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的字迹啊。”

    “我写过什么信笺,我自己能不清楚这种非正式的信件很容易造假。”

    “好吧那对方首先要有你的亲笔书信。”

    “他还对日常给你送报的猫头鹰用了夺魂咒。”卢修斯讽刺地勾起嘴角“一只带着马尔福家族铭牌的猫头鹰送来的亲笔信也难怪威弗列德深信不疑”

    “这都是那个人安排的”一股凉意在克莱曼汀心头落地生根“那我中了解不开的变形咒这件呢”

    “威弗列德把他跟弗立维打探到的消息都告诉我了,说校方那边认为,这一切都是巧合。但我不信凡事能巧合到这种程度。”卢修斯一针见血地指出“比如这一次,你恰巧摄入抑制变形的药物,然后恰巧有人用咒语射中你”

    “我还记得,咒语是被人打偏了才射中我。至于药物什么药物”

    “一些药物成分,弗立维是在餐桌上亲耳听见庞弗雷夫人提到的,有嚏根草,柠檬草,琉璃苣,金丝桃等等。每一种剂量都不大,但架不住积少成多。”

    “那果然不是巧合。”克莱曼汀一边回忆一边讲道“有人把嚏根草糖浆泼到我衣服上,装着带有柠檬草的液体炸了我一手,我在礼堂吃到的沙拉里掺有琉璃苣,昨天魔药课我邻桌炸锅了,溅到我手上的药剂,材料之一是干金丝桃。”

    “那就是陷害无疑了。”卢修斯盖棺定论。

    “可对方为了什么啊”克莱曼汀反而更加迷惑了“为了让我被变形术伤脑变笨为了趁邓布利多不在校制造风波为了为了让我们欠主上人情可他又把我送到这里,让主上帮我解开咒语;学校里校长不在,还有教授教职工;至于主上,他要追随者的人情有何用不管怎么样,都说不通啊”

    “我会找到答案。”顿了顿,卢修斯加强语气“我必须找到答案。”

    “嗯。”克莱曼汀对他的决心没有二话,但更关心的是什么时候能离开“那一会儿还见不见主上了”

    “这个再说。”卢修斯伸手托住她的一边脸颊“曼汀,我这就去找他当面问个清楚,不让你不明不白地受这遭罪。”

    “所以,你知道是谁了”克莱曼汀按住他的手。

    “范围不大人在城堡里,和我通过信,会用夺魂咒,谨慎又大胆,且更重要的,是同我有过节。这点没有疑问,盗用我的名义,怎么也不可能对我心怀善意。”卢修斯深吸一口气“到这种程度,我再猜不出,就枉姓马尔福了”

    “好吧,你去问他。我也一起”

    “不,曼汀,你要待在安全的地方。”

    “什么安全的地方”

    “那个人就在霍格沃茨,主要的安排也在那儿。敌方情况不明,我担心,他还留有后手。因此,城堡不能回。金玫瑰酒吧的高级房间被我征用,安置了几位法律顾问,包括我们固定的那间。至于马尔福庄园庄园有保护魔法,如果没有女主人,就不接待外客,这一点,连主上都没能例外。所以”

    “所以你认为”克莱曼汀放开手“只剩下这里,伏地魔庄园,主上的地盘,才足够安全”

    “是的。主上虽然从最后一世的沙菲克手中得到庄园作为馈赠,但他以无上魔法,将整个庄园迁移,所以具体位置未知;又从内部加以扩建,并设下完备的防御,让这里其实称为伏地魔城堡都不为过。”卢修斯添上一只手,用双手捧着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真诚地劝说“没有巫师能在主上眼皮子地下耍花招。在这里,你是安全的,相信我。”

    “不用你介绍这儿的好处。你的顾虑,我明白的。”克莱曼汀压下其他心思答应下来“好,我听你的。”

    卢修斯吻了吻她的额头“别担心,我问清楚后,就赶来接你。”

    “这一切还要让主上知情吗”克莱曼汀平静地问。

    “我得想想。”卢修斯的表情变得有些晦涩,勉强开了个不成功的玩笑“要是我这次跟头栽大了,可不敢到主上面前丢人现眼,宁可闭上嘴吃个哑巴亏。”

    “那你去吧。”克莱曼汀犹豫了一下,搭上他的肩膀,踮脚亲了亲他的侧脸“送骑士出征,愿英雄凯旋”

    “多谢你的鼓励。”卢修斯用力抱了她一下,又垂眼看了她好一会儿,才留下抑制剂开门出去,少见的大踏步果然像在奔赴战场。

    克莱曼汀倚着墙想,这确实是他的战场,处处是阴谋的刀关剑影,算计的机关陷阱,野心的雄关漫道,私利的旗帜号角。他是披甲上阵的骑士,她是被人左右的人质,后方被迫等待的女眷。战场上没有她的位置这个事实,既幸运,又残酷。

