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声音, 涂漾吓得手一抖, 差点没拿稳手机。
    她连忙抬头, 一看清浴室门口站着的人, 脸上顿时写上不高兴。
    这又是什么调虎离山计。
    她好不容易才勉强接受这位少爷回别墅的事,为什么这么快又给她制造出新的麻烦呢。
    涂漾有点头疼,顾不上思考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揣着一肚子对他的不满,板着脸, 问道“你来这儿干什么”
    和她满脸的不欢迎比起来,孟越衍更在意刚才的事, 漫不经心地,继续戳她的脊梁骨。
    “听你唱出轨歌。”
    “”
    斤斤计较的少爷又上线了。
    “出轨歌”一词再次出现, 涂漾没有办法再无视,正面回应, 严肃纠正他。
    “什么出轨歌啊,我那明明是在做正事。”
    本来她不打算和孟越衍说比赛的事,反正第一轮就会被刷下来,大肆宣扬只会增加她的丢脸程度,倒不如让它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过去。
    但既然现在被他当场撞见, 再加上莫宰肯定会告诉他这件事, 所以没有隐瞒的必要。
    于是涂漾又重新复述了一遍参加大学生选拔赛的前因后果。
    末了,为了避免遭到专业人士的无情嘲笑,她还特意补充了一句警告“不准笑我不自量力。”
    不过,她应该没有想到, 爱情不仅使人盲目,还使人耳聋。
    听完“出轨歌”背后的故事,孟越衍不但没有嘲笑她,反而破天荒地肯定了她的唱歌实力,就像每一次耍无赖那样坦荡。
    “唱得很好。”
    “嫌我唱得难听就直说,不用拐着弯嘲讽我。”
    从小到大,涂漾在唱歌这件事上没少被打击,第一次得到夸奖,内心却一片平静。
    因为她只是希望挑剔的少爷不要笑话她就行,从来没奢望过能得到他的肯定,所以合理怀疑这话是烟雾弹。
    一听这质疑的语气,孟越衍冷挑起眉,似乎不太满意她的不自信。
    “怎么,我不能夸你”
    “那倒不是。”
    就是狗嘴里突然吐出象牙让人有点难以适应。
    再者,与其说她不相信他,倒不如说是她对自己没信心。
    这种感觉大概就像去医院看病,如果医生不说出一两个毛病来,病人心里反倒不踏实。
    不过,见他神情认真,没有半分开玩笑的痕迹,涂漾又有点相信他刚才说的都是真心话,于是朝他走过去,踮脚摸了摸他的额头,一脸担心。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影响了听力”
    “”
    小姑娘爱咬吕洞宾的坏毛病又犯了。
    难得的好心就这样被糟蹋,就算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孟越衍的心情也难免受到影响。
    他微微抿着唇,没有说话,只是垂下眼,朝她抛去一道冷冷的瞪视。
    “”
    她又说错什么了
    涂漾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被盯得心里发毛,最怕这位少爷脸上没表情又不说话的时候了。
    她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地问道“干干嘛这样看着我啊”
    语气和动作间流露出害怕,孟越衍一下子没了脾气。
    他脸色稍霁,拉下小姑娘还在试探体温的手,重重地捏了捏她的脸,嗓音平静,换了一套她想听的说辞。
    “你唱得很难听,不过有进步空间。这样满意了”
    “嗯”
    哪怕伤人,也至少比刚才那句夸奖的可信度高。
    得到真实的评价后,涂漾对于这件事没有疑问了,揉了揉被捏疼的脸颊,打算就此翻篇。
    可在此之前,她又发现一个被漏掉的重点,忽得眼睛一亮,拽着孟越衍的衣角,惊讶道“等等,你刚刚说我有进步空间是真的吗怎么进步你帮我吗”
    她对于晋级没有任何野心,只是想着如果能够提高一下她的唱歌水平,对她日常生活也有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孟越衍本意并非如此,但见她眼里闪着光,不忍心看她期待落空,索性陪她玩一会儿。
