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也未可知”

    鼎炉之术即指采补之术,修士与女修合欢来提升修为,只是这手段太过淫邪,为玄门正宗所不齿。

    卫长老一听,气得胡子都吹了起来,瞠目道“荒谬荒谬玄霄阁又不是魔宗邪派,怎么会练炉鼎之术”

    朱子獬道“没错,除非你能证明确实是二弟自己服食五石散,不然他便是遭歹人陷害,天一门难辞其咎”

    唐缈一脸为难,摇了摇头,道“这个我的确证明不了,哎,可惜啊可惜”

    朱子獬问“可惜什么”

    唐缈道“本门有一味独门灵药,唤作洗骨伐髓丹,就算中了五石散之毒,也能痊愈如初。只可惜你们在这里争执不休,害得令弟贻误了服用的时机,现在已经药石罔效了。”

    朱子獬一怔,斥道“既然已经错过,你再提又有何用”

    唐缈道“若是令弟真的行止端正,没有作出什么有污玄门视听的丑事,那倒罢了,若真有什么苟且,那炉鼎也得遭殃,五石散的药力虽会迟些发作,届时也将经脉俱损,变成一个废人。令弟本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他尚且如此,寻常人恐怕连性命都将难保。”

    唐缈这么说着,悄悄打量卫长老身后的那个俊俏少年,起初他只是神色闪烁,后面听了唐缈的话,脸色大变,很是惊惶。唐缈心道,此人应该知晓什么隐情。

    计较了一番,唐缈又加油添醋道“算算时辰,令弟中毒已愈三个时辰,与他有染之人,恐怕大限将至。”

    话音刚落,那俊秀少年忽然“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拉着卫长老的衣裾,哭道“师祖,救我,我不想死”

    卫长老大吃一惊,忙问“你怎么了”

    少年颤声道“弟子昨夜与朱二师兄喝了点酒,就糊里糊涂地”

    此话一出,举座皆哗然,众人始料未及,竟会发生这种事,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孙鹭清还是个懵懂少女,不明就里,直到身旁年纪稍长的女弟子同她咬了一通耳朵,她这才了然,顿时面露鄙夷,嘀咕道“真是恶心”

    唐缈也十分意外,他原以为那俊俏少年只是个知情人,没想到实情却更加出人意表。

    少年断断续续道。“我们醒来之后,朱二师兄就变成现在这般,弟子心中害怕,不敢声张现在想来,朱二师兄先前说要喝酒助兴,那酒的味道有些古怪,想来其中就掺了五石散。”

    卫长老问“你也饮了”

    少年哭道“弟子知错了。”

    卫长老闻言手指颤抖着指着少年“你,你,你们两个真是不知羞耻”

    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似乎斟酌了一番,这才一振衣袖,对着门主拱手道“天元尊者,我派师门不幸,弟子不肖,教人贻笑大方,可他们罪不致死,还请尊者赐药救人”

    天元尊者问道“赐何药”

    卫长老道“洗骨伐髓丹。”

    天元尊者摇了摇头,道“卫长老,本门并无此药啊”

    卫长老疑惑,转向唐缈,但见他微微一笑“还请前辈海涵,适才只是唐缈信口胡诌罢了。”

    卫长老还未回过神,朱子獬却已经幡然醒来,咬牙切齿道“你方才使诈,故意诓我们的”

    唐缈一脸讶然“不过是一句戏言,错漏百出,你们怎么就信了呢”

    朱子獬一时哑口无言,听唐缈自顾自说道“只要不再继续服用五石散,过上一年半载,中毒者自会转好;只是朱子獬服用过量,日后终会落下残疾,饮恨终生,将来也与仙路无缘了好在这是玄霄阁的家务事,与咱们天一门并无干系。”

    听唐缈撇得一干二净,朱子獬气不过,还欲冲上前来争辩,却挨了卫长老一把拦住。

    “够了,还嫌不够丢人吗”

    朱子翾虽心有不甘,却只得噤声。

    这一来玄霄阁好不光彩,门人抬着朱子翾,低着头悻悻地退出了演武堂。

    众弟子纷纷夸赞唐缈巧智,孙鹭清哼了一声,嘟囔道“只会耍些嘴皮子上的功夫罢了。”不过转念一想,白无欲因此洗清了冤屈,也算是好事一桩。

    孙鹭清回头望向白无欲,却见他脸上非但没有一丝喜色,反倒更加凝重了。

    孙鹭清不解,忽听天元尊者道“不战而屈人之兵,师侄三言两语便平息了一场干戈,实在是大功一件。”

    唐缈拱手道“师伯赞谬了。”

    天元尊者脸色微沉,又唤了一声“无欲。”

    白无欲单膝跪下,只听天元尊者训道“你身为三代首座大弟子,妖祸当前,一不能护持同门,二挟私与盟友交恶,怠忽职守,未尽其责,罚你去舍身崖面壁思过一月将尚元剑卸下吧”

    此话一出,四下里一片寂静,唯有赵戬轻声道“师父,这责罚未免太重了。”

    天元尊者不言,白无欲也不申辩,道“弟子领命。”说罢,顺从地卸下尚元剑,放在脚旁,叩了首,施施然退出门去。

    孙鹭清眼巴巴地瞅着,心中实在替他委屈,却又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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