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对哪个这么上心,肯定是个好人家女孩子。”
    何秘书只是笑,也不戳破那根本不是女孩子,真要是女孩子,就算出身差些,七少爷替她改头换面也是抬抬手的事儿。
    刘妈一边念叨,一边用鸡汤给大少爷下了碗银丝细面,再交给何秘书端上去。
    霍震烨在白准床上醒过来,他还未睁眼就先闻见枕上的纸竹香,勾唇轻笑,一骨碌爬了起来。
    白准在堂前喝奶茶,看他一早起来洗脸刷牙换衣服,好奇问道“去哪儿”
    “去捕房,有个新案子。”
    他不想让白准费心,但可以托大头查查一关道的事,英美租界里的洋人还是更信上帝,一关道能在日租界吃得开,在公共租界里寸步难行。
    白准从鼻子里哼出一声,霍震烨套上西装出门,他刚走了没多久,白家门就被敲响了。
    黑漆门拉开一道缝,何秘书站在门外,霍朝宗在他身后。
    两人皆是眼前一亮,开门的是个年轻女子,穿件灰粉色丝绒窄身旗袍,行动间光影如水般流动,外罩了件白色流苏披肩。
    如云乌发结成一条长辫子垂在襟前,耳中两颗明珠,襟前还挂着几朵白兰花。
    让人一看就知,这是有钱人家养出来的女儿。
    这个时节也只有暖房里还养着白兰花了,只有富家小姐太太,才会包月买花,每天由花房送鲜花来,好装饰襟间腕上。
    一个月三块银元,只是小有资财的人家可供不起。
    阿秀觉得何秘书跟许医生相像,一样气质文弱,一样戴着眼镜,等她看向霍朝宗时,眨了眨眼睛,他长得实在太像霍先生了。
    阿秀拉开了门。
    “谁”白准的声音从屋中传出来。
    “请问,霍先生是不是住在这里”何秘书客客气气开口,大少爷就算是上门来棒打鸳鸯的,那也是体面的打,恶言恶状不上台面。
    “怎么”白准依旧没露面,他问,“那纨绔又欠帐了”
    何秘书面露讶色,看一眼霍朝宗,两人都有些意外。
    霍震烨给茶楼包月的钱,还有唱片行,粤菜馆子,汽水厂冰淇淋店,全都是每月一结,他在家的时候自然是他付,不在家时就是白准掏钱。
    反正钱匣子里有钱,根本不用白准点头,阿秀就能付帐。
    何秘书查过了,白准行事神秘,只知道是江湖帮派中人,说有通阴阳的异术,料想就算有钱,那也不是正路来的。
    可听这口吻,似乎还不是七少爷供养他。
    “我是震烨的大哥,路过此地,拜访白先生。”
    要真是家道中落的清白人家,霍朝宗反而不会管了,任由他玩,玩到收了心再回来也行,可白准偏偏是江湖中人。
    他这才特意走一趟。
    白准想到霍震烨那句“真心叫他一声大哥”,按捺住性子,让阿秀开门沏茶。
    霍朝宗迈进门,就见屋中处处纸扎,跟着他们就看见从屋里转出来的白准。霍朝宗目光一敛,何秘书略微吃惊,两人都没想到,白准竟长的这么个模样。
    更没想到,他身有残疾。
    这是何秘书没能打听出来的,这种事情并不难打听,必有很多人知道,可那些知道的人,竟都不敢说。
    白准让他们畏惧,才不敢说他的是非。
    “请用。”
    阿秀端着托盘出来,她学得伶俐了,除了茶还拿了点心碟子,把茶摆在几案上,皮鞋哒哒哒敲地,溜到内室去。
    跟一排纸人一起竖耳朵偷听。
    “白先生。”霍朝宗一眼扫过就知道白准不是个容易说动的人,他不喜欢老七,老七就是剃头挑子一头热,总有冷下来的一天。
    他要是喜欢老七,那还真无法可想。
    “老七在白先生这里惹麻烦了,我这个当大哥的,替他多谢你包涵。”
    四样礼品摆到桌上来。
    白准一点不客气“他这人,是麻烦得很。”
    霍朝宗心中更奇,老七已经是个狗脾气,这人脾气更坏,竟降服了老七
    “前些日子他在此地呜枪,很不妥当。”霍朝宗一句未提弟弟跟白准之间的暧昧,言明此事,接着又说,“我的话他是不听的,白先生的话他一定肯听。”
    “你来就让我管教你弟弟”白准又开始厌烦,要不是看这人跟霍震烨长得有几分相似,还真想把人扔出去算了。
    “不是管教。”霍朝宗托着茶盏喝了口茶,“白先生怕想不到老七昨天回家跟我说了什么。”
    白准指尖绕着茶壶,他无意识的顿了顿,貌似心不在焉“什么”
    “他说,他跟你不是嫁与娶的关系,但你们会一辈子在一起。”
    白准瞳仁微缩,一辈子,他哪有什么一辈子呢
    他嗓子一燥,猛然咳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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