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怒不可遏, 起立骂道“朕的圣旨不认, 认郭佶的手书”
    “陛下息怒。”太后道“军情要紧,事不宜迟,还是传郭佶进宫, 令他立即手书一封给付尧臣。”
    “不必了。”吉贞一声轻叱,命信使退下,对皇帝道“陛下,付尧臣是郭佶心腹,若没有郭佶授意, 他怎么敢屡次推诿, 不肯放神策军通行分明是郭佶在有意刁难。”
    皇帝急的在殿上团团转,“可那日在政事堂,分明是武威郡王极力要往岭南讨贼,郭佶并没有开口,好端端的,他这会又来凑什么热闹”
    “陛下,”徐采走上御前, 沉声道“武威郡王自进京以来与郭使君交从甚密, 此二人沆瀣一气,意图谋取岭南, 陛下还没有察觉吗”
    皇帝一双少年的眼睛迷惘地看向吉贞, “我”他抿嘴,点头道:“我知道了。阿姐,现在怎么办召郭佶与温泌立即进宫”
    “难道陛下要亲口求他们放神策军进岭南绝不。”吉贞落座, 指尖无意中触到滚热的茶瓯,她烫的飞快缩回手,捻了捻指腹,她转而对徐采道“去传武宁公主和伏沛进宫,说太后有要事相商。”
    徐采心领神会,“是。”他退出来时,吉贞也离开紫宸殿,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宫道上,徐采叫了声“殿下”,吉贞回首,一脸不解。徐采的话却没有出口,他转而对桃符道“殿下手烫了,回去要敷一敷。”
    “无妨。”吉贞低头看去,指腹烫的通红,碰一下就疼得钻心,她把指尖在口中含了一会,疼痛稍解,吉贞对徐采微笑颔首,“多谢你。”
    “臣”徐采这一阵的心思总有些飘忽不定,接连说了几个“臣”字,他总算收敛心神,恢复自然,“臣最近常去三司,似乎听说了何邈案一些内情,”具体内情,他却没有立即言明,“倒也不是很重要,待利州此事解决后,臣再与殿下商议。”
    “何邈案查的如何了”吉贞用绫帕包着指尖,不经意地问。
    “查的如何”徐采眼角一挑,是个狡狯的表情,“殿下说要查清,明天便能查清。要查不清,拖三年五载也无妨。”
    “三年五载”吉贞嗤笑一声,“恐怕不到三月五月,武威郡王就把京城的天捅漏了。”
    曹荇下马,立即有几名金吾卫看了过来,见是进奏官本人,便没有阻拦。曹荇倒有礼有节,对留邸外把守的禁卫们依次拱手问好后,才走进府内。
    院内堆雪,寒烟漠漠,杨寂兴致勃勃,在四面大敞的小轩中架起铜炉,要炙羊肉吃,温泌解下陌刀,用刀柄敲了几块炭扔进去,红亮般的火光盈满炉内,杨寂吃一片羊肉,喝一口酒,轻纱素裹的粟特美人用胡语唱着含义莫名的歌,杨寂用铜钎击打节拍,开怀大笑,“火是腊天春,雪为阴夜月,盈尺白盐寒,满炉红玉热。和尚我也乐不思蜀了。”
    “装腔作势。”曹荇嘟囔一声,命人又抬了一坛酒来,烫热后,送去给门口的禁卫们吃。
    杨寂丢下铜钎,对粟特女摆了摆手,将她哄走,一脸酡红地对温泌道“这些天外头的守卫似乎少了,不如多灌几坛酒,把他们放倒,咱们回范阳算了,待在这里着实没有意思。”和尚嘴上如是说,手却没停,又抓了一块炙肉大嚼,“遥辇氏说要联姻,把奚部可度骗了过去,结果把自己身边的女奴充作妹子塞给了可度。可度要气炸了。”
    杯中盛满琥珀色酒液,温泌放在一边,他抓把雪,擦着刀身上的炭灰,说“遥辇氏,大概是要自立为王,她没有把可度放在眼里。”
    “女王”杨寂讶异,“现在的女人,都这么厉害了吗”秦住住算一个,寿光县主勉强算一个,清原公主自不必提,连番女也要和男人争权夺势了。“世道坏了呀。幸亏我是出家人,早已心如止水。”杨寂抓着肩头的短发嗟叹,笑着看了温泌一眼。
    曹荇亲自送酒给禁卫,回来说道“这里冷,书斋里说话吧”
    杨寂与温泌对视一眼,温泌执壶,杨寂捧肉,移步至书斋。曹荇刚一关门,便急不可耐地说“我刚才听见外头侍卫议论,太后昨日召武宁公主与伏沛进宫。现在人人都传太后要将伏沛的女儿嫁给使君,既不是崔氏,也不是寿光县主,这可如何是好”
    “哎呀”杨寂跌足,肉也丢了回去,“这下郭佶要跳脚了。”他不太确定地看向温泌,“难道太后能不顾天泉的意思,执意下旨赐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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