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玄清在密道中穿行,不消半刻就追上盗走婴儿之人,只见那人闪身进入岔路另一端的密室。杨玄清在这儿轻车熟路,心道那是一条死路,于是也不慌张,提着刀便走了进去。

    密室中亮着烛火,杨玄清甫进入,便同怀抱婴儿之人打了个照面一瞧之下,微微一愕,旋即笑出声来。

    “原来是你啊。”

    烛火摇曳,唐缈满头大汗,气息微乱,怀中抱着的婴儿此时没有声息,也不知是死是活。

    “杨君,久违了。”唐缈一边说着,一边忌惮地朝后退去,可他退无可退,最后靠到了壁上。

    杨玄清见他手无寸兵,模样狼狈,于是有恃无恐地逼近,一边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唐缈啊唐缈,你知不知道现下整个天一门都在寻你”

    唐缈苦笑道“杨君莫不是现在就要叫人来吧”

    杨玄清道“你现在在我手上,何必急着把你交给旁人”他说着,目光闪动,好似猛兽一般见猎心喜。

    唐缈一瞧便知他打的什么主意,沉声道“杨君,你我同门一场,竟也听信那些荒唐之言吗”

    杨玄清道“荒不荒唐唯有试过才知道你可知任东来为了捡回你一条断臂,已经命丧霹雳火了吗”

    唐缈一听,虽然不齿任东来所为,可是一想到他那般舐犊情深,心里颇不是滋味。反观杨玄清,却与其大相径庭,这般想着,唐缈又试探道“杨君的孩儿如今可在唐某手中,杨君都无所谓吗”

    杨玄清道“那又如何不过区区妖畜耳。就算吃不了此子,吃了你也是一样”

    若非亲耳所闻,唐缈简直不敢相信这话出自一名清修高士之口,他不禁斥道“虎毒尚不食子,你真是丧心病狂”

    杨玄清不以为辱,反而笑曰“赞谬。”话音刚落,他脸色倏地一变,浑身不由自主地开始打战。

    唐缈虽然与其只是泛泛之交,但也曾听闻二十年前,杨玄清在雷泽一战中受了内伤,久治不愈,一直靠着一味“独门灵药”温养着,未成想这所谓的“独门灵药”竟是他自己的骨肉

    唐缈问道“若是不吃,难道会死”

    杨玄清回说“虽不至死,可会散功,我这几十年的修为,即会毁于一旦。”

    唐缈道“散功又何妨做凡人不好吗”

    杨玄清冷笑“做凡人哈那还不如教我当年就死在雷泽”他举起凶器一脸阴鸷道“不过不用担心,虽然我已大不如前,可对付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言毕,寒芒一闪,旋即挥下,唐缈急忙身子一缩,紧紧将婴儿护在怀里须臾,利刃并未加诸己身,唐缈抬头睨了一眼,只见杨玄清浑身凝固一般僵在原地,而他身后有一柄长剑正斜斜地自颈旁插入,十九正牢牢握着剑柄,将其尽数推入直至没柄。

    杨玄清难以置信地瞠大双目,目眦欲裂,嘴巴张大却说不出话来,不一会从他嘴里“咕嘟嘟”地冒出血沫,前襟顿时被染红了。

    十九再次奋力一踢,剑被猛地抽了出来,而杨玄清则扑倒于地,再也动弹不得。

    唐缈惊魂甫定,低头看了一眼襁褓中的婴儿,他犹自酣睡着,浑然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见孩子无恙,唐缈松了一口气,这时十九已将唐缈之剑擦拭干净,送了过来。

    唐缈把剑收起,他瞧十九神色如常,十分镇定,暗忖这般杀伐决断,真不似第一次杀人

    十九却似乎能读懂他的心思,默然道“我杀他,是因为他早就不是人了。”

    闻言,唐缈不禁默然。

    十九调头欲走,唐缈忽道“且慢。”

    十九驻足,只见唐缈指了指杨玄清落在地上的佩刀,道“拿去防身。”

    十九弯腰将其拾起,这是一柄雁翎刀,可是拿在手中异常沉重,想来是玄铁所铸,刀柄上悬着一枚玉坠,上面刻着几个文字,像是篆文,十九却不认得。

    唐缈道“听说这柄刀名曰裂珏。”

    十九点了点头,将它纳入鞘中。

    重新上路,唐缈怀中多了个婴儿。

    回想起他母亲的死状,唐缈仍旧心有余悸。不知为何,那时竟生出一丝恻隐之心,明知自身难保,却还是鬼使神差地将其救下。

    此时火折的光亮映照在婴儿的脸上,唐缈只觉得他天真无邪,稚气可怜,除却额头上有一对又软又小的凸起外,几乎与人类之子无异。

    若想教他平安长大,绝非易事唐缈正想得有些出神,忽听“咔哒”一记,旋即铃声大作他一惊之下低头一瞧,原来十九脚下误触机关,此时密道中“吱吱咔咔”响声不绝,不一会儿足下一阵剧晃,只见身前裂开一道丈许宽的深堑,生生将他与前方的十九隔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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