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雷帽女孩慌得连声道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捂着脸跑开了。
    女伴们迎着她围住,一番询问后,俱都是面露失望,七嘴八舌的安慰她,隐约飘过来一句,“谁让那女人不看好自己老公,放他一个人出来乱晃的不知道很危险吗卧槽他是不是听得见走走走我们换个地方吧,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萧行言不知道宁缈听没听见,不过她肯定不会检讨放他一个人出来乱晃很危险。
    连他自己都是第一次知道,结了婚的男人一个人出来乱晃很危险。
    萧行言迈开长腿朝车的方向走,深幽眸光凝在屏幕上气鼓鼓的小脸上,“怎么了”
    “哈”宁缈别开眼神,一副不想看他的样子,“不怎么,我是不是破坏了什么啊你想照相,现在追上去还来得及呀,没听见吗,人家摄影技术好着呢。”
    萧行言顿住脚步,须臾“哦”了一声,作势要转身往回走。
    宁缈一直用眼角的余光关注着屏幕,瞬时便注意到了,她猛然转过头,杏眸圆瞪,“你敢”
    萧行言眉梢微扬,“不是太太让我追上去么”他的语气转而变得低暗,低低哑哑的如同蛊惑一般,“太太的样子,是吃醋了”
    宁缈的神色微微一僵,须臾像是被踩到了尾巴,毛都炸起来了,“你你你胡说什么呢”
    画面猛的一阵抖动,是她激动之下差点把手机脱手了,“我我我只是觉得丢脸当着我的面勾勾搭搭,我不要面子的啊”
    “哦,”萧行言一脸恍悟,“当着面不行,那不如,我把电话挂了再追上去”
    宁缈更怒“背着我勾勾搭搭,你当我死了啊”
    “当着面不行,背着也不行啊”说话间,萧行言长腿迈步已经到了车边,抬腿坐进了后座,“所以太太不允许我跟人勾勾搭搭”
    那还用说吗
    天光完全暗了下来,华灯初上,景城进入了晚间时分。宁缈起身走进偏厅,在桌前坐下,把手机靠在花瓶上,接过佣人递过来的果茶。
    头顶椭圆形的吸顶灯洒下均匀而柔和的光,她眼眸流转,眸光潋滟,嫣红的唇瓣轻轻勾起一抹弧度,似狡黠,又透着些许的凉薄。
    “倒不是不允许,”她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要干什么,我允不允许很重要吗但是我这个人呢,最讲究公平。”
    宁缈一手端着茶杯,另一只手竖起食指晃了晃,“你做初一,我就做十五,大不了各玩各的”
    “宁缈。”
    萧行言骤然沉声打断了她,俊脸上阴云密布,紧盯着她的黑眸暗沉得深不见底,“这个词我不希望再从你口中听到第二遍,你想都不要想。”
    车向前驶动着,副驾座里的徐安易捏着一把冷汗,大气都不敢出。
    为什么要讨论这种死亡议题呢,这是作死呢还是作死呢还是作死呢
    宁缈已经很久没被萧行言这样连名带姓的叫过了。
    起初他叫她宁小姐,或者宁缈小姐,礼貌疏离。宁缈在家里不是个爱摆架子的人,家里服务年头久一些、看着她长大的佣人都会亲昵地叫她缈缈,后来做了她一段时间的家教后,萧行言便也跟着叫她缈缈。
    后来结婚后,他总是叫她,太太。
    起初宁缈非常不喜欢这个称呼,总觉得他像是在有意无意的提醒她,她的身份她的归属,他终究是心想事成,有了个出身显赫带出去有面子的太太。
    只是人的适应能力是很强的,她再不喜欢,听多了也习惯了。况且他用低醇的嗓音从薄唇中说出那两个字时,有种难以言喻的亲昵亲密,就好像好像他们真的是一对恩爱夫妻,她是他心心相印的另一半似的。
    她都快忘了,他也会像这样,冷着脸连名带姓的叫她,像是她犯了什么天大的错一样。
    “是吗,萧行言”连名带姓喊人谁不会啊宁缈也冷下了脸,“嘴长在我身上,我要说什么还需要经过你的批准不成我就说各玩各的各玩各的各玩各的各玩各的各玩各的”
    她凑近镜头,一脸“你来打我啊”的挑衅“我说了,我还说了”她还凝眉认真数了一下,小下巴一抬,“五遍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就差没伸舌头略略略了。
    萧行言“”
    这副小学生吵架,梗着脖子偏要对着干的样子,让人突然觉得跟她生气好不值得。
    萧行言抬手揉了揉额角,满心无奈,方才那股怒意无形中烟消云散,甚至有点想笑。
    “嘴长在你身上,我能把你怎么样”萧行言微微垂眸,眸光暗沉掠过她嫣红饱满的唇瓣,倏然低低哑哑的轻笑了一声,“等我回去,你就知道我能把你怎么样了。”
    宁缈喝茶的手顿住。
    眨了眨眼睛,眼眸倏然张大。
    等等等等,这狗男人是不是又开车了
