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能用,可效果不佳还有颇多限制,到底比不上精心配制的药粉。

    在陶倚君制药的时候,旁边人都会下意识的不去打搅她,生怕害得她弄错了药,把救命的变成要命的。

    心惊胆战了一夜,天才麻麻亮就吆喝着继续上路了。等到大亮之时,他们到了原本要夜宿的地方。

    “老天爷”齐齐的几声惊呼,外加嘶嘶的抽凉气的声音,让还有些困顿的陶倚君瞬间清醒。

    “快上车,快上车,我们要马上离开。”管事声嘶力竭的招呼人继续走,另一边有搭伙的老行商跟他商量要不要留几个人下来把那些死在路边的人给埋了。

    陶倚君从车窗里往外看,粗一看差点没吓得白毛汗都出来。

    路边横七竖八的躺了好些人,甚至还有拦腰被斩的,更甚者还有几个睁着茫然大眼睛看着天空的幼儿。

    “这一看就是蛮人干的,你们不要命了”管事压制住颤抖,说话的声音却透了几分惶恐害怕。

    “看这灰烬和血迹,应该是昨夜里留下的。旁边还有凌乱的车辙,看着像是往南逃了,后面还有马蹄印迹,那伙匪徒或是追击而去,该不会回转。”

    护卫头儿带人去搜查了一下周围和村子,全村无一活口。

    几个管事的商量了一下,决定抓紧时间休息,然后找人把村人埋葬了。

    怎么说也该落土为安,就这样任由村人曝尸荒野,道义上也说不过去。这不是灾荒曝尸,横死之人容易生怨,他们也不敢不敬鬼神。

    陶倚君没有想那么多。之前看到尸体时的惊悚已经过去,剩下的是对亡者的悲悯和对暴徒的愤怒。

    她跟在男人们后面,帮忙收敛尸体,还从水井里打来清水,尽量保证他们入土时能有几分干净整洁。

    或许是陶倚君的态度影响了旁人,帮忙的人越来越多,速度也加快了不少,最后还有汉子砍来枯木做碑。

    “这村子总有在外行走的人,回来之后也能多个念想。”

    陶倚君识字,她随身还带了一把刻刀,在墓碑上刻下了时间地点和入殓的尸体总数。并在碑后将事情经过简略叙述了一遍。

    她刻字的时候,竟无人敢上前催促她快些离开。

    之前便觉得陶倚君气度跟寻常人不同,这会儿看她刻字的熟稔,管事的心里打鼓,觉得这位小郎君怕不是哪家的公子哥儿离家游历的。但是别人家的公子哥儿游历也要带着小仆婢女,她却孤身一人,且穿着也不是太好。

    “怕是家中落难的。管事,你好好待他便是,说不得以后还能有你一场造化。”老把式虽然不识字,可自认几十年看人的眼光不会错。

    “说得也是,我待他好便成,就算不能有造化,也能结个善缘。”

    刻完碑后,陶倚君寻来纸钱香烛,给念了一篇经文,之后就跟着车队继续上路了。

    后面的行程多了几分紧迫,加之越往边关越容易遇见贼难,白日黑夜守护的人手也多了不少。

    离得玉门关还有大半日行程之时,他们又见到了一地尸首,只是这次的尸首看装束便不是关内人。

    “我看八成是那伙子蛮人,被我们的守军将士给砍了。”

    不是自己这边的人,大家心里也安定了几分,只是也不敢肯定那些偷潜入关的蛮人就真的死完了,安全起见,还是得赶紧到达玉门关的好。

    再走了约五十里,听到远远传来马蹄声,管事心里一紧,赶紧让人将商队围起来,又嘱咐老弱们呆车上切勿乱跑。

    不多会儿,便看到一群汉子骑马而来,走得近了能发现他们身上穿的衣服是玉门这边军士的常服。领头的是个络腮胡汉子,一头毛乱糟糟的,看上去好些日子没有梳洗了。

    他侧后方一年轻的男子拿着一柄长刀,脸颊上还沾了些血迹。

    其他的汉子们也都没一个干净的,一看就是刚跟人血战而归。

    “尔等何人从何处来,去往何处”

    管事的连滚带爬下了车,拱手“军爷,小老儿是河西李家的管事,在玉门关有商铺。此次是运送货物过来的,还望行个方便。”

    以往遇到兵老爷们,都得散财才能保平安,但这次他们车队在关口受了难,盈余已经不够,若是再多给些出去,这趟就得亏本。然而不给也不可能,只能期盼对方开口小一些。

    “你这老东西说些什么呢,有好吃的好喝的给爷快些拿出来,我们兄弟追击那些蛮人十余日,可累坏了。”

    年轻男人下马就想去揪管事的衣襟,手才伸出去,一只小箭从他手背上刷过,刮出一道血棱子。顿时,那伙兵士就冷了脸,齐刷刷的把武器拿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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