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丁可回味赵子卿这句话,三分人情、三分好奇、三分兴致。

    赵子卿实际上是个“九分”人格,剩下那一分,是服务生所说的“他这样的人”的深层次含义。

    丁可当时的年纪和阅历还看不透。

    这晚散场后,众人站在门口等车,赵子卿差人送来一部新手机。

    他从路边的车里接过纸袋,大步走到丁可面前站定,深灰色大衣浸染在夜色和华灯里,漆黑的头发和眼睛里落上几点光亮,姿态过于诚恳。

    丁可莫名想笑。

    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略带违和的仪式感,跟今晚某个场景有隐秘的呼应。

    一旁的丁一蓓和季琰不明就里。

    “我们家小外甥摔碎了你的手机屏幕,我当时看见了。”赵子卿买了同款,没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差人去买的。

    冰凉的夜风吹得丁可耳朵疼,她把毛线帽子往下拉了一些,接过盒子“谢谢。”

    小孩子玩闹而已,只是碎屏,严重不到换个新手机。谢绝的理由其实有很多,但对眼前这几位来说,推三阻四最没必要。

    丁一蓓侧头看女儿,她像是没事人。一晚上,没人看见她碎掉的手机屏幕。

    回家路上,丁一蓓和季琰商量回给赵子卿一份礼物,她待人接物一向秉持着客气的原则。

    “真不用,我跟他之间不用论这个。”季琰认真说。

    季琰走后,丁可对丁一蓓说,她自己会给赵子卿一个回礼。

    丁一蓓觉得丁可今天晚上有些反常,猜测这是赵子卿出现的缘故。

    赵子卿是丁可没接触过的那一类异性,丁一蓓不觉得这是她没见过世面的反应,反倒担心她怀有年轻女孩子的猎奇心态。

    丁可擅长隐藏心事和“证据”。她从小就懂得不正面回答丁一蓓提出的情感问题,例如早恋、初恋、心仪的男孩类型等等。

    但丁一蓓笃定丁可是谈过恋爱的。只是具体是在成年之前还是成年之后,她不得而知。她和肖唯之间非常规的感情经历和她这些年开放的情感态度,导致她为女儿不了“爱情教科书”。

    肖唯对丁可的爱更是单一且没有原则,她也不认为肖唯能为女儿这方面的成长什么实质性的建议和帮助。

    丁可迟早会带男朋友到他们面前,丁一蓓和肖唯都希望这一天能远一点。

    第二天北京依旧没有下雪,丁可看了看天气预报,温度明明足够低。她想在临走前拍一些下雪的素材,心里仍有期待。

    她从床上爬起来,试了一圈衣服,没有合适领奖的,于是去了丁一蓓的衣帽间。

    丁一蓓的私服不适合她,码数也不对。她还是试了一圈,戴着墨镜摆出各种造型,用视频记录下来。

    她把拍摄素材用手机简单剪辑,传给外公外婆,得到的反馈不错。在吃早饭的时候,她又上传到某视频平台。

    丁可自己出境的视频总是选用足够冷门的bg和怪诞新潮的剪辑方式。她在网上是个受小范围粉丝关注的宝藏u主。

    随着肖唯退役,丁一蓓日渐过气,圈内对丁可的关注度逐年降低。丁可梳了个简单的马尾,本着打广告的心态,穿着她们班的班服上台把奖给领了。

    她和同学从领奖台上下来后,准备开溜。

    “真的不去接受访问”她的同学叫住她。

    丁可摊手“镜头恐惧症呐。”

    她同学“噗嗤”一笑“装个屁”

    丁可对她眨眨眼睛“明天路上注意安全,回学校见。”

    丁可唯一一次在媒体前公开亮相,是在肖唯的退役仪式上。作为一名职业篮球远动员,肖唯的职业生涯颇有些传奇色彩,丁可自然是浓墨重彩的一笔。

    那一年丁可初长成,带着父母的光环走到大众和媒体的面前,对着镜头,她带着少女的甜笑认真地对记者们说“爸爸以后会经常回忆这个瞬间,他一定希望记忆里有我,他是伟大的运动员,我要堂堂正正地站在他身边,陪着他和他的球场落幕。”

    “陪着他和他的球场落幕”等红绿灯的时候,季琰手指敲击着方向盘,念出丁可当年这句话。

    “真想结婚了”坐在副驾的赵子卿问他。

    “不然呢。”季琰耸一下肩膀。

    “搞不定丁可”赵子卿挑挑眉毛。

    “小丫头不管这事儿,她通透着呢。”季琰又提了手机的事情,称赞丁可心性成熟,随口打趣赵子卿“你对她倒是上心。”

    赵子卿对丁可“上心”,很大程度上是顾着季琰的面子。他跟季琰讲他前些年和同事去芬兰出差时,跟当地的猎人去林中狩猎的经历,说“这丫头特像那个猎手的女儿。”

    季琰听后感叹“是,肖唯是什么人物,她可是肖唯的女儿。”

    “得,你这心思”赵子卿轻声笑了下,“千万别做个醋缸子,咱也不差。”

    季琰也笑了笑,将车子开进灰色的雾霭之中。

    丁可在校门口等着,她穿着白色的羽绒服,久站不动,像个被路人堆砌的雪人。

    赵子卿下车来找她,递给她一杯热奶茶。

    季琰跟自己独处总归别扭,丁可知道赵子卿会来。接过奶茶后,她从背包里翻出个u盘给了赵子卿。

    “里面是什么”赵子卿问她。

    “值一部手机钱和这杯奶茶的钱。”丁可玩笑道。

    丁可笑起来有很淡的酒窝。昨天两人是初见,她挺不自在,今天他们依然不熟,她又挺自在。

    赵子卿瞧着她帽子上的毛线球,像他家里养着的那只很不乖的兔子尾巴。他觉着自己在跟小孩儿玩以物换物的游戏,入戏地笑了一下“感谢。”

    丁可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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