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昊天冕下。”

    来人并非他朝思暮想之人,而是伴侣他爹。

    颜颍川的嘴角从高高扬起到面无表情,用了不到半秒时间。

    他刚刚完全被喜悦冲昏了头脑,现在想来,相思断肠红依旧没有响应,小三还没从神传承之地出来。

    不过,唐昊来找他有什么事呢

    他警惕地观察四周,低声对唐昊道“昊天冕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您和我一起进竞技场再说罢。”

    唐昊整个人都藏在破旧的披风下,言简意赅道“时间快到了,我是来带你走的。”

    颜颍川闻言微愣,明白了唐昊背后的意思后,掩饰不住地笑了起来。

    唐昊见状,心中一动。他潜伏在唐颜二人身边有过不短的一段时间,见过颜颍川算计的笑,计谋得逞的笑,礼貌却虚伪的笑,嘲讽的笑,而更多的是平淡如水、温文尔雅的笑容。

    那是他戴惯了的、文化熏陶和礼教塑造的,名为“笑容”的面具。

    但这一次却不同。

    这是发自内心的喜悦,如春汛泛滥成灾,冲破冰封的江河,在春晖的温暖中灿烂地闪烁。

    暖阳让唐昊想起了阿银的笑容。

    不是那纠缠他近二十年中日日夜夜、阿银惨死前那个悲伤的笑容,而是再往前,族人阻止他们相恋时,阿银全心全意地信任他、恋慕他的笑容。

    “不管她是人,是魂兽,还是其他什么东西,我爱的就是她我爱的只是阿银”

    那时他挺身而出,吐字铿锵有力,言犹在耳。

    也许,他不该对颜颍川存有偏见。不论他是人是魂兽,是男是女,本性是好是坏,这些都不重要。

    温软会生崽的儿媳妇还是硬邦邦能打架的儿媳妇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认定了唐三,唐三也认定了他。

    这就足够了。

    “叫我伯父吧。”

    反应过来之前,这句话脱口而出。

    唐昊和颜颍川都愣住了,但还是颜颍川先开了口。

    “好的,伯父。”他从善如流,笑眯了眼,又向竞技场里的玉瀚吩咐道“我去找我媳妇了,玉兄你知会我姐一声,我还会回来的”

    唐昊心中咯噔一下,突然发现自己走进了一个误区谁说这小子肯定是儿媳妇了

    别是个女婿吧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

    一代封号斗罗陷入了深深的矛盾和后悔中。

    与此同时,颜颍川的容颜还浮现在另一人的脑海中。

    被啃噬得水润血红的薄唇,玉齿微启,露出一小截火热的舌。皮肤蒸得嫩粉,绞紧的墨黑眉睫下,双瞳失神,溢出迷离的水光。

    那脆弱而好强的神色,恨不得让他将之揉碎了,埋藏在唯有他才能到达的深渊之底;又或是含在齿间以唇舌戏玩咀嚼,最后吞入腹中。

    是啊,他从两年以前就开始幻想了。

    在唐三来到杀戮之都的第一天,他亲眼看着处于高潮中的女人将一柄短刀捅入男人喉中,饥渴地汲取他脖颈间喷溅的血液。

    这里从来不只是“杀戮”之都,而是兽性中一切至恶欲望的恶魔之城。

    在这里的七百多个夜晚,唐三耳边充斥着兽类媾和的声音。大多时候他以修炼玄天功渡过整夜,而有时他心中的猛兽撕破了脆弱的外衣,任何不曾想、不敢想的欲望从裂缝中喷涌而出。

    脑海中幻象的是他的样貌。唇齿间呼唤的是他名字。

    或是细语呢喃,或是嘶吼咆哮,他低哑地叫着那人的名字,攀上罪恶和极乐的巅峰。

    偶尔他会痛恨自己用这种方式玷污了对方,但矛盾的是,“玷污”这个词本身就令他心痒难耐。

    心魔。

    唐三已经征服了地狱路的前两关,而地狱路的最后一关,是心魔。

    杀气和邪气交替从唐三身周出现,他从心魔幻觉中勉强挣扎而出,胸前传来胡列娜柔软丰盈的触觉。

    他为了报答胡列娜的救命之恩,在对方昏迷后将她带走,用蓝银草绑在身前是最不影响行动的方法。女子娇嫩裸露的皮肤擦过他的胸口,那感觉与颜颍川的身体大相径庭,反而给唐三浇了一桶冰水。

    这不是岩儿。他分得很清楚。

    地狱路下的血泊汩汩滚动,在杀气和邪气的影响下,唐三竟然觉得本该刺鼻的腥臭有些甜美。那些颜色艳丽的液体始终在诱惑着他纵身跳下,成为杀戮之都中永恒的堕落者。

    他厌恶地瞟了一眼血液岩浆,若是那株能放大病毒功效的雪色天鹅吻还在的话,唐三一定会把它投入血泊中,赠杀戮之王一份大礼。

    但是唯一的雪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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