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神殊这个人, 可以说是四角俱全的好姑娘, 唯一有可能能让那些夫人们挑剔的一点就是, 她葵水有亏,每个月那几天都痛得死去活来的。但是这种秘密除了亲近人, 也没可能叫别人知道的。
    王弘知道这件事还是在成婚之后。首先,成婚前两人也不是天天能见面的。其次,殊殊在他面前也顾及着形象, 并没有发过脾气。但是, 成婚之后, 不过十天, 殊殊的葵水来了。
    这一日, 王弘又要揽了殊殊到床上去。但郗神殊却面色不虞。她的脸色极青, 王弘连忙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没有发烧。又温言细语道“殊殊,你怎么了”
    郗神殊支支吾吾道“没什么”
    王弘遂问郗神殊的两个娘家带来的侍女。
    雪露看一眼公子, 又看一眼姑娘, 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少夫人未出阁前便有这个毛病了,每回来葵水之时都感到十分疼痛。请了许多大夫看都不见效。”
    王弘闻言,心疼地搂住郗神殊“怎没与我说过”
    郗神殊勉强笑道“你又不能代我况且,也寻过许多大夫,就是宫里的太医也找了,并不见效。想来也不过一月疼这几天,有什么好和你抱怨的。”
    王弘道“那我也要知道。”想起从前看医书学到的知识点,吩咐侍女赶紧去泡红枣姜茶。听说已备着了, 又使人打热水来,亲自为郗神殊泡脚。
    他的手按在她的玉足上,颇懂些穴位,按得郗神殊觉得舒坦些了。郗神殊虽然还有些疼痛,却也眉眼带笑,亮晶晶地望着他。
    王弘摸着妻子的小脚,心里不是一点欲望也没有的,但还是强压下去,只专注给妻子捏脚。
    水凉了以后,王弘抱着郗神殊到床上去,给她盖好被子。三月天,依然是凉的呢。又出门取了一个汤婆子来,小心地放在郗神殊的腹上。郗神殊暗笑,倒也可做暖宝宝了。
    郗神殊是万没想到王弘如此体贴的。
    更想不到,这男人出了门还干了许多好事。
    王弘等着郗神殊午睡之时,出门了。
    郗神殊醒来之时,王弘已经回来了。他上去给郗神殊拿走了已经凉掉的汤婆子,又送上一个新的,给她垫着。
    郗神殊觉得被夫君这样捧在手上,虽然怪羞赧的,但心里也是美美的,甜甜的。嘴角微微翘起,“夫君你也不必这样,来葵水有些疼痛是正常的。”
    王弘摇头道“我是知道的,岳父岳母他们这样疼你,必是已经找过许多大夫试过的了。但我们不要放弃,多找找,指不定能治好了这点疼痛岂不好。殊殊你又是怕疼的,若只是正常的疼痛,咱们也不用这样担心,你那样痛可不行。”
    又道“我母亲时常与一个很会按摩穴位的女大夫来往,已经打发人去请她来了,她又颇通一些女子伤病之事,待会来给你看看。”
    郗神殊笑着点头。
    晚间,那女大夫果然来了,给郗神殊看过之后道“少夫人这是胎里带的弱症,有些虚寒,问题不大,不影响子嗣。”
    王弘有些怒,但还是耐着性子道“谭大夫,我问的不是子嗣之事,可有办法治好我夫人这疼痛每月这葵水也得几天,我舍不得她这样疼。”
    谭大夫有些咋舌。听闻王公子疼妻子,没想到果真如此。果然耳闻不如一见。请她来瞧病的妇人多是心忧子嗣一事,她先前还想着呢,这郗大姑娘嫁入王家不过半月,哪至于这样早就担心起这些来了偏王家公子又催的那样着急,唉,是了,旁人的好儿郎,都是疼惜妻子的。
    谭大夫道“是有食膳方子的,吃了能好一些。根治却没法,像少夫人这样捧着汤婆子就很好,另外,室内通风,沐浴时也须得注意这些”
    王弘如获至宝,恨不得拿个纸笔给记下来。
    谭夫人被送走之后,王弘对郗神殊道“我们总会找到法子的。一年不行就两年,只是要委屈你了。”
    郗神殊知他不是作伪,便道“世间女子皆是如此。我哪里就有这样娇弱。”
    王弘叹道“女子真是不易。”
    王弘大喇喇找人寻医的事也没有瞒着,不一会,全洛阳的人都知道了王少夫人命好,在家时父母疼爱、全家视若珍宝,出阁了在夫家也被珍视,公婆疼爱、夫君爱重。天知道他们还以为王少夫人得了什么重病,让王弘这样稳重的人也失了分寸,到处找人寻医问药的,问清楚了才晓得原来只是他夫人来葵水了,疼痛难忍。