    喝下抑制剂后,她重新躺回床上,却许久无法入睡。整个伏地魔庄园几乎全部陷入黑暗,像魔鬼的府邸,噩梦的原乡。她上辈子对这里并没有太多记忆,隶属食死徒的交际花,本不是黑魔王蓄养的。这种女性自古在贵族内部就有,只是由黑魔王集中化体制化,并安排给手下统一管理安置。她们的具体住处,她至今都不清楚,毕竟来去都直达,而且她拢共也没在那个地方住太久。

    辗转反侧多时,她还是起身了,拎起一盏油灯,打算下到庭院里散步助眠。然而她出门没走几步人就蒙了,一没找到楼梯在那儿,二再回头也来不及了。简言之,她彻底迷路了。

    这种体验,让她想起在麻瓜中苟且偷安那几年,头两次拜访法国巴黎卢浮宫的经历。卢浮宫极大,藏品不知数,她慕名而去,就算拿着地图找镇馆之宝,还要不断地找人问路指点。此刻,再加上这里内部像城堡一样多是全封闭式,开窗很少,她差不多能把自己想象为走在地下迷宫里。

    等她终于走到一端尽头,发现了一片旋转石阶,通道的铁门却落了锁。她举着油灯仰头眺望,觉得这应该是一座塔楼。看来黑魔王真的把曾经的沙菲克庄园改造成伏地魔城堡了,还自称庄园那是谦虚。

    前面无路,只能回头,克莱曼汀一个想岔,拐了个陌生的弯,再次走入全新的境地。又良久晕头转向,她甚至开始担忧,今晚要么不眠不休要么露宿走廊了。

    遥遥望见出现一扇镂空铁窗,她精神一震,觉得这种窗户多开在楼梯间。然而与此同时,她的眼睛还捕捉到一个瘦高的人影,似乎正朝她这个方向慢慢走过来。她不觉停住脚步,在黑暗中异常活跃的大脑,从巴黎的卢浮宫联想到歌剧院。此情此景,依稀映衬几句她早忘了调子的歌词

    “他为沉睡的我歌唱;他在我的梦中走来;

    那呼唤我的声音,念起了我的名字。

    是我又在做梦吗现在的我却发现”

    发现了什么到此克莱曼汀却又不敢再背下去。来人要是幽灵还好,若是像幽灵的男人面如死人,没有鼻子,眼似空洞,散发红光上辈子的黑魔王不就是这副模样眼下能在庄园走动的还会有谁

    她越想越怕。曾经在她毕业时,黑魔王已经毁容。现在离她毕业还有六七个月,据她见过他正常五官那次晚宴不算翻倒巷的偶遇,毕竟他做了遮掩;不久之前也不算数,兔子没有人的审美则已经过去两年半之久,怎么看也是已经面目全非的可能性更大些。她觉得自己两股战战,既想遵从内心立刻逃走,又想留下来求个真相。最后基于迷路的事实,她死死盯着铁窗下面,等待稀薄的月光为他揭开来人的真容。

    近了,近了一声声心跳像是决定福祸生死的倒数。

    “啊”克莱曼汀丢开油灯,捂着眼睛尖叫起来。她就知道,黑魔王肯定毁容了瞧瞧她看到了什么五官模糊一片,眼睛洞状黝黑,头顶光滑无遮,和记忆中那张蛇脸如出一辙。

    而她尖叫,其实并非都出于恐惧,还有占了一半的失望。曾经那张完好的容貌和此刻这张靠近的面孔的正负冲击力旗鼓相当前者美到极致,后者丑到极致。

    “闭嘴,女人”被她的失态冒犯的黑魔王身形一恍,眨眼间就出现在了她的三步之外。

    “你、你别过来”克莱曼汀惊慌地闭着眼倒退,撞上墙后走投无路,只想把自己缩起来。也许每个人都有甘心做乌龟的一天。

    然而她的下坠被一只有力的手阻止了。这只手按住她的肩膀,把她一把钉在了墙上,顿时逃也不行蹲也不行。她至此濒临绝望,都快吓出眼泪来。

    “闹腾什么呢”黑魔王一并抓住她捂眼的两只手腕,不予分说地拉开。

    “不看,我不看”克莱曼汀疯狂地摇着头“我不要看”

    “真吵。”黑魔王忽然冷漠地松开手,任由她抱着头把自己团起来,还神神道道地呓语不休。

    “侥幸成兔”他念出了之前解开的变形咒。

    这下世界彻底清净了。

    清理掉地上早已摔碎熄灭的油灯,他绕过变回兔子的克莱曼汀离开。不过几步之后,他回了一次头,凭借天生的蛇一般非视觉的敏锐,感知到了墙角可怜蹙缩着的兔子。静止不动地迟疑片刻,他还是抬腿折了回来,纡尊降贵地弯下腰,提溜着兔子的耳朵,把它放进自己怀里,这才大步流星地走向走廊的夜色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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