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封信他看见父亲放进了书房桌案的抽柜中。

    原先他并未在意那份信的内容,直到第二天父亲出事后,他跑去书房将那封信寻了出来,那信上写的是定国公想与他父亲商量,将他接入京城的事,具体何事未曾在信上明说,应当是带信之人口述。显而易见,他父亲并未同意,紧接着第二天他父亲便出了事,由不得他多想。

    会不会是因为他父亲的不同意,所以定国公派来人杀死父亲,继而将他强行带去京城,看这傅平,不就是来了吗

    他一定要查明真相,查出是谁对父亲下手,他要手刃仇人

    哪怕真的是定国公

    池知秋见傅鸣蘅沉默,又试探道“他与你多少有些亲缘关系,想来带你去京城,应该不是要害你。”

    “他的下人对我的姐姐见死不救,这应该不是要害我”

    池知秋哑言,摸了摸鼻子。

    定国公看中的是能承担起傅家家业的继任者,一个女子的生死,他自然不在意。

    “你看这一路上我们都在他们手里,我们两个小孩跑又是跑不了了的,不如稍微与他们弄好一点关系,说不定能少受些苦。”她再不绕弯子,直言道“那个傅平是他们这里的主事的,咱们应当与他将关系弄好一点,不是吗”

    傅鸣蘅心下排斥,不肯接话。

    池知秋心里有些发急,她愈发凑近他,压低声音,直截了当道“那个傅平,能跟定国公同样姓傅,想来他应该是定国公身边的人,你跟他搞好关系,不就可以从他嘴里套出一些话来也省得你到时候到京城里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说不定之后他还能给你帮上什么忙呢”

    傅鸣蘅面无表情“他既然是定国公的人,怎么可能跟我透露些什么。”

    真是沟通困难

    池知秋气呼呼裹紧了小褥子,因生病而又瘦了几分的小脸气得鼓了起来,她恼怒地瞪了他一眼“无法交流”

    转而她灌了口水,仰趟在马车上,闭目不想理他。

    还是男主呢,没点聪明机智,果然小孩子就还是小孩子,她腹诽不停,随着马车晃动,被褥中的暖意似乎浓了许多,竟慢慢睡了过去。

    马车行驶至入夜后,在林中一处空地停了下来休息,池知秋还没睡醒,傅鸣蘅撩起车帘,揉了揉有些发凉的后背,探头看向车外。

    空地上燃起了火堆,他看见傅平一身劲装,手搭在腰间的匕首上向马车另一边走去,他开口唤住了他。

    “傅平大人。”

    傅平抬眸,马车上探出身喊住他的小少年模样十分乖巧,面色还含有一丝笑意,他听见傅鸣蘅向他道“之前两天,多谢傅平大人肯停下来寻大夫救治我阿姐,她现在好多了。”

    傅平敛眸,嗯了一声以示听见,转头去了另一边。

    池知秋在睡梦中被人推醒,昏黄的火光透过车窗照进了车厢内,她看见傅鸣蘅仍同下午一样,面无表情地一张脸,端着碗与她道“喝药。”

    她丧着脸接过,鼓气勇气一口气灌了进去,而后苦皱着脸欲哭无泪道“好苦”

    她似乎听见傅鸣蘅嗤了一声“谁叫你那时候把饴糖吃了”

    池知秋不甘落后同样冲他哼了一声,连灌了几口水下肚。

    她错了,这男主看着乖巧,其实一点都不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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