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的脑袋上,一下一下地轻轻抚摸,随后双手搭在他肩膀上,将他的身子扳过来直视自己。
    陆清远还保持着张着双手的姿势,见沈孟庄看着自己笑,有些不知所措。眼前的人背对着月光,身形玉立,如雪山将倾。微垂的眼睫轻轻颤动,含情生姿的双眸仿佛蒙着一层如烟似雾的轻纱,在月色下格外清雅不染纤尘。素色长袍在徐风中轻舞,流云般的墨发镀上了一层柔光,优雅从容,和煦明朗,风光霁月中,如水墨画般遗世独立。
    若逢新雪初霁,满月当空,雪色澹茫,月色玄明,你是唯一绝色。
    陆清远看着他,心也禁不住多跳了两下,愣愣地唤道“师兄”
    沈孟庄一只手环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抬起他的下巴,四目对视,月光融融,洒在陆清远的脸颊上,气息间吐着雨后晴空般的明媚。
    陆清远比沈孟庄低大半个头,此刻只能仰着头注视着他。
    沈孟庄捏着他的下巴,一张素净雅致的脸渐渐凑近,两人的呼吸交织,糅合混杂,看着眼前茫然稚气未脱的少年,那点想逗逗他的坏心思此刻突然发作,邪笑道“只给你看,你喜不喜欢”
    陆清远此刻觉得呼吸全都堵在鼻子里,心跳得厉害,仿佛要冲出胸膛。脸颊也异常滚烫,从耳根一路红到脖子,整张脸红得能滴出血。
    方才的玩笑话还在耳边回荡,陆清远猛地低下头不敢再看,盯着脚尖抠着手指,嘴里反反复复咀嚼着那句话,余韵悠长。
    师兄真的可以只给我一个人看吗
    陆清远抓着衣角心不在焉地摆弄,反复回味着沈孟庄的话,心中一阵窃喜。
    我不管,是师兄自己说的,他说只给我一个人看,师兄真的只给我一个人看了。好高兴啊,师兄真的真的说了,说他只给我一个人看
    沈孟庄见他低着头时而偷笑,时而摇头,便也觉得好笑,正欲伸手去摸他脑袋,突然阁楼内响起一阵躁动,随后只见桌椅板凳砸得噼里啪啦响。
    待沈孟庄走进时,便见周不凡拎着一个人按在木桌上,将竹签尽数插在他头发上,骰子也不停地灌进他嘴里,还振振有词道“老子让你偷”
    “怎么回事”
    “师兄他偷我钱”
    那人也立即反驳道“我没有那些赌注放在桌上又没写名字谁知道是你的。”
    周不凡见他还敢顶嘴,气不打一处来,正欲再冲上前将他一顿好打,却被沈孟庄拦着,只能口头骂两句出出气。
    “小王八蛋,你爹爹我还没受过这等气,老子我的钱是你能偷的吗”
    “长没长眼,做人有没有点良心,玩不起就不要玩了,居然还偷钱,你丢不丢人”
    “小兔崽子,小龟孙,你偷谁不好居然敢偷你爹爹我,狗眼睛没看见爹爹我输得裤裆都不剩吗有没有点良心居然还偷我的钱,你不怕被雷劈啊”
    沈孟庄哭笑不得,难怪这人火气这么大,敢情原因在这。自己输得屁滚尿流,拿别人撒气,不知道谁更丢人。
    “行了,闹够了没”
    沈孟庄将他的衣衫理了理,笑道“你都多大岁数了,还和他们一般见识,也不怕人笑话。”
    周不凡站直了身子,装模作样地理着衣领和袖口,忿忿道“师兄,在场这么多人,可就你没资格笑话我老。”
    沈孟庄气得捶了他一拳,自己好心好意替他解围,结果换来一句没心没肺地嘲讽,这人良心喂了狗还差不多。
    周不凡火气消了一大半,指着那人道“小王八蛋今儿算你走运,我师兄性子好不和你一般见识,下次见了爹爹我记得绕道走,爹爹我可是堂堂苍玄一枝花,厉害着呢”
    话音刚落,突然大门紧闭,四周屏风速转面向众人。几道轻纱缓缓飘落,一位红衣女子从天而降,未见其貌先闻其声,道
    “阁下竟是苍玄仙师,有失远迎”
    众人纷纷望去,只见红衣女子落座于藤椅上,长发迤地,风情万种之姿引得在场之人垂涎三尺赞叹不已。
    此人正是神都之主岐乐,拥倾城倾国之貌,然而能见其真容者寥寥无几,今日不知刮的什么大风竟让她亲自现身。
    沈孟庄上前一步自报家门,亦将此行目的一一告之。
    岐乐手里随意摆弄着红纱,时而掩面轻笑,时而盯着沈孟庄上下打量。然而这一切俱被站在他身后的陆清远看在眼里,若说岐乐的视线如蛛丝将猎物紧紧缠绕,那陆清远的目光则如利刃,一刀刀剜着落败者的皮肉,千刀万剐求死不得。
    “原来是这样,说起来小女子还真见到了那只蝙蝠。”
    “在哪姑娘若能据实相告,沈某不胜感激。”
    岐乐倚着藤椅,盯着沈孟庄仰头轻笑一声,娇声媚语道“沈哥哥莫急,妹妹记性不大好,需要点时间慢慢想,不如沈哥哥陪妹妹好好想想,兴许就能想起来了。”
    陆清远脸色阴沉,正欲上前却被沈孟庄拦下。
    只见沈孟庄仍温和地看着她,客客气气道“姑娘有何要求,沈某自当奉陪。”
    岐乐闻言立即从藤椅上跳下来,眉眼都笑开了花,站在桌前,手里拿着骰子漫不经心地赏玩,道“对赌十局,输一局脱一件,先脱光的人则算输。”
    沈孟庄面不改色,问道“赢者如何输者如何”
