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不凡被沈孟庄撵了出来, 一个人坐在树干上自言自语,忿忿不平。
    太虚阁外有一颗高大挺拔的银杏树,周不凡特别喜欢闲来无事就坐在树干上发呆出神, 树上的光景极好,望远一点能看到巍巍山门,门下便是天阶, 能见来客。望近一点,校场外高耸的吾道门,他可是一辈子都忘不了曾经在门下罚跪一事,这笔账还没算呢。满山绿树嫩竹,隐约可见众人俨然屋舍,抬头便是太虚阁的书房。
    日暮沉沉,周不凡靠着身后的枝干, 仰天长叹。
    他好心好意去问师兄晚饭想吃什么, 不过就是说话嗓门大了点,至于反应那么大吗光天化日, 孤男寡男共处一个被窝, 诶,感情再好有必要那么那么亲昵吗搂搂抱抱成何体统他都还没说什么呢,就这样被赶出来了
    哎,都说人不如新,古人诚不我欺啊想他自小跟着大师兄,两人一同经历了多少风雨,这铁打的师兄弟情义现在居然比不过入门还不到一年的小师弟。看来人人称赞的苍玄双绝以后要换人了, 大师兄居然如此绝情,喜新厌旧了就将他一脚踢开,真是没天理没人性,丧尽天良
    正当他控诉沈孟庄见色忘义时,晚风细细吹来,树下几个人影走过,周不凡定睛细看,随后忙跳下树朝来人拱手作揖,道“见过素陶尊长。”
    眼前人正是余凌峰的素陶尊长,与轩丘素来交好,隔三差五便来安虚峰与轩丘一同用膳,每逢佳节更是如此。
    素陶身着一袭青衫,挽着发髻,耳边插着一只银簪,见到周不凡微微点头。正欲离去偶然瞥见他头上掉落的银杏叶,便上前伸手摘掉,叮嘱道“近来天凉,你穿得太单薄了。”
    周不凡嘿嘿笑了几声,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答道“弟子正是在磨炼心智,谢尊长关怀。”
    素陶见他没心没肺地笑,嘴角抽动了几下挤出一抹笑容,再次点点头,随后离去身后还跟着两位弟子。
    周不凡看着她走进太虚阁,忽而有些失落,撇了撇嘴继续爬上树坐回原位,随手扯下一片银杏叶叼在嘴里。
    素陶径直迈进太虚阁,身后跟着的两位弟子守在门外。阁内烛光昏暗,轩丘坐在案桌前低头看着手里的卷轴,素陶走到一侧的烛台拿起一旁的剪刀挑烛心,轻声说道“光这么暗,当心眼睛疼。”
    轩丘闻声抬头见是素陶,紧蹙的眉头立刻便舒展开,仿佛荡开的一泓碧水。放下手里的卷轴,看着她柔声答“你来了。”
    素陶将室内的蜡烛挨个挑了一遍,轩丘就看着她走来走去,脸上挂着疲惫的笑意,却是十分安逸。素陶盯着眼前的烛火,小心翼翼地挑起烛心,慢条斯理地说道“不久便是北华的忌辰,我来是想和你商量祭拜一事,不知你这个大忙人忘没忘”
    轩丘的视线一直跟着她的一举一动,不复往日严肃的尊长姿态,整个人都变得十分柔和,轻声答道“我哪敢忘,这不正在想这件事,今年是他的百年忌辰,要好好拜祭。”
    素陶放下手中剪刀,望着窗外出神,眼中覆上一丝失落和悲痛,恍惚间诸多往事涌上心头,一幕幕皆是无法挽回的遗憾。
    “是啊,一晃便已过百年,可我总觉得仍像昨天才发生的事。我时常能听见他在我耳边喊师姐,就和当年我们初入苍玄时一样。”
    轩丘看着她几分落寞的身影,方才闲适的笑意也沾染一丝无奈。
    “是你太想他了,逝者已逝,生者还是要过好自己的日子。”
    素陶闻声苦笑一声,摇摇头,说道“若他没死,这日子会更好过。若他没死”
    话说了一半,素陶看了看轩丘,声音轻微仿佛在自言自语,“若当时我在,或许他就不会死了。”
    “你还在怪我”
    轩丘眉头微蹙,心中五味杂陈。百年前与魔尊黑离的那场大战,到了最后紧要关头,师弟北华突然中毒,众人也遭封亡禁印的反噬,北华以自身功体护住了轩丘,而当素陶赶到时北华已身殒。
    此后素陶一直耿耿于怀,虽然没有明面上责怪轩丘,但两人之间隔着一层面纱,你不说我不问。且当年除了北华身殒一事外,轩丘后来发生的事也一直膈应着素陶,两人之间虽还如从前一般要好,然而却已经开始出现细缝,只是谁都不主动提及这根芒刺。
    素陶盖上纱罩,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笑了笑,说道“我哪敢怪你,顺口一提而已。”
    轩丘起身缓缓走到她身边,将她的身子扳过来直视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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