    众人
    就有大老爷们嘲笑道“不就是女人每个月都要来的那一遭么,偏他大惊小怪的”
    立刻就被夫人们逮住一通喷同样是夫君,怎么人家的夫君就这样好,能力才华不消说,连疼老婆都是京里数一数二的。又暗地里对郗神殊羡慕嫉妒了一番。
    王弘“闹了这一通笑话”,王家还没有什么反应。他爹娘都只道儿子对儿媳妇深情,并不多言。倒是郗神殊的娘家起了波澜。
    郗恢对谢道粲道“真是个傻小子诶。”还没等谢道粲骂他,又道“不过也算他识相,知道心疼老子闺女。”
    就连宫里的孝武帝也听说了这事,还把王右丞叫到跟前询问真假。待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孝武帝的表情还是玄幻的。想不到他的右丞还是个情种。不过想想,这桩绝好的婚姻还是他给赐下的,就贼有成就感,没听见洛阳的百姓都在夸这段姻缘么,都说王弘作为丈夫贴心,自己简直就是月老下凡来了。这不,就前几天,还有几个老臣偷偷来他这问,说他家还有一个女儿,还有没有像王弘这样的男子,给他闺女赐个婚呗
    孝武帝觉得,像王弘这样的男子,整个大晋朝都找不到第二个了。哦,也是有的,他的泰山大人郗恢,也可媲美。再往上一代数数,郗恢他夫人的叔父谢安也是这样的,简直是典型的妻管严。
    孝武帝忍不住感慨,这爱妻达人怎么绕来绕去都是他们家的。难不成还有遗传他们一家子简直是惧内成风。
    想象一下,这样一家子在一起,会不会是这样的情形
    “什么你要纳妾你老子我不打死你”
    “大哥,别打了别打了,二哥他养外室虽然不是人干事,但好歹别打死,打残就行了。”
    “我们一家子里,就出了你这么个败类,居然宠妾灭妻,你叫我怎么去见祖宗”
    “诸位,我们之间除出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是时候开宗祠铲除了。”
    孝武帝想着想着,自己也乐的笑出声,倒把跟前困惑的王弘给落下了。
    王弘回家后,郗神殊还和他闹“你怎么把事情闹得这样沸沸扬扬的又不是什么大事。”
    王弘抱住她,认真道“只要你的事,都是大事。”
    郗神殊忍不住捂脸“可是这也太丢人了啊。”郗神殊没想到,她阿爹以“洛阳妻管严第一人”出名,她的夫君虽然好点,没有落下个“惧内”的名声,但是“爱妻”爱到这种地步,不过是妻子来个葵水都紧张得人尽皆知,闹了笑话,也让人轻易承受不来啊。
    王弘乖乖认错道“此次是我莽撞了。”
    郗神殊也不是真的生气,就是觉得自己日后和别家夫人来往的时候不敢直视对方的调侃和戏谑
    等到郗神殊这段葵水期过了以后,王弘和郗神殊又开启了没羞没躁的生活。郗神殊还好,主要是王弘,都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么多精力,竟对那事如此纠缠。一闹就是个两三回,变着花样的折腾人。郗神殊想起来都要脸红。
    到了窗外飘雪之时,王弘的辛苦耕耘终于迎来了果实。
    郗神殊怀孕了。
    发现的时候王弘并不在家,他日常上班去了。郗神殊在家里和玉儿吃水果的时候,忽然间吐了出来。
    把年幼的玉儿给惊得跳了起来。“嫂嫂”
    郗神殊道“没事。”
    闻风而至的萧氏连忙打发人请大夫去了,又细细问道“怎的突然吐了起来可是这瓜果不新鲜”
    郗神殊觉得喉间仍有些不适,腹内也不大舒服,只摇摇头“应该不是。”
    玉儿道“阿娘,那水果我也吃了的。”
    萧氏看郗神殊的反应,心里隐隐有了个猜测,不由一喜,又不好直接说出来,免得大夫来看了不是,倒叫儿媳妇存了心事。她是并不急的,抱孙子这种事迟早都能有,王弘今年才十七岁,神殊也才十六,两人都还像个孩子呢。要是儿媳妇因这事闹了乌龙,恐怕心情不好。萧氏便闭口不提,只等着大夫来看。
    大夫来了,手搭在郗神殊的脉上,摸了一会,肯定道“恭喜少夫人,是喜脉。”
    郗神殊仿佛不敢置信,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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