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本背台词了吧混蛋

    真的,搞得我都没有闲暇去思考梦里的事情了。

    “总之,现在我想去卫生间,拜托赤司你把那边椅子上的背包拎过来或者你帮我拿一件t恤”少年圆溜溜的眼眸望过来,眼尾宛如展开的蝶翼,搞得我都说不出类似「我自己来」这种话。

    刚冷静嘱咐完就眼睁睁看着少年垂下眼眸,淡然走到张昀目送来的大包裹跟前,脸不红心不跳地翻出我的内裤和t恤,并双手捧回来。

    “不好意思,麻烦你了。”我目瞪口呆,半晌才恹恹挤出几个字,打算撑着床铺站起来。

    赤司挥开了准备搭把手的银发自然卷男人,一本正经地扶住我,随即用在讨论今天天气的正常态度,摇头解释“不会,很期待。”

    “”不要期待这种事情啊

    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啊。”男生又想到什么,突然露出笑来,轻扯着嘴角,清浅得宛若清晨沾湿露水的玫瑰花,他用再温柔不过的眼神看我,随后询问“百里你的手机之前丢了吧。”

    我顿时料到了后续,略带无奈地点点头。

    少年没注意到我的表情,继续说“我帮你带了新的,上面存了我的电话。”

    想起床头柜抽屉里面已经摆着的三个手机,我感到一阵胃疼,又不便直接拒绝,虽然真的很感激他如此体贴的举动,但却不得不为此叹息“那真是太好了,谢谢你。”

    “不用。”估计是见我接受了,男孩子高高兴兴扶着我走到卫生间门口,还再三叮嘱要慢慢来,不要扯到伤口。

    唉。

    罪恶啊。

    简单洗漱整理之后,我再度扒着门板走出来,看见室内只剩下银发老师一个人无所事事地靠在板凳上发呆。

    “他人呢”

    坂田银时半托腮瞥我一眼,拉长字音“就这么关心赤司同学”

    我莫名其妙就被质问,一时半会摸不着头脑“哈不是,刚刚还有两个人在房间里,出来以后其中一个就不见了,你是在玩大变活人吗”

    “还记得之前我说的秘密吗”他答非所问。

    “好像记得。”

    大概是看出我一头雾水,青年难得嗤笑一声,但还算平静地抬眸“在h大时说过的事情。”

    啊,想起来了。

    那时候他问过我和赤司征十郎的关系,我怎么说的来着好像是「发小也算青梅竹马,并且今后也会一直保持这种关系」

    心中已有所觉,我微微扬起下巴,故意皮笑肉不笑地开口“过几天就开学了,我大概还要在医院住一个月,突然想再读一次高三然后考更好的大学。”

    明知故问

    坂田银时没回答,闷声不吭。

    “这次或许就能上h大了吧。”我想起梦里的事情,还有窗帘拉上的声音。

    他突然抬头,语气很冲“那你就去啊。”

    “考就考,我要离市远远的,再也不会和你们见面了。”

    刺探

    他沉默了半天,紧接着猛然别过头,仿佛完全不在意似的“真啰嗦,关我什么事,我和你什么关系啊,才一年你就走,来c大度假吗”

    我觉得有点难受,说不清是在用什么样的眼神看他,大概是里面的悲悯和无措太过显眼,导致青年从中看出些许。

    你喜欢我

    “什么啊真狡猾。”他愣了一下,然后揉揉自己的头发,无奈重复道,“你早就知道了吧。”

    “我们果然很久以前就见过。”

    “”

    房间内的空气凝固了,剩下风拂起窗帘的沙沙声,耀眼的日光照射进来,窗外的枝叶投影出很多细长的嫩绿光斑。

    赤司征十郎抱着药从外面走进来,看见的就是寂静无声的氛围,那两个人相对无言,作为背景的洁白窗帘下半截被风吹得飘浮在空中。黑发少女背对着他,背影看起来格外清瘦,露了大半的脊背还盘踞着几道极浅的伤疤。

    他走近,看见她的侧颜。

    那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神情,不,准确来说,应该是在年少的她身上曾溢出的情感。那种伤痕的征兆与无谓的目光传阅,像极了爬满阴翳藤叶的发霉墙角,灰色的墙皮被掀掉一块,暴露其下湿透的白水泥。

    “别放在心上。”银色卷发的男人耸耸肩,笑得一如既往。

    他看出了别的东西。

    我听见脚步声,回过头对上明亮的红瞳。那少年怀抱数盒药片缓步走来,火红的发色如同火焰,熊熊燃烧点着白色的病房,光是看见都会感到耀眼。

    他也许察觉到了什么,但没有问“百里,你该吃药了。”

    他这副样子有点像家长,我垂着眸子想象了一下,如果有正常的家庭,也许此刻我的父亲或母亲也会坐在旁边提醒我要按时吃药,然后唠叨着点滴的速度太快,喊护士调慢,又闲不下来去削苹果。

    然后抬头,红发少年站在面前眉眼如画。

    “怎么听着像在骂人呢。”我笑着接过他递来的水杯,看都没看就吞下一把胶囊。

    见我乖乖把药吃完了,赤司大抵是松了口气,他从口袋里摸出一颗水果糖,仔细看还是我曾经给他的那个牌子。

    “”

    “我小时候讨厌吃药。”他把水果糖塞给我,低着眼帘继续道,“不管什么种类的,冲剂、药片、胶囊、口服液,所以母亲就准备了很多的糖,她说这样会忘记之前的苦味。”

    啊。

    我想起那个长发飘飘的女人,会做满桌子的菜,笑着把奶油抹到自己儿子脸上,烤饼干戴着棕色的小熊手套,身上是栀子花的香气。她把栀子和玫瑰插在茶几的花瓶里,捧着脸颊说着典故,然后悄悄戳小孩子的额头,看他们一知半解的模样哈哈大笑。

    还记得她好看的手指,拂过钢琴黑键的样子。还有尖尖的下巴,与男孩子如出一辙的清秀弧度,读的古典文学书籍,硬壳的封皮泛出年代感。自制的香囊挂在门边,锈上细细密密的祝福纹路,她给我绑上的发绳,还有印象中优雅却灿烂的笑。

    我曾经想过,如果有母亲的话,应该就是这个样子。

    握紧糖果,再度昂首,视野上方的男孩子半阖睫羽,石榴色的眼瞳闪闪烁烁。

    在这一瞬间,又或许早在很久很久之前,我就觉得。

    赤司征十郎他一直都是孤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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