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了主意,唐缈将肚兜叠好,重新塞回原处。才刚将手抽出,忽然腕上一紧,唐缈吃了一惊,抬眼一瞧,只见无殇睁着双眼,此时正攥着他的手腕。
“你醒啦”唐缈问道,无殇却不答应,只是瞠着眼,恶狠狠地瞪着自己。
唐缈吃痛,想要挣脱却动弹不得,他不由地调侃道“凶什么莫非被我撞破了丑事,恼羞成怒了”
听他这么说,无殇却恍若未闻,手上的力道也愈来愈紧,唐缈这才觉出不对劲来只见无殇两眼赤红,太阳星处青筋暴起,就连脸上早已痊愈的伏魔印也再度崩裂,缓缓渗出血来
心知这是妖畜觉醒时的躁动,唐缈心道不妙,却不及反应,只见无殇蓦然坐起,猛地扑了过来,一下子便将唐缈推倒在地上
唐缈只见无殇冲着自己张开嘴,两对锋锐的犬齿爆出,作势就要俯身咬啮,而此时也不知是不是方才的动静太大,原本一旁酣睡的女婴“哇”地一声叫唤起来,无殇被这记惊动了一下,浑身一震,尔后似是被其吸引了注意力,竟松开了唐缈,转而逼近女婴。
唐缈唯恐无殇在意识迷离之间伤及无辜,他迅速从腰间一扯,将腰带解了下来,就要趁机缚住无殇的双手,怎奈无殇此时较之寻常判若两人,劲道刚猛,强不可撼,唐缈一时无法力匹,腰带一下便被无殇撕裂,碎帛扬了一地
经过这遭,无殇仿佛被唐缈激怒,他弃了女婴,又再度调转回头,冲着唐缈张口就咬唐缈“哎哟”惨呼了一声,肩头生生挨了这一记,连皮带肉差点儿被扯下来一块,疼地冷汗涔涔,可此时他却顾不上反抗,一把张开双臂死死将无殇反搂在怀中。
二人遂在地上滚作一团,无殇虽然力大难敌,可唐缈卯足了劲儿一时挣不开来,被这般一激,无殇愈发嚣狂,他一连咬了唐缈好几口,唐缈强忍疼痛,怎么也不肯撒手。二人纠缠在一道,也不知相持了多久,唐缈大汗淋漓,几欲脱力,而无殇却仿佛不知疲倦的兽类一般。
身上的伤口好了又破,破了又好,反反复复唐缈苦不堪言,偏偏又暗自庆幸自己天赋异禀,若是换作旁人,恐怕早被血尽人亡,被活活咬死了。
又过了一刻,无殇终于渐渐安静下来,他伏在唐缈身上,好像一只温驯大狗。
“哈,别闹了。”唐缈又推了推,却毫无作用。就在这时,脸庞忽然一热,一侧的耳垂竟被无殇衔进嘴里。
这下唐缈如遭雷殛,浑身一僵,他倒吸一口凉气,终于忍无可忍,抬起手来奋力在无殇颈后狠狠一劈这下对方终于乖乖地趴在他胸口,昏沉过去。
次日,大雨初霁,曙色微茫。
唐缈倚在香案边,和衣而眠过了一宿。此时被女婴的哭声吵醒,他迷迷糊糊地去探无殇额头,高热已褪去几分,此时他睡得正酣,神情安然,先前的狂态已消,似乎已渐渐恢复了正常。
唐缈起身将自己拾掇了一番,少了一条衣带,忆起起昨晚的种种,于是毫不客气地将无殇的衣带抽走给自己系上。
虽然过了一宿,唐缈一想起昨晚的情形,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他用食指戳了戳无殇的脸颊,无殇并无反应,于是又揪了一把他额上的尖角,气哼哼地念道“也罢,不同你计较,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同你慢慢清算”
说罢,唐缈又起身掂了掂女婴,忽觉她的份量比先前清减了一些,顿时有些不忍,暗道今日一定要想方设法将她喂饱。
唐缈抱着女婴步出荒祠,又寻思徒留无殇一个人留在此地不安全,于是依照烟波钓叟诀中所叙,在神祠周围布了个奇门阵法。此阵虽然精简,可是奥妙无穷,变幻莫测,除非深谙此道,寻常人无法破解。
这般唐缈仍不放心,又在神祠的墙上给无殇留了字,这才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