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麻吗”他问。
静绵摇摇头“好了。”
权志龙蹲下身为她系上鞋带。
静绵微顿,低头望着认真的他,她心里也热乎乎的,不知怎地,或许是脑内多巴胺和去甲肾上腺激素分泌水平上升的原因,这一刻,她怦然心动,心头那只小胖鹿撞个不停。
权志龙起身再度和静绵十指相扣,这次换了另一只手,本来还泛着凉意,很快就被他暖得温热。
不算遥远的路被他们走得极为漫长,静绵心里泛甜,走着走着,她忽然问权志龙“哥哥,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权志龙看她一眼,不假思索地答道“你在想我什么时候会把车和行李还给你。”
“你怎么知道”静绵惊讶地看着他。
权志龙将她的疑惑看在眼里,他轻笑,理所当然地说“因为我爱你啊。”
静绵两颊绯红,怔怔望着他,她在心里庆幸自己戴着口罩,最近跟他呆在一起的时候,自己真是越来越容易脸红了。
短暂的沉默过后,她软声问“哥哥打算什么时候还给我”
权志龙回答得轻描淡写“很快就还给你。”
“这么干脆”静绵不敢相信,吃饭的时候,她提了好多次,他都找各种借口,转移话题,但笑不语。
权志龙转眸看她,眼里满是认真的笑意“一会儿跟哥哥去一个地方。”
静绵“嗯”了一声,没心没肺的她也不问去哪里,转而又道“那哥哥你知道为什么乌鸦长得像写字台吗”
权志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显然走了神,有些漫不经心地回道“什么”
“没有原因的。”静绵知道他在听,她嗓音温软,凑到他耳边小声认真地说“就像我喜欢你,没有什么理由。”她呼吸说话时的温热气息尽数喷洒在他耳朵上。
权志龙一怔,脚步渐缓,他的耳垂肉眼可见迅速增温发烫,红得能滴出血来,心跳快得令他浑身难受,微有些喘不过气,他笑出一口小白牙,笑容如盛夏的朝阳般灿烂。
“啊。”他的声音随着肩膀微微颤抖,低低应了一声,害羞得单手捂住脸低下头,无可抑制地笑容越来越甜,看样子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
静绵忍不住笑起来“哥哥,我”
她正要说些什么,却又猛地顿住,她忽然感觉有道灼热的视线直勾勾落在她身上。
潜意识告诉她黑暗中有双眼睛正在紧盯着他们。
静绵浑身一僵,寒意从心底升起,很快弥漫至四肢,她想起在香港时和阮清焰一同看的惊悚电影,几乎瞬间,那张恐怖女人的脸出现在静绵脑海里,最可怖的是那女鬼的眼神和在地上快速爬行时的姿态,但最惹人注目的是她那黑得跟几百年没睡过觉似的眼圈。
阮清焰真的是她的亲哥哥,绝不是捡来的,她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他居然带她看恐怖片,还是在浮想联翩的晚上。
静绵额间细微冒出冷汗,忽一阵冷风吹过,她惊醒似的回过神,轻晃权志龙的手臂,控制着音量喊他“哥哥”
权志龙的笑容渐渐温暖地融化,他轻扶帽子抬起头,露出一双洒满细碎星芒的眼睛,眼里满是藏不住的欢喜和无尽的笑意,前所未有的明亮。
他眉眼温柔望着她,言笑晏晏“怎么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权志龙,静绵惊慌的心瞬间平静了些许。
“好像有人在跟着我们。”静绵突然感觉有点冷,下意识往权志龙身边靠近,她紧张地环视四周,入目皆是一片暗色,唯独散发着惨白光亮的路灯驱走漆黑的夜色,照亮了前后来路,远处灯火通明,到处不见一人。
“啊”权志龙闻言往四周环视一圈,温声安抚她“什么也没有啊,怎么了”
“我刚刚明明感觉到有人在看着我们,不会是狗仔吧还是私生”静绵神色惊悸,紧握住权志龙的手臂。
静绵仍有些不安地回头,游移的目光落在刚刚视线传来的方向,她望着那两颗高耸的树中间的花坛,微风吹得枝桠轻晃,果真什么也没有。
权志龙顺着静绵的视线往花坛处望去,又收回视线,极为自然地轻抚她柔顺的黑发,亲密地搂住她的肩膀说“没有啊,是不是太累了别想太多,我们走吧。”
他的笑容很温柔,充满安抚人心的力量,静绵内心涌动着的焦虑和不安彻底消失殆尽,最后看了一眼花坛,她收回视线,不自然地笑了笑说“可能是错觉,走吧。”
权志龙轻揉了揉她的发顶,缓缓迈开脚步,转移话题道“绵绵,再过一段时间,哥哥会去南京哦。”
“南京”他这一句话勾起静绵儿时遥远模糊到看不清的记忆,语气中带着点点怀念“我很小的时候去过一次,太久了,一点儿印象也没有,只记得南京有个上海路,上海有个南京路。”
权志龙微有些感兴趣,问道“听起来很亲密,这之间有什么渊源吗”
“没有,”静绵笑逐颜开“毫无关系。”
权志龙轻笑“有趣的巧合。”
然而,在静绵看不到的地方,权志龙回头再次望向树间的花坛,他面无表情,眼神冷漠得让人心生寒意。
“诶,哥哥”静绵想起一件事,笑盈盈说“我忘了跟你说,今年我可以o回归了。”
权志龙骤然收回视线,他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太好了,那我们打歌舞台上见”
“具体还没定下时间呢。”
“哈哈哈。”
他们十指紧扣,渐行渐远。
四周万籁俱寂。
树间的花坛后,一个黑色的身影倏地爬起来,脚步紊乱踩着草坪向另一个方向匆匆而去,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