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晚上九点结束,宴会厅的客人陆陆续续走出拍卖会。
    谢三儿拍到送给女朋友的项链, 后半程一直嘚瑟, 见着时间尚早,他主动提议续摊另一波玩着。问着几人, 顺便在群里喊了声,立即一呼百应。
    “第二摊蓝岛,走起。”谢三儿说。
    崔漠没意见,回头用询问的目光看了她一眼。
    “别喊我, 我不去。”她转向方旋,问,“你去吗”
    方旋摇头,挽住她的手说“我也不去,我今天回我爸妈家。”
    谢三儿顿时垮下了脸“聂元元你转性子啦最近叫你出来聚会,十次有九次都不肯来,唯一来的那次还是扭扭捏捏过来,急急忙忙提前走的。”
    聂维芙好笑道“什么扭扭捏捏,今天是真不行, 下次白天你叫我,我一定来。”
    “还白天,你都多久和我们玩通宵了遥想咱们当年, 不玩通宵不罢休。”谢三儿说着捅了捅身侧的崔漠告状,“老崔,聂元元太扫兴了,你说是不是”
    方旋发完消息抬起头, 忍不住挤兑他“得了吧,当初是谁说女朋友要回去睡美容觉,然后搂着女朋友自个儿玩了个通宵。”
    谢三儿脸皮厚,嘿嘿嘿笑着“不过就是发了张房间床照,你就记到现在,旋儿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周围经过的人不约而同看向他们四个,目光仿佛指指点点。
    聂维芙闭了闭眼,甚是无语看着面不改色说着少儿不宜话题的两人。
    四人走到酒店门廊等候车子驶来,崔漠主动开口“我送你们回去吧。”
    “别,我老公会过来接我。”聂维芙说着看向门廊左侧,一辆黑色车子在不远处渐渐驶过来。
    崔漠盯着她的脸,忽地笑了,门廊灯光映衬,轻轻浅浅的光落在他的身上,眼眸和唇角不约而合地浮上一层笑意“元元,你不用在我面前一直强调你有老公,说多了反而更像是假的。”
    “是真是假,你看了不就知道了”聂维芙没好气地说。
    话音刚落,那辆黑色车子停在门廊中央,副驾驶座旁的车窗缓缓下落,坐在隔壁驾驶座上的应畅探过脑袋冲她们说“聂小姐方小姐先上车吧。”
    聂维芙得意地看向崔漠,轻哼一声,随即坐进车后座。方旋落后一步,同情般地看了他一眼,摇摇头坐上驾驶座。
    车子绝尘而去,谢三儿同情地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已婚花”
    崔漠沉下嘴角,面上又冷又黑。
    “结了能离,有感情也能变没感情,况且她又不喜欢姓沈的。”
    何必呢小心脏都被快被扎成筛子了,还在这儿挣扎,她对她老公没感情,对你难道就有感情了吗再说以前她没结婚怎么不见你追求
    车子缓缓行驶在通衢大道,车外灯火通明,车内安静非凡。
    聂维芙收到前座的消息,点开一看“气氛有点古怪啊,你说句话缓解缓解。”
    她收回手机,冲发消息的那人开口道“表姐你想和我说什么啊”
    方旋“”
    死孩子尽坑她她尴尬地呵呵笑了笑,睁眼乱说“我爸招呼你和妹夫来我家。”
    聂维芙哦了声,稍稍侧头瞥一眼,又立即收回。
    “别急,下个月端午节我提粽子来你家过节。”她说。
    车子行驶到方家,方旋迅速地下了车,下车后隔着车窗向她眨眨眼,然后飞一般地拎着裙子快步走回家门。
    远远的,她瞧见那辆黑色车子在黑暗中疾驰而去。
    她微皱着眉,隐约感觉到聂维芙和沈礼之间有些不对劲,这个妹夫以前可不会顺道过来接她们。
    聂维芙没想得那么深,拍卖会结束前收到沈礼的消息,问她要不要过来接她。
    她当时被崔漠那几句话弄得头大心烦,随便回了几个字,没想到他还真过来了。
    然而,她从上车坐在沈礼旁边便已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的冷气,估计又是哪个下属工作做得不好惹他生气。
    车子过了半程,她发现有些不对劲,他的脸色上车时怎么样,现在依旧怎么样,眉眼未曾动过一分,嘴角抿住的弧度分毫不差,活脱脱像是脸上戴上一副冷冰冰的面具。
    她看看他,又去看向前排的应畅,随口问道“事情处理完了”
    沈礼没作答,应畅看看后视镜,为免聂维芙发火,犹疑片刻后说“结束了。这不立马过来接您。”
    得,大牌是冲她发送冷气,不知道他又哪里看她不爽,她也懒得搭理,转而向应畅搭话“应畅你住哪儿啊每天这接送来接送去,路上耽误不少时间吧。”
