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甘心,那个第一次夸他龙尾好看、惟愿有人解他孤苦的人,那个他的妻、他第一次可以名正言顺拥有的人,就此离他而去。
而后欢喜成为深爱,执念却已疯魔。直到,他带回了清澜。
她睁开眼看他的第一眼,他就知道,她不是锦觅。
但是,她可以是锦觅。
起初,他贪恋着清澜给自己的回应,他无数次设想,若是先遇见的人是她,若是她,会不会像现在这般,虽起初爱我淡薄,却始终回我以温情脉脉。
后来,他一点点意识到,自己错了。
没有人能一直活在只有如果的假象里。
他不能,清澜也不能。
所以,人间一行后,清澜提出要在人间久住,他同意地很是干脆。
他想,再多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把另一个人的痕迹完全抹去,给你一个完整的润玉。
这一别,就是十年。
十年里,他鲜少踏足璇玑宫。
锦觅离开后,他最常去的是璇玑宫,因为那里有她留给他最多也最美好的回忆。
而清澜一走,他到璇玑宫,却仿佛被她的气息围困。熟睡的她,舞剑的她,翻话本子的她,捉弄小宫娥的她,还有,喜欢捏脸的她,树下是她,床上是她,案前是她,无处不是她。
抵不住,思念挣扎,心潮翻涌,他便自此不入璇玑宫。
却不知,璇玑宫中,他的房间里,堆了十年的生辰礼。
也不知,每年小厨房呈上来的生辰面都出自他的朝思夜想,他的辗转难眠。
所以,在收到“水神仙上在我手中,速来伏魔洞”的威胁时,他最先想到,会不会是清澜,于是,他孤身赶到伏魔洞,还未探明虚实,就见剑光一闪而过。
后来,他意识到不是清澜,心下只余庆幸。
于是,把锦觅送回旭凤那里,听鎏英所说,魔界极荒之地突生叛乱,旭凤一时无法脱身,所以才被那穗和有机可趁。
润玉兴趣了了,应付几句,就往人间行去,他终于放下心中执念,终于可以去见她了。
怀着思念和激动,润玉到了清澜人间隐居的地方。
想不到,十年前还只是一方庭院的地方,如今已是一个毓秀的山庄,“清和山庄”
“这名字倒也雅致,首夏犹清和,是她的风格。”
穿过亭台楼阁,水榭环廊,润玉被人阻拦,“公子是如何进来的”
不等润玉回应,那儒雅的老先生便谆谆告诫“公子可知此处是仙人的居所,老朽劝你速速离去,莫扰了清澜仙子安宁。”
“清澜仙子是真正的九天仙人,不是凡体俗胎可以肖想的,再说,仙凡之恋,没有结果的。”
润玉看他话语连连,一丝停顿也无,显然是说惯了,想到这里,润玉极为不爽。
不过想到马上清澜就会随自己回天界,润玉让自己平心静气,“谢过先生劝诫,不过,我是清澜在天界的朋友,特来拜访。”
“哦,是这样啊。”那老先生似是半信半疑。
“清澜仙子的寝殿在这边,老朽为公子引路吧。”
润玉随他到了一处寝殿外。
“清澜仙子,有位天界的朋友来找您,您见是不见”
半晌,无人回应。
“小子,别骗人了,这招术早就有人用过,我就没见清澜仙子出来见过什么朋友。”老先生轻抚胡须,从容道,“清澜仙子不出来,就是希望你们保留颜面,早生离去。”
润玉一脸黑线,怪不得一路老先生目光如炬,自以为不着痕迹地打量他。
“澜儿,润玉求见。”
半晌,还是无人回应。
“清澜,”润玉眉心一紧,“清澜”
他推开门,见到寝殿中空无一人,“怎么回事,你们清澜仙上呢”
润玉环顾四周,见到美人塌上散落着一件绣着雪松的白色衣裳,针线散布其上,还没完工,却已经可见这锦绣华服会是如何惊艳。
可是上面的一处红色小点却让他心下一沉,她受伤了,润玉用推演之术,看到清澜吮着指尖血珠,看着她走出寝殿,看到她跳了一夜的舞,最后筋疲力尽而睡过去,穗和的出现让他的一颗心不断下沉。
然后,画面到穗和带走她为止。
润玉一瞬间联想到今日的伏魔洞锦觅被劫,没有穗和参与,所以,劫走锦觅的和劫走清澜的不是一波人。
润玉心下稍安,至少穗和比妖皇要好对付地多。
用最快的速度回天界,派兵六界,搜寻清澜的身影,润玉一个一个地排除穗和可能藏匿的地点,可是,没有,哪里都不见穗和和清澜的身影。
不得已,润玉前往花界,问询有无特殊手段可寻清澜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