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
    正在气氛一点点地尴尬时,富冈义勇不解风情地开口,“巴奈特,你好奇怪。为什么忽然变了一副脸”
    “你不是说你讨厌男性吗”他的目光默默地注视梅克里斯平坦的胸部。
    巴奈特刹那间将目光锁定了他,宛如一条毒蛇嘶嘶吐信,额头上漆黑的泪滴宝石额坠让那双眼睛愈发如血。
    “梅克里斯是女孩子,我以为这显而易见。你是在当着我的面折辱她吗”
    锁链带足毫不留情的力道,猛地袭击向富冈义勇
    像是要搅碎一切的愤怒。
    富冈义勇眼神忽然犀利,单手撑地几下躲开了锁链的攻击,仍然有些不解,“是女孩子吗”
    他顿了顿,又是一个翻身,黑色的低马尾在空中甩出漂亮的弧度,海蓝色的双眸里装着几分认真。
    他话语毫无波动地解释,“抱歉,因为实在是太平了,没看出来。”又顿了顿,“我一直以为她是男人。”
    “住嘴”
    手中漆黑的鸟嘴面具被猛地掷在地上,镜片被摔出蛛网般的裂痕,亡灵苍白的面孔气得通红,柔和的下颔线绷紧,瘦弱的胸膛不停地起伏。
    他的怒气像火山喷发前般慢慢聚拢在胸腔里,只待爆发。
    “任何诋毁梅克里斯的人,都必须要用最丑陋的姿态死去”
    直到梅克里斯伸出另一只手,拉住了他冰凉的手腕,嘶哑道,“行了,小巴奈特。我都没生气,你替我出什么气”
    发如鸦羽般漆黑的少年微微低头,局促而胆怯,脸上害羞的红晕仍残余着,久久不退。
    像刹那间地位转换,从冷漠的主宰者沦为了卑微者。
    亡灵的心脏早已被冻结,他不可能懂得什么是爱。
    可是他害怕。
    害怕梅克里斯生气。
    身边几乎所有人都看出了这一点,顿时眼神微妙起来,在他们二人之间瞄来瞄去。
    巴奈特额上那串黑宝石额坠一阵微微地摇晃,唇咬紧,不安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掌,“是我自作主张了。”
    “你别生气。”
    梅克里斯眯着铁灰色的眸子,对富冈义勇阴冷而警告地扔了个眼神,便看向亡灵,安抚般,“我没生气。”
    巴奈特一点点地,开始焦躁忐忑地蜷缩那只骨节细长的骷髅手掌,当他看到梅克里斯眼里倒影着自己,顿时惊慌不安地用力挣开梅克里斯
    这样的自己这样的自己完全不像是他们初遇的时候的样子
    梅克里斯会讨厌自己的。
    他仓皇地低头,躲开梅克里斯的目光,想要捡起地上的鸟嘴面具,却被红发的矮人轻轻拉住了那只骷髅手掌。
    梅克里斯不含什么情绪地感叹,“在上次救了你后,也过了几百年了吧。已经快要完全变成亡灵了吗”
    巴奈特像是被捉住了致命的弱点,死死盯着那只梅克里斯的手,胸中激荡的情绪让他完全无法冷静,他简直想要不顾一切地逃走。
    可是他只是那样卑微地,低低地应答,“是啊。”
    他奄奄一息被梅克里斯救出来后,本来就快要活不成了。
    如果不是执念让他变成了凶狠的亡灵,恐怕他根本就不能和梅克里斯逐渐熟悉来往吧。
    巴奈特忽然又感觉到了些许轻松和喜悦,他还是见到她了。
    他怀着小偷般的窃喜问,“梅克里斯,这次你还会离开吗”
    梅克里斯对他示意了一下身旁靠着她仰起脑袋对巴奈特灿烂微笑的俞绮,“只要眷者还在,我就不会走。”
    巴奈特的黑袍逶迤,低了低身子后,更是直接拖在地上。
    袍摆烧焦的边缘,被地底涌出来的惨白花朵般的指尖托起。
    他望着俞绮,眼里满是爱屋及乌的温和,和黑色的斗篷相比,反差大得让人惊讶,“眷者原来就是你吗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么可爱的眷者小姑娘。”
    看戏的柱虽然但是,这宛如看到自己的孩子般的慈爱是怎么回事
    巴奈特低头问了俞绮一些话,试探出东西后,厌恶地低低哼一声,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腿侧的袍摆。
    “魅魔芙莎那可真是臭名昭著啊。她居然也要来吗”
    得到俞绮肯定的答案后,他脸色变得极其不好看,直接忽视掉身边一排想吃瓜的人。
    随着俞绮对产屋敷所交代的“钥匙”身份,以及她口述的能力在一点点恢复,那么显而易见,所有的马甲都要准备就绪。
    他们要去和产屋敷耀哉秘密谈话,这次谈话的内容所关乎的一切事情,严肃到甚至不让几位柱参与。
    亡灵拘谨地捏住梅克里斯的手指,有点被当作小孩子的羞耻,却也有着几分少年心机的暗暗自喜。
    他们进去了,好好与产屋敷耀哉谈话,轮流提出自己的想法,激烈地讨论。
    偶尔巴奈特会因为产屋敷温和的反驳而生气,却也会被梅克里斯死死摁下,不再情绪失控。
    安插卧底,偷取鬼的所在位置,血鬼术情报