    应畅小心翼翼地偷看自家老板,又小心翼翼地在心里掂量着话的重量。
    “离御景邸不远,就在寰宇路上的环亚小区。”他斟酌着说。
    聂维芙认真地回忆环亚小区的地址,突然间呀了一声“哪里不远二十几公里远开车都要半个小时多,我看有时候太晚你索性和你老板住一块儿得了,省得来回跑迟了人家还会怪你。”
    沈礼似是听不下去,忍不住开口“他和女朋友一起住,你要不要连他女朋友都一起请过来”
    “可以啊,三楼的房间都空着,人多热闹正好凑一桌麻将。对了应畅你和你女朋友会打麻将吗南城麻将会打吗”聂维芙好奇地问。
    应畅干笑几声,他真是无妄之灾,又卷入老板的家务事中。
    沈礼“我不会。”
    聂维芙立马转向他,一扬下巴道“哦,你不是吹斗地主都比我牛,怎么连个南城小麻将都不会”
    沈礼不想同她胡搅蛮缠,脑袋一撇转向车窗外,徒留一个冷冰冰的后脑勺给她。
    气氛顿时冷下来,聂维芙也觉得这种对话没营养又容易气死自己,索性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车子缓缓驶进御景邸,视线瞬间昏暗下来,车库里灯光暗淡幽深,灯牌坏了一盏,噼啪一声响后忽地爆破,一处陷入漆黑。
    应畅稳稳地停在一处空车位,打开车内的灯。
    “应该是要换灯泡了,我等会儿出去的时候拐一趟物业说一声。”
    沈礼嗯了声,当即开门下车,转入出口走上地下室。
    聂维芙也下了车。
    “聂小姐。”
    应畅小声地喊住她,她回过头打趣道“怎么今天要在这里留宿吗”
    应畅无奈地笑笑,“那啥”他看了看出口,压低了声音继续说,“崔先生在拍卖会上一掷千万买下一枚胸针,已经传开了。您回去之后和老板好好说,千万别吵起来,不然明天我们就”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您也别卖我。”
    聂维芙转了转眼珠,装作不知“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应畅呵呵笑了两下,他本来也没觉得和聂芙维有关系,但老板一路制冷,他不带脑子猜都能猜得到。
    她摆摆手,走向出口进屋。
    聂维芙在厨房倒了一杯水喝着,侧对着的客厅里沈礼坐在一盏落地灯下,靠在沙发边的一个抱枕,低头看着手机。
    进屋的时候他脱下外套放在一边,身上一件灰色衬衫半挽衣袖,露出修长有力的手臂,背部微躬,肩胛骨贴着薄薄的布料微微突出。
    聂维芙吞咽下一口水,不自觉地舔舔嘴角。
    他冷不丁地扭过头投来一抹视线,吓得聂维芙心虚地连忙撇开视线,多喝了几口白开水。
    “听说崔漠拍了一枚一千多万的胸针”他放下手机,从地上站起来。
    然后走到流理台前,面对着她,眼神一瞬不瞬,她被看得有些不自在,避开他的视线稍尴尬地捋捋头发说“你消息真灵通。”
    他看着她,伸出手在她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玻璃杯,然后收回视线往杯中倒了满满一杯白开水。
    “别告诉我,他是为了讨你欢心才拍什么胸针。”
    气氛一下子冷下去,聂维芙皱着眉头,抬眼看他“什么叫讨我欢心你说话能不这么阴阳怪气吗”
    “哦,那我换个说法,他买胸针是送给你吗”
    语气平静,眼神平淡,修长的手指握住玻璃杯,直往唇上送,他仰头喝完一整杯水,脖颈处线条紧实,突出的喉结滚动,最后一口水灌进喉咙里,他放下杯子重新看向她。
    聂维芙咕哝道“不是送给我,是我问他买,我要给钱的,别说得我白占人便宜一样。”
    沈礼看了她好长一会儿“那你怎么不自己拍”
    聂维芙有些委屈“我哪知道他也来竞价,还把价格抬得这么高,超出我的预算我就没拍了。”
    沈礼反问“现在是没拍到后悔了”
    聂维芙转身从冰箱里拿出一盒圣女果,洗了一把丢进嘴里嚼着,说“那是因为一起竞价的那个人是给曹茗拍的,我宁可多花钱也不能让她抢到。”
    她扬眉吐气地哼了声。
    沈礼略作沉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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