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去哪了呢,记忆只截止到再次昏迷前的荷莉却没有问出声,只看着坐在她身旁的千,温柔的看着。
眼神里夹杂着担忧,又有一丝丝放松。
简直就像是明了了自己的那些亲人爱人去往何处,是无奈,担忧与悲伤与不得不为之的信任,其中又有一丝对吉川千还在这里的释忧。
“太好了千你没去哪里。”
她担心承太郎他们,同样她也担心千。
吉川千拿着水杯,试图将荷莉扶起的手微微滞了滞,又仿若无事地继续方才的动作,给坐起身的荷莉喂水。
“病人要好好休息,怎么还有这么多操心不完的事,我可是健康极了,怎么反倒让你担心起我了呢,荷莉妈妈。”
千笑着说道,但荷莉也只微笑着,轻轻摇了摇头。
“千子呀,我可是意外擅长猜谜,你和承太郎是我从小看到大的,我怎么可能不了解自己的孩子。”
又怎么可能对你们的决意无所察觉。
荷莉继续说着:
“承太郎他呀,一直说你性格坏,其实我知道,他说的并不是指你的脾气,而是你性格里固执过头的一面。”
虽然被藏的很好,但存在着的是不会因为隐藏而消失的。
没错,荷莉担心吉川千「会跟着他们而去」,别看这孩子很似柔弱,但脾气也是一等一的呢,平时倒是很可爱,这时候就让人有些担忧了呀。
那并不是什么高深精妙心理学行为学的推断,而是基于了解理解下的预判。
“”
吉川千微笑着,手指抚过荷莉散落在脸庞边微卷的金发,都被汗打湿了,此时她的笑就像是蒲苇间隙的春影,又像荷塘上滚动滴落的夏露。
“是你让我明白生命的重量,而不是如浮白之纸一般。”
她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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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应该,不止是同再度昏睡过去的荷莉说的。
是你们让我变成人的。
在自己的话语声中,注视着荷莉那迅速憔悴下来如花朵枯萎前夕的脸庞,千陷入了旧日长久的,温暖的,烟火缭绕的,满当的回忆里。
不过,很快她便抽身回来了
她将荷莉的手重新塞回被窝里去。
正如荷莉了解她,她也了解荷莉,只要她愿意,这世间任何事都可随她翻阅,但这份了解是不同的,并非虚幻的伟力,是沉重,自然而厚实的。
她知道荷莉或许会猜到自己的即将远程,所以必须在荷莉清醒的时候再让她看自己一眼。
从榻榻米上直起身,因为坐姿的正确,千身上的衣服未起一丝褶皱,她轻轻地踏了出去,比羽毛还要轻的脚步声,没有落进荷莉的梦里。
拉门外是长廊和庭院,庭院的惊鹿上曾因偶然一替挂住了一只毽子,那如今已有两米高的松柏曾经卡住了一只气球,茶亭的桌上曾经摆的并不是茶具而是有名的百货商店里售卖的受儿童喜欢的点心和鱼肠。
这庭院里,眼睛掠过之处,千都能想起一些相关的回忆来 。
高热是来源于「强力诅咒」。
这来自血缘的诅咒无可避免,只能去往源头去截断,时间又如此有限,于是空条承太郎他们一行出发了,即使他们眼中的前方未明,敌人必然众多。
即使如此
即使如此
千没有回头看那扇重新拉起来的拉门,她一边向前走着,脚下的影子渐渐拉长了,就像细长细长的扁舟,游荡在木质的走廊上,回声响起。
打从17岁后,吉川千就极少再出远门了,毕竟于她而言,远方的精彩也不过如此,并没有值得她如何。
而现在,她已决定好了。
之前发生在咖啡厅里的对话已经整理成汇报,黑影们已经准备好,她们所侍奉的天生者所倾向的便是她们所行动的目标。
“所以就先从利用我开始咯”
甜蜜与清丽并存的嗓音,能让人瞬间陷入恋爱的嗓音,拥有这样嗓音的少女还有着十足十美丽端正的仪容姿态和举手投足难以隐藏的魔性及混沌。
那正是名为我森寺的少女那独特的魅力。
她也是公知晓高校的学生,还是播音站的部长,在小镇里因为曾经上过电视台而小有名气。
她的嗓音能让人一瞬间陷入爱恋也能一瞬间流落荒野。
相信与辜负,笃定与背弃,都可以在她的话语缭绕里翻天覆地,颠倒定义。
在她秀长的黑发边,此时隐隐浮现一道幻影,全身被黑纱覆盖,不辨性别,不识容姿的又一个「恶灵」。
属于我森寺的。
而对我森寺显得有些咄咄逼人的诘问,千只是眼角微垂,柔和的笑了笑。
合理利用,合理利用,也是没办法的事,一下子老师学生一起请假消失那么多天,流言想也知道肯定传的飞起,被误会就不好了。
让人们淡忘,使事情变得合理,是多么机智又恰到好处呀。
“我发动能力可是很累的耶,还要覆盖全校这么多人,去死啦。”
连恶语都说的如同告白般和丽,这正是我森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