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还没说完,就只见重型机甲一道炫目的粒子炮把喻白所操控的无人机轰了个对穿。
女哨兵瞳孔猛然缩成一个针孔。
然而,喻白操控的全息影像只是在空中点状模糊了一下,就瞬间位移去了另外一个位置,小队面板中他的无人机血条还有87,刚才的攻击似乎并没有命中。
与此同时,小队通讯频道上传来了“滋啦滋啦”的电流音,喻白终于开麦“对、对不起,我刚才好像,又掉线了卡了一下,对不起”
凤炤“”
羽冽“”
彭天丞“这个战略性掉线,有点牛逼啊兄弟。”
“班长,申请副本紧急调停,”羽冽喊道,“我们用的是普通巡航机,武装完全跟不上”
凤炤打断她“艹,我发起了,控制中心没人处理”
彭天丞幽幽地“是因为初级难度所以没有人在看吗”
羽冽急了“上次三班有人被重型机甲击落,医院躺了一个礼拜才醒来”
“少废话”凤炤以最快速度飞过两人上空,“不就一台么,做了它。”
彭天丞提醒“每台巡航机只配有三枚导弹,重型机甲要好几枚才能被击穿”
凤炤破口大骂“你们是读书都读傻了吗三枚导弹不会都打在同一个位置吗”
小队频道同时收到了队长发起的目标锁定重型机甲的电池箱。
“我引开它。”凤炤一个俯冲进入重型机甲的攻击范围,“等角度合适,你们两个一起六发连击”
喻白操控着无人机,正跌跌撞撞地在漫天粒子炮里翻滚。他所有的精神触感都集中于躲避进攻这件事上,几乎无法去听语音频里大家在说什么。
凤炤所驾驶的银翼就好像一把锋刃切入枪林弹雨。它在空中360度旋转着,完美避开了大部分攻击,出现在喻白身后。
然而,无论凤炤怎么挑衅重型机甲,炮火都没有跟着他走。
对方的目标似乎死死锁在了喻白身上。
凤炤忍不住骂了一声脏话。
喻白第一次操控无人机,本就经验不足,再加上精神力十分不稳定,能苟延残喘至今纯属新人运气。
他头晕目眩地想着为什么还没有结束呢
不是说,这只是初级模式吗
真的是初级模式不是地狱模式吗
三号机不受控地倾斜,眼看着就要被重型机甲击中。可就在那一瞬间,凤炤拉高斜切,挡在了喻白与粒子炮之间。
火光星子飞溅,一号巡航机右翼被平整地击落,凤炤的损耗比瞬间从91掉落至28,小队频道直接飙红报警。
那一刹那,凤炤恍恍惚惚地觉得,再过一秒,自己大概就要和小伙伴们“一星期后医院见”了。
那是漫长的一秒
在凤炤被击中的瞬间,喻白感觉自己被一股温暖的、明黄色的、柔软的精神域给包围了,就好像巨大的凤凰展翅将他护入怀中。
终于,他在自己极度混乱的精神域中抓住了一丝清明。
脊柱顶端就好像要烧起来了一样,无数只小蚂蚁顺着脊髓爬向四肢百骸,荧蓝色的光芒自身周蔓延
一声高频尖啸笼罩了整个区域上空那不是人类能发出来的声音,就好像有什么深海巨物破水而出,在空中高高腾起,拧身翻转后再次落回水中,激起拍岸惊涛,千尺雪浪在那高频波的余震里,重型机甲停下了所有动作与攻击。
羽冽与彭天丞终于在机甲的停滞中抓准机会,一人三发导弹集中同一个目标。
最后一名嫌疑人被击倒,模拟实战结束。
模拟舱开启
羽冽和彭天丞一出门,就大呼小叫地往模拟实战管控中心冲去。初级难度副本里重型机甲被激活,紧急调停失败,这哪是bug,这是要人命了都
与此同时管控中心某个隔间里,一个机器合成的女音空灵地回荡着“怎么样”
昏暗的光线里,一个男人缓缓睁开双眼,眸底隐隐闪着荧蓝色的水光。他慢条斯理地开口“没错。是他。”
女机械音轻声一笑。
模拟舱里,凤炤“嘭”的打开喻白机位,大步上前扯掉他的头环。
现实中的光线让喻白有些不适。
他吃力地眯起眼睛,大口大口地喘气。一场虚拟实战频繁掉线,又经历了那个失控的重型机甲,喻白只觉得头晕得天旋地转,简直一张开嘴就能吐出来。