    岐乐坐在桌上,滚动着手里的骰子,娇声道“若沈哥哥赢了,妹妹自然据实相告。若沈哥哥输了,便要永远留在神都,永远陪着妹妹可好”
    沈孟庄沉默片刻,随后爽快地应道“好。”
    “师兄”
    陆清远站在他身后,扯了扯他的袖子,噘着嘴不满他的决定。
    沈孟庄摸了摸他的脑袋,安抚道“信我。”
    赌局伊始,两人皆胸有成竹。你来我往,七局已过,沈孟庄输了四局,赢了三局。
    已至第九局,两人身上皆只剩一件单薄的里衣,若再开一局,胜负将定,同时也将有一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赤身裸体了。
    岐乐隔着里衣打量着沈孟庄的身材,脸上尽写着“我很满意”四个字。其余人交头接耳纷纷议论,猜测谁输谁赢。
    此时魔界中,石魔向暗傀禀明实情后,便接到命令即刻寻找被叼走的火种,不可耽搁。
    石魔一路上和其余的血蝙蝠沟通,想着能不能同类互相感知,也省去慢慢找的功夫。
    一群血蝙蝠抓着石魔的胳膊和肩膀,吃力地在空中扑腾着翅膀。
    石魔抬头看着它们,问道“唉,小鸟,你们知道那只叼火种的傻鸟在哪吗”
    停在石魔脑袋上的血蝙蝠好整以暇地叽咕道“叽咕叽咕,咕咕叽,叽咕。”我不知道。
    石魔顿时宛如石化般僵在那里,这傻鸟说的啥,叽叽咕咕的。
    “你说慢点,再说一遍。”
    “叽咕叽咕,咕咕叽,叽咕。”我不知道。
    “什么叫你不知道你们不是同类吗那只傻鸟在哪,你怎么可能没感应”
    “叽叽叽咕,咕咕咕叽,叽咕叽咕咕叽。”同类也没有这种功能。
    “你们这么笨,以前是怎么待在尊上身边的尊上脾气也是好,没把你们烤了吃。”
    “咕咕咕叽叽,叽咕叽叽,咕叽叽咕咕叽。”尊上没你这么胖。
    “嘿,我看你们就是欠烤”
    阁楼内,第十局将开,岐乐突然一挥袖,屏风转动,隔开众人,将沈孟庄与自己围在一方天地里。
    “沈哥哥,现在就你我二人,若你输了,什么都不穿的样子只有我一个人看了。”
    沈孟庄仍镇定自若,看着桌上,淡淡道“开始吧。”
    与此同时,屏风外的陆清远急得团团转,周不凡倒是毫不着急,凑热闹似的扒着屏风,企图透过缝隙能偷窥到里面的情况。
    叶蓁蓁与冷山岚虽未凑这个热闹,但也只是站在一旁,既插不上手也帮不上忙。
    陆清远走到墙壁下,打掉灯罩看着眼前的蜡烛,随后用剑挑起扔到一旁的轻纱下。顷刻间,火势蔓延整个屋子,陆清远看着身前的大火,下意识后退了两步,然而心里着急沈孟庄,仍是硬着头皮继续走到其余的蜡烛旁,直到将所有的蜡烛都扔到地上,将整个屋子烧起来。
    大火燃烧,浓烟翻滚,众人惊呼着四处逃窜。屏风内的两人听到外面的动静也迅速停下手里的动作,沈孟庄一把揽过一旁的衣服穿好即刻走出来。
    岐乐正欲起身出来,突然闯进一个人,随后耳边“咻”的一声,竹签如一把利剑插在她双手的手腕上,将她整个人钉在墙壁上。
    疼痛如约而至,瞬间从手腕蔓延至头皮,岐乐张着嘴正要大声尖叫,陆清远忽而上前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巴,另一只手拿着一枚竹签在她脸颊处上下摩挲。
    陆清远看着她,脸上仍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爽朗地笑着,瞳孔映着熊熊的火光,艳丽如许,轻声道“漂亮姐姐,我师兄不是什么人都能看的。”
    话音刚落,只见他手腕一扬,便将竹签径直插进她的眼睛里,随后向下一挑,将整个眼珠生生剜出来。
    岐乐张着嘴痛苦地呜咽,然而嘴巴被他捂着,细碎的声音全都吞进肚子里,眼眶的血和泪交缠打湿了衣襟,整张脸早已模糊不清。
    陆清远脸上仍是我见犹怜的姿态,扬着清澈甘甜的笑,看着狼狈的岐乐,缓缓道“比如你,如果要是不小心看见了的话,那就只好委屈漂亮姐姐的眼睛,小小的惩罚一下哦。”
    说罢,便迅速抽出插进眼里的竹签,顷刻间血涌而出。
    陆清远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人影消失之际,手上的竹签随意一挥,下一刻便插进岐乐的喉咙,将她整个人死死钉在墙壁上,消失在漫天大火中,连同整个神都一起,灰飞烟灭。
    火光滔天中,那只血蝙蝠沿着走廊迅速飞出,扑腾着翅膀,似是故意躲避众人,一路疾行。
    众人紧跟着它,御剑而行,穿过重峦叠嶂,来到巍然屹立的高山之巅,云雾萦绕,玉柱耸立。朦胧飘渺,影影绰绰,金光万丈,紫气东来之景宛若人间佳境。
    浓雾绕缭中,众人来到一座宫门前,琉璃玉石镶嵌的匾额高悬之上,雕刻着四个大字“回梦仙境”。
    作者有话要说看了一眼大纲,我隐隐有些期待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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