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喻身上疼得冒汗,额头滚烫, 感觉到冰凉的触碰后, 稍微回了么点神。他慢慢睁开眼, 浅色的瞳孔浮着雾茫然而懵懂, 愣愣望着眼前人。

    黑暗勾勒出谢绥的身形轮廓,熟悉又让人心安。“谢绥。”他轻轻唤了一声

    谢绥冰凉的手指放在他的额头上, 弯下身, 声音很低“发烧了”

    似乎是轻声询问, 又似乎是淡淡的自言自语。

    宋喻病得糊糊涂涂, 闷声说“恩。”但他还是为自己做抗议,说“不去医院。”他讨厌医院。

    谢绥的视线沉沉落在他身上。

    很久,他敛眸,视线下垂,声音轻柔“好,不去医院,我们先回家。”

    谢绥俯身,手环上宋喻的腰,将他抱了起来。

    被他抱在怀中的一刻。

    宋喻都懵了。鼻尖是洗衣粉的淡雅清香,隔着干净的衣衫,耳朵都贴着谢绥的胸腔,清晰传来心脏跳动的声音。

    黑暗和发烧,让五感陷入一种矛盾的状态时而昏昏沉沉, 时而又被放大的清晰无比。比如现在, 犹如扔进一颗大石子在混浊的意识, 惊得他四肢发麻,滚烫血液都冰冷一秒。

    宋喻伸出手去推,但浑身虚软得跟水一样,根本推不动。

    甚至因为情绪波动过大,后续的疲惫如潮水淹没过来。

    只能手指虚虚揪着谢绥的衣服,像溺水的人。

    “别,抱着多丢人,我自己走。”

    他嘟喃着。被汗打湿的黑发下,耳朵白皙通红,让人想咬一口。

    外面的雨变小了。

    谢绥感觉自己抱着一快发热体,烫在心尖,怀中人虚弱的声音每一句都撩动神经。

    只是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宋喻生了病才是最能折腾的时候。像野猫,病了也不肯收起爪子。

    一路寻找过来被沉沉压下的慌乱和愠怒,浮上心头。

    他神色冷淡,声音也冰冷。

    “你怎么走爬着回去吗”

    宋喻还没被谢绥那么凶过,微愣过后,细细密密的委屈涌上心头。

    一想到刚才自己还对008说了喜欢他,就更难受了。

    谢绥和赵梓宇是灵魂爱人。

    他都喜欢上个什么渣男。

    宋喻难受死了“怎么走,我用腿走啊。”

    一开口,却是他自己都愣住的嗓音。又软又虚,泛着浓浓的委屈和气愤,跟撒娇似的。

    他发着烧,都被自己气着了。

    跟谁撒娇啊。

    宋喻手指揪之外衣服又用了几分力,气得在他怀中直踹息,爪子挠了好几下。

    谢绥愣了很久,为他委屈沙哑的嗓音。

    一下子,任何情绪溃不成军。

    垂了下眼,看着病怏怏的少年,无奈和心疼最终还是占了上风。

    谢绥喜欢他这么久,又是朝夕相处,当然对他的情绪了如指掌。

    手指帮他将湿了他的黑发扶到耳后,轻声说“你要自己走,那么我不是很没用剧情也不该这么发展。”

    他温存的动作消了些宋喻的怒火。

    什么剧情脑袋昏沉沉,思维就很简单,被他这话弄的疑惑。

    耳朵一动,也被他牵着走。

    谢绥的声音在夜色中温柔到带一分蛊惑人心的力量“黑暗阴森的教室,唤醒女主的男主。还记得吗”

    “你害怕不已,我心疼得不行。”

    “暴雨天,两个人。”

    好了,别说了。

    宋喻有点想抬手捂住他的嘴,但浑身虚脱。

    谢绥轻笑“宋导。”俯身,气息就吞吐在他的耳边“是不是你安排了今晚,当作我们爱情的开始”

    宋导“”

    天才宋导哑口无言,百口莫辩。

    他把头自暴自弃埋进谢绥怀中,太丢人了,只露出一个后脑勺和通红晶莹的耳朵。彻底放弃了挣扎的欲望。与之相比,被抱在怀里又算什么呢。

    谢绥淡淡看他一眼。

    非要这样才安分。

    他安分过后,就在谢绥怀中沉沉睡了过去。

    谢绥将他带回家,简单为他换了件衣衫,泡好退烧药,一口一口喂他喝完。

    他不知道宋喻这是简单的发烧还是旧病重发,一宿都不敢离开,安静注视着他的睡容,眼眸深邃。

    台灯下,少年的脸也不再潮红,像薄透的冰雪,脆弱又苍白。

    谢绥上辈子很长一段时间睡眠都非常浅,失眠成了习惯,所以现在安安静静坐到半夜,也没有一丝困倦。

    外面雨还在下着,他的思绪被拉的很长。

    想起了鬼屋里那种潮水般淹没自己的绝望,和黑雨中的墓碑。

    “水”

    宋喻轻喃出声,唤回了他的思绪。

    少年的睫毛颤抖了下,眉头难受地皱起,张了嘴,嗓音沙哑。

    谢绥起身去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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