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他的手啊

    可能这个话听起来很怪异,可是人自己当然是最了解自己的身体的,看了近三十年的手,一条细纹都应该是呆在它该有的位置的,可如今这只手白也是白的,修长也是修长的,可是竟然一夕之间他常年提笔写字留下来的老茧都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这,怎么可能

    季恒之连忙开始检查起自己身上其他的地方,越检查越心慌,自己的辫子不见了,变成了短发;他的腿看着就比自己之前的要短上一些,也算细,可是他那三年太过刻苦已经不剩几两肉了,这双腿明显比他的要粗一点;手臂也不对、腰腹也不对哪哪儿都不对啊

    季恒之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想要找刚刚那三人一问究竟,待路过那个立式衣柜的时候,整个人彻底呆愣住了,这个衣柜中间镶嵌了一面一人高的镜子,清清楚楚地倒映出了季恒之的长相就连脸,都不是他自己的完完全全一张陌生人的脸

    “这,这,这绝对不是真的子不语怪力乱神,是梦,都是梦”

    “子是不语,但不是不信啊否则眼前的一切要怎么解释”

    “难道是庄周梦蝶,对对对,睡了一觉就好了,睡了一觉就好了”

    季恒之一个人念念叨叨、几欲疯魔,这个时候连脑袋上的疼痛都忽略了,倒头就往床上睡去,强迫自己闭上双眼,可是过了一会儿再次睁开眼还是眼前的景象,一连闭眼睁眼了几十次,又对自己掐了捏了好多次,把大腿根都捏青了,他却还是这幅陌生人的脸面,还是呆在这间房间了,一切都没有任何变化

    季恒之整个人都懵了,这个时候脑袋也不疼了,肚子也不饿了,口也不干了,他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脑子里都是一些玄之又玄的想法,想冲出这个房间出去看看,又害怕看到的是一个地狱般的世界;害怕被人识破自己是借尸还魂;害怕自己是被下了蛊产生了幻觉,如此种种,不一而足。

    一直就这样躺到了天黑,才听到房门再次“吱呀”一声被推开,季恒之的耳朵迅速地动了动,睁开眼看向房门口是之前的那个小姑娘。

    吴晓梅看了眼放在小几上没有动过的那碗粥,忍不住撇了撇嘴,嘲讽道“给你吃还不吃,真当自己是大爷了”又想到晚上吃饭的时候她爸妈给她说的那一番话,还是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气呼呼地从立式衣柜里抱出两条被子扔在小方桌上“快点睡地上去,别以为脑袋伤着了就能和我睡一张床”

    听闻此言,季恒之一下子被激地坐了起来,原本略微苍白的脸上泛出一抹微红“万万不可万万不可男女授受不亲,莫说同床共枕,就是同屋而眠亦是不可”

    吴晓梅懵了一下,将季恒之说的话过了一遍才大概明白他的意思,涨红了脸骂道“你以为我要和你睡一间屋这是我屋好不好要不是你这个臭无赖赖上我,我能和你结婚我乐意和你一个屋还有,你别以为比我多读几年书,就在我面前掉书袋子会说几个成语也遮盖不了你这个人的卑劣”

    吴晓梅以为季恒之又是要耍什么花招了,想要赖在她床上不起来,就几步走上前想把人拉下来,没想到季恒之比她速度还快,避如蛇蝎地从床上滚了下来,又要维持读书人的体面,若无其事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作了一揖道“姑娘,非礼勿动”

    之前每次都是季恒往她身上凑,想要占她便宜,今天倒好,他自己一副“贞洁烈男”的样子是闹哪样还一口一个“姑娘”,听着就想打人

    “季恒,我告诉你,臭老九那一套已经不行了,你要是再这样说话,我就举报上去,到时候有你好果子吃”

    吴晓梅一句话把季恒之吓得不轻,也不知道这个“臭老九”是什么,只知道他说的话不合适,而眼前这个姑娘似乎会对他不利

    季恒之不敢再妄动,立在小方桌前一动不敢动,也一句话也不敢说。

    吴晓梅看季恒老实了,才有些解气地“哼”了一声,也不管他,忙活了一天了,早就累的不行,吹灭了洋油灯,钻进被窝就睡下了。

    季恒之呆呆地立在被黑暗笼罩的房间里,恐慌再一次在心头蔓延,一直到身体支撑不下去了,才坐在小方桌前趴着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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