    坏人才更了解坏人。
    而巴奈特,更是阴险歹毒中的翘楚。那些闻所未闻的点子和计划,从他口边轻飘飘掠过,就让产屋敷耀哉止不住的庆幸
    幸好是友军阵营:3」
    等到谈完话后,巴奈特抱着俞绮无比低调小心地走了出来,生怕摔着她,而梅克里斯则跟在身后看着。
    她像是发现了什么,掀了掀猩红色的披风黑色的指甲微微扣住门框,懒洋洋地,貌似是冲熟悉的柱们了招呼。
    “哟。”
    柱们愣了愣,有些摸不着头脑。梅克里斯和他们的关系并不算熟,为什么会突然招呼他们
    但很快就有人发现了,梅克里斯没有看他们,准确的来说,是冲他们身后说话了。
    “还不出来吗芙莎”她左手牵俞绮,右手牵巴奈特。
    “呜好讨厌这么快就被发现了么我还以为可以多躲一会儿看看好戏呢”
    甜腻的声音,如同融化的蜜糖在玻璃杯里流开。
    摇着尾巴的魅魔魅惑地笑,柔柔软软地开口抱怨。
    许久不见,她的变化意外的大,就连身上那股风情万种的欲望都浓郁了不少。
    柱们惊疑不定望着她,谁都不想承认,自己居然没感知到她的行踪。
    如果不是魅魔开口说话的话是他们太松懈了吗
    魅魔走近,妄图想用细长乌黑的尾巴去蹭蹭梅克里斯,以表示假惺惺的惊喜和亲昵,就被突然而至的血红彼岸花丝疯狂生长着,死死缠住。
    亡灵那双猩红的眼睛里爬上了杀意和嫉妒,警惕开口,“你这种不男不女的东西,最好给我离她远一点。”
    芙莎倒也不和他硬来,轻轻蹙起眉头,血红色的眼角却是微微翘起,如同温柔的刀,抬头垂眸间便能收割人的性命。
    “别仗着自己好看就能随便说我了哦”魅魔撑着下颔叹气,“明明知道我总会无条件地去原谅美人,真是过分”
    可她随手召来的肉翅虫,却一口口地,毫不留情地啃掉了那些缠上来的彼岸花丝。
    一如其贪婪的本性。
    巴奈特作为一个身体羸弱的亡灵法师,顿时脸色苍白得宛如一朵经不起摧残的娇花。
    他摇摇晃晃地,倒在了梅克里斯肩膀上,大口喘着气,缓解彼岸花被吃掉的痛苦。
    梅克里斯宛如看到自家乖小孩被欺负了,银灰金属质地的眸子如利剑般钉在了魅魔身上,不咸不淡道,“芙莎。我以为,你至少应该安分点”
    魅魔无辜地点着艳丽的红唇笑起来,“安分什么是安分”
    她用尾巴轻柔挑逗地挠了挠俞绮的腰,“非要说安分的话我只对我亲爱的眷者安分哦”
    小姑娘怯生生看她,糖也不吃了,害怕般退了一步。
    不等魅魔笑意满满地继续诱拐,也不等梅克里斯的笑容危险起来,一道道撕裂般的风,呼啸着由上自下劈向了芙莎
    “风之呼吸,五之型,寒秋落山风”
    芙莎躲开了来人的攻击,抬眼一看不死川实弥。
    手臂缠着新裹上的绷带,脸上的伤疤随着神情变化轻轻鼓动,那双锋利的眼睛正锁定魅魔,满脸敌意。
    “不死川先生”恋柱双手握成小拳头,放在嘴边轻轻惊呼,“为什么要突然打起来呢”
    说着,她脸上就忍不住地出现那种忧色,樱花粉的长辫落在胸前,尾端浸着绿。
    不死川实弥倒不是没看出来魅魔是归属本阵营,只是下意识地不允许任何人去碰俞绮。
    “唔好凶啊”魅魔回味片刻,完全没生气地感叹,“刚才的攻击差点点就能斩断我的脑袋了呢”
    她的声音柔而不腻,像是蜜梨浸泡在冰糖水里,又凉又甜。
    “这样是不行的哦眷者小姑娘可是告诉我了,我们和你们之间订下了协定”
    芙莎不仅不生气,还用肉翅虫拦截不死川实弥的攻击,边认真地给他念了十分钟的外来者与鬼杀队规定守则。
    不死川实弥没抗住地妥协了。
    大拇指摁住了刀,一点点摁回了刀鞘中,他咧嘴冷笑,“但愿如此。”
    下次要是尾巴再乱缠在俞绮身上
    不死川实弥气还没消,就看见一只短腿团子飞奔似的冲了过来,直接撞在了他的腿上。
    不死川实弥
    俞绮仰起那张白净的脸蛋,笑眯眯的,“实弥欢迎回来”
    拉长声音,宛如在对待最依恋的人般的雏鸟喃语。
    不死川实弥嘴角扭起来的笑容,扯到一半就扯不下去。
    他默了片刻,当着一堆同事的面,双手抓住了俞绮的那截肉肉的腰,半举半抱起来,神色一点点平和了。
    “嗯,我回来了。”特意洗漱了过来找她。
    柱们只觉得,今天是他们吃到的瓜最多的一天。
    这样的神色,他们貌似只在他吃萩饼的时候看见过。
    不死川实弥一如既往无视了自己的这群同事,就要带着她走,而后被蝴蝶香奈惠微笑拦下。
    “啊啦不死川先生这是要带着阿绮去哪里呢”
    “阿绮可是要留在蝶屋观察身体状况哦”
    不死川实弥不耐地皱眉,“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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