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寿节一过, 便该当有藩王陆续离京了,有人打算留着过完上元节之后再走,有几个则心中嫌弃京城压抑, 还不如回去做自己的闲散王爷, 没过几天便请辞离去。
    容舍本打算带着林岚在京中留到过完上元节之后再离开, 不想就在上元节的前几日,朝中有官员递了一封折子上去, 弹劾他在封地蓄养私兵。
    此事打得容舍措手不及, 军队一事, 一直都是庆元帝心头的一根刺,当年他登基时,手中仅有京畿地区的兵权握在手中,其余皆分散在各侯爷将军手中,他花费多年时间,耗费巨大心力, 时至今日手中才掌有四分之三的兵权。
    当夜容舍便被他召进了宫中。
    烛光幽黄的御书房内, 庆元帝坐在书桌后, 昏暗的灯光照不清他的面目, 再他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容舍看着折子中描述的话,自然是高声喊冤。
    “儿臣冤枉”容舍伏地而拜,态度虔诚而又忠心“还望父皇明察。”
    “你是觉得有人在冤枉你”
    弹劾他的是御史台的一个小官,虽是小官,却能上达天听,容舍低下的面上闪过一丝阴冷, 俄而又变成了委屈模样,他直起身,目光直视庆元帝,眼眸里是满满当当的坦荡与委屈“儿臣是什么样的人,父皇一向清楚,儿臣自知自己资质平庸,不堪大用,只能做个普通藩王,却也心存为我大俞守卫疆土的壮志,缙州这两年偶尔也有北狄人来骚乱边境,王府中不过我与王妃二人,无需多余护卫,儿臣便让多余的护卫行护卫边疆之职,倘若这也算私兵的话,儿臣无话可说”
    身为藩王,朝中自然给他派了一队五百人的卫队作为保卫王府的护卫。
    他眼中一派坦荡,语气诚恳真挚,庆元帝一时也不禁犹豫起来。
    若说确信,庆元帝自然不可能凭御史的几句话就此认定,只是这个小官庆元帝却是知晓,这是老三手中的人,于是心中有了更多的计较。
    老三有这个能力查出什么,但庆元帝也知道他是个什么性子的人。
    屋内安静下来,静得只能听见容舍因为气愤而变得粗重的喘息声,烛火被流进窗户的夜风吹得微微摇晃,一时间屋内的光影也在晃动,将庆元帝的脸映衬地明明灭灭。
    良久之后,他才收回了撑在桌案上的手,捡起方才披折子的笔,语气幽幽道“你母妃也有两年没见你了,听闻你那王妃近日有了孕,你们干脆在京中多留些时日陪陪她,等她高兴了再回去。”
    容舍挺直的脊背发僵,眼帘垂了下来。
    留在京中,他在京中的势力完全比不得三皇子,即便是失势的太子,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不管弹劾他的是哪个,他在京里都无人能替他说话,只能任人宰割,至于他的外家,他亦不能将他们牵扯进去。
    他所有的家当几乎都压在缙州,这两年,缙州早已成了他的势力,留在那里,他才有对抗的资格。
    所以他绝不能留在京城。
    面上却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容舍笑拜道“多谢父皇,我亦很是不舍母妃”
    “下去吧,这些日子可以在京中跟你那几个哥哥多去一起玩玩,兄弟间怎么能生分了”
    “是,父皇。”容舍领命退去。
    直到出了殿门,他脸上的笑才慢慢敛下,继而眸底浮现出冷意来。
    庆元帝忽视了他那么多年,以前任由他人欺负他与母妃,现在又对他们重拾宠爱,还要想着兄友弟恭,实在是好笑。
    走过垂花门,入了另一处宫道,迎面便遇上了一直等在此处的淑妃,他的母亲。
    “母妃。”容舍快步走至她面前,方才寒冷的目光现出忧心来“夜里风凉,怎么站在风口处,当心受了凉。”
    淑妃拉过他的双手,满是担忧道“皇上因何事,这么夜深了还喊你进宫啊”
    容舍扶着她,慢慢的往她的寝殿里走,将在御书房中的事情尽数说给了她听。
    “母妃。”寝殿里只有淑妃身边的宫人,但此刻屋中也只有他们二人,他压低声音道“我绝不能留在京里坐以待毙,我得回缙州”
    “都怪母妃,不能帮你什么。”淑妃怅然一叹,这些年她一直不挣也不抢,不想临了,儿子遇了事也帮不到他。
    “若我走了,母妃只怕”
    “你不用担心我。”淑妃拍着他的肩头,眼神坚毅“母妃可以在皇上面前斡旋,再不济,也就是失宠罢了,这么多年,母妃一直都是过得好好的。”
    “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母妃都在你身后支持你”她面上是温柔的笑意,可眼底的坚强又让人震撼,她一直都是个外柔内刚之人。
    容舍抿直薄唇,眼神也愈发的坚定肃然。
    回缙州自然也不是那么轻轻松松说回就能回的,且他还发现,留宿的驿馆周边,似乎有不少监视他们动向的人。
    容舍再一次从宫里回来后,直接钻进了屋中,跟谋士谈了半宿的话。
    翌日,一张小纸条悄悄由人递进了定国公府中,递到了傅鸣蘅手上。
    彼时傅鸣蘅好好展开看完,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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