。”
    “是么。”舒蒙看着解剖台上的人,他从旁边的台面上拿起橡胶手套和口罩,拿起手术刀,解开了他身上最外层的衬衫。他从他的喉部下刀,拉出了一条细长的口子。
    “你在解剖他。”医生忽然说。
    “嗯。”舒蒙说。
    “你不是第一次进入这个场景了,为什么这一次这么冷静”医生又问。
    舒蒙没有说话,他把双手撑在台面的两边,半晌道“他是假象。”
    “他是真实的。”医生的声音又钻入了他的耳中,他说,“你在用手术刀,解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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