凤炤在方才精神连接中受到重型机甲的攻击,这会儿脑袋也是沉甸甸地疼,他一抹鼻血,凑上前去“你没事吧”
喻白瞄了他一眼,有气无力地摇摇头。
凤炤见人还有一口气,张嘴就想开骂
你的精神阈值太不稳了,这不仅仅会害了你,更会害了你的队友。这种稳定程度根本没必要来七班,打个报告走人吧。
但他转念想到最后一秒那个超强的精神屏蔽,咬牙硬是把一肚子话给咽了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马修教官大步走了进来“怎么了,没事吧刚才指挥中心突然断电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故障。刚看两小孩气势汹汹的”
喻白撑着机位想站起来,谁知一起身,整个人又软了下去。
凤炤对他这个专业碰瓷的姿势有点阴影,连忙跟着蹲下“卧槽,我还没开始欺负你呢”
“醒醒。”
凤炤粗暴地一推喻白肩膀“喂,别装了”
可小向导眉头微皱,双眼紧闭,完全没有反应。
凤炤又在人脸上拍了拍,是一片湿漉漉的冰凉。
艹,这好像是真晕过去了
他连忙一手从喻白腋下穿过,一手勾在人膝盖弯里,撒腿就往医务室跑去。凤炤的鼻血还没止住,一跑起来就使劲儿往喻白身上滴。
小向导闻到血腥味,在他怀里不安分地蹭了蹭。
凤炤眉头微锁这个动作似乎太过亲密,让他本能地身体不适。
他低头看了喻白一眼。
说来也奇怪,凤炤之前总觉得小向导那双眸子似笑非笑,天生讥诮似的,看得他浑身难受。可这会儿喻白闭着眼睛,眉目就一下子乖巧了。
昏迷中,喻白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嘴唇,大有“死了都要吃”的馋猫风范。
凤炤一个恍然他闻到了我的味道。
这个认知仿佛一记闷棍,狠狠敲在了他脑壳上,紧接着又后知后觉地在心底泛起一涟温柔。
七班同学都是医务室常客,当值的女医生和凤炤很熟“哎,怎么了瞅你这满脸血的”
凤炤把喻白放在病床上“我没事,主要是他模拟机下来就晕过去了。”
女医生摸了摸喻白湿漉漉的额头,很快得出结论“问题不大,精神力过载。”
医生顺手往凤炤鼻孔里戳了两个棉球。
鼻子堵上,凤炤说话都嗡嗡的“话说,我血里有味儿吗”
女医生莫名地瞅了他一眼“你没用抑制剂”
“用了”
“那怎么还会有味儿。”
女医生的注意力很快转移去了喻白身上。
“奇怪。”她在病床前皱起了眉头,“他不让我进入他的精神域。”
如果不产生精神连接,也就无法进行精神疏导。
女医生又尝试了几次,捂住胸口缓了几个呼吸。最后,她拉开椅子坐下,摇摇头“不行,这个小孩的精神屏蔽能力非常强。我只是一个b级向导,在他给我许可之前,我不能进去。”
凤炤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事“那怎么办”
“精神自闭是向导特有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强制催醒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一定伤害,只能等他自己放松下来。或者”女医生的目光落在了凤炤身上,突然灵光一现,“或者要不你来试试”
凤炤“哈”
“你是s级的哨兵。”
“你可以与他暂时共建精神连接。只要解除自闭状态,就可以进行精神疏导了。”
凤炤皱起眉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想歪“那个哨兵向导精神连接不合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