    “你睁大眼睛看看我脸上纵横交错的车轮印”阮季雅躺在sa床上直翻白眼,“自信点,去掉是不是,大声告诉你自己没错他就是又开车了速度120迈”
    宁缈“”只看见您脸上的面膜,白花花怪惊悚的。
    前一秒还在生气,一副要跟她大吵一架不行就掐死她的样子,转眼就一言不合就开车
    男人到底是什么神奇的生物
    “男人用海绵体思考,很正常。”阮季雅深沉的表情掩盖在面膜之下,深沉得恨不明显,“话说你吃醋就大大方方的承认嘛男人就喜欢女人为他吃醋,你要是承认,萧总肯定高兴死了。”
    “说得好像你很了解男人似的,你个母胎o。”宁缈忍不住吐槽。
    阮季雅挺起acu“我虽然没有实践经验,但我理论知识丰富啊我话搁这儿了,你昨天要是承认你就是吃醋了,萧总绝壁高兴得把协和广场买下来送给你。”
    宁缈“”那也得看人法国人答不答应吧。
    她哼了哼,“我为什么要让他高兴”
    阮季雅的白眼快翻倒脑袋后面去了“工地上还缺个人抬杠,我看你很适合。”
    宁缈“你看我像穷得需要工作的人吗”
    阮季雅“”
    她作势要起身,“我走了,连夜敷着面膜搬着砖走的”
    “好啦好啦别走嘛,”大白天的连个毛线的夜哦,宁缈拉住她,换个话题,“说说你的相亲对象人怎么样,看对眼没”
    “嗯”阮季雅沉吟片刻,“是个电视台的编导,长得么,还行吧,谈吐也还行。”
    宁缈听得有点失望“就还行啊”
    阮季雅扑哧乐了“拜托,这是相亲,哪有什么天雷勾动地火还行已经很不错啦,相亲遇极品的故事你难道没听过吗”
    宁缈又不是生活在真空里,何止相亲遇极品,联姻遇极品的故事也一点都不罕见,最后撕得满地鸡毛,屡见不鲜了。
    “所以呢,珍惜吧,”阮季雅语重心长,“别老作来作去的,男人的耐心是有限的,你看你昨天,萧总肯定生气”
    她一句话还没说完,宁缈的手机“叮叮”的连响了两声,阮季雅眼尖,瞥见是某“大脸狗”的消息
    大脸狗太太早。
    大脸狗图片
    照片显然是从酒店窗户拍的巴黎晨景,晨曦微露,天际仿佛撕开一道金灿灿的裂口,铁塔耸立,蓝色的天空白云浮动。
    阮季雅突然想起在哪里看过一句鸡汤,如果你看到明媚的日出,美丽的晚霞,一定要记得发给你爱的人,因为它代表着,我想你了。
    生什么气啊,人家好着呢。
    “作吧作吧你尽情作吧”阮季雅躺回sa床上,闭眼喃喃,“都是惯出来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彩色的翅膀”公益项目的启动井井有条,几个参与的明星都在社交媒体上做了官宣,粉丝们积极参与,超话标签很快刷了起来。
    陆绍钧那天加过微信之后就没音信了,不过宁缈丝毫没在意,反正基金会的工作人员会直接跟他的工作室对接协调,他本人不过是个门面,出脸就行了。
    到底是自己一手牵线拉起来的项目,宁缈歪在头等舱休息室的沙发里,把自己废弃已久只偶尔吃瓜用一下的微博号翻了出来,转发了几条带彩色的翅膀话题的博。
    这周末她一个大学同学在东京办生日会,她打了个飞的过来参加。
    顺便逛街扫了不少货,有她自己的也有给家人的,还有给萧行言的,满满当当十几个大箱子,有专人负责给她送回家,她拎着包一身轻松,在这边等飞机回去。
    航空作为服务业,自然是顾客至上。航司记录着常飞头等的重要顾客的习惯喜好忌讳,不会出现空姐跟人打探旅客叫什么的事情除非那空姐不想干了,飞之前连旅客名单这种最基础的功课都不看。
    “宁小姐您好”空姐面带微笑,熟练地按照宁缈的习惯,拿起一条马牌毯子,替她铺在座位上,接着给她端来了一杯气泡水。
    宁缈坐下不久,忽然听到了一道有点熟悉的声音。
    不对,是两道,模模糊糊的
    “我有通告要赶”
    “啊,我晚上定了半岛酒店的”
    宁缈微微偏头,视线与卓媛媛对上,接着目光越过卓媛媛的头顶。
    男人戴着帽子口罩又垂着脸,擦肩而过可能乍一眼认不出,但宁缈认出来了,是陆绍钧。
    什么情况,结伴游东京
    晚上酒店
    宁缈不禁对卓媛媛刮目相看可以啊这才几天啊,已经从小粉丝晋级成为那个叫什么,军嫂,正牌的
    四目相对,卓媛媛先是一愣,随即第一反应是跳了起来,企图遮住陆绍钧。
    宁缈睨着她,唇角微挑,“你再跳高一点说不定能打到我的膝盖。”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之前操作失误,不小心黏贴了两次,已经更新过啦。订阅早的小天使麻烦刷新一下,多送了几百字聊表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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