    “嗯,我帮你。”
    “你真的能帮我”
    “不信”
    “信信信”
    涂漾连连点头。
    就算她不相信自己这坨烂泥能上墙,也应该相信孟越衍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
    只不过高兴了没一会儿,她又好像想起了什么,表情一收,不满地戳了戳他的手臂,埋怨道“那你怎么不早点帮我,害我在唱歌这件事上自卑了这么多年。”
    “以前不方便。”
    不方便
    不就是教人唱歌吗,能有什么不方便的。
    涂漾没听明白,在心底小声嘟囔着,却忽然感觉到腰间传来一道熟悉的温度,隔着薄薄的布料,挑逗肌肤。
    低头一看。
    只见孟越衍的大手正贴着她的后腰,稍一用力,便将她压了过去。
    彼此间仅剩的一丁点距离就这样被消除。
    “干什么。”
    涂漾瞬间反应过来,立马用双手抵着他的胸膛,阻止他的靠近,后仰着看他,一脸警惕道“不是说要帮我进步吗,为什么又摆出这种不正经的姿势”
    “为了训练你的气息。”
    孟越衍抬起另一只手,扣住她不停往后躲的后颈,轻轻摩挲细嫩的肌肤,断了她的退路。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声音已经有些哑了。
    预谋已久的吻随着话音一同落下。
    唇齿交缠间,平缓的呼吸一点一点变得急促而滚烫,烧掉理智。
    这一次比以往任何一次接吻的时间都要长。
    在这场突然爆发的情欲里,涂漾没有一点胜算,坚定的意志随着激烈程度的加深逐渐动摇,连原本试图推开他的手也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揪着他的衣服。
    终于被放开以后,她的理智又被抛到了九霄云外,浑身无力地靠在他的怀里。
    每当这种时候,孟越衍就不可抑制地想要用更过分的方法欺负她,听她软着嗓子,哭着求他进去。
    好不容易,他才将那些失控的念头压下去,揉捏着她小巧可爱的耳垂,平息。
    “这就不行了”
    “”
    傍晚晚风温柔,从半掩的房门和窗户灌进来,吹得窗帘和桌上的书哗哗作响,惊醒差点迷失自我的人。
    她喘着气,慢慢回过神来,深深领会到了那句“以前不方便”是什么意思。
    这么不要脸的训练方法,别说是以前了,就算是放在现在,依然算得上不方便。
    大概也只有这位满脑子脏东西的少爷想得出来。
    涂漾皱了皱鼻子,觉得自己又吃了没文化的亏,怀疑这个训练气息方法的真实性,却又找不到证据证明它是假的,于是只能不讲理地硬给他扣上居心不良的帽子。
    “想亲我就直说,找什么借口,又不是不让你亲。”
    闻言,孟越衍眉梢微动,没有为自己辩解什么,非常给她留面子地拆穿了她假装出来的大方。
    “我以为你今天回来是为了躲我。”
    “”
    她的真实想法居然这么快就被看穿了吗
    涂漾表情一凝,不自在地移开视线,结结巴巴地否认道“我我躲你干什么,我们的感情这么好。”
    孟越衍扶在她腰间的手开始不安分地乱动,反问道“这个问题问你的身体不是更清楚吗”
    “”
    算了。
    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在已经占了下风的情况下,涂漾知道想要扳回一城不是一件容易事,索性十分明智地结束了这个话题,降低伤害。
    她把注意力转移到更重要的事上。
    比如,周遭环境。
    在刚才感受到晚风温柔的时候,涂漾才意识到小木屋的门窗大开。
    但凡有人从外面经过,她就完了。
    恢复力气后,她立马推开孟越衍,走出浴室,先是确认小木屋的门有反锁好,接着关上窗户,拉好窗帘,最后才回到屋子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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