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唇齿,汹汹而入。极尽占有欲。

    他对她,还有占有欲。

    怕她不张口,他又用拇指死死地抵在她唇角,叩开她上下的齿关,强迫她张开嘴迎合,以至于她下颌都被掐得微微酸痛。

    怀兮无力地伏在他身前,被他吻得毫无招架。他随着吻的深入,直接压着她上来,抵她在楼梯拐角的栏杆,以至于她腰被硌得生疼。他包扎着纱布的那只手沿着她裙摆顺势滑入。她腰身条件反射地一软,呜咽了声。狠狠地,咬住了他的唇。

    蒋燃抵着她唇,却是毫不吃痛似的,只喑哑地笑起来“你看,跟我在一起也会湿呢。所以为什么非他不可呢”

    怀兮痛得频频颤抖。

    这种痛并非他的猝不及防,还有昨夜纵情一晚留下的脆弱与敏感。

    “我问你,以前和我做的时候,会不会想着他才会湿”蒋燃低低笑着,“你这些年跟别人在一起,是不是也会这样”

    怀兮轻轻昂起了头,咬牙笑着“那你呢你之前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是想着我才硬的吗早就有人落了东西在你车里,不是么”

    言辞尖刻,毫不留情。

    不是因为爱他在意他才说出这种话。

    只是为了反驳。

    为了报复。

    讽刺他的同时,好像也在讽刺她自己。

    蒋燃又是一笑。

    他凝视她逐渐氤氲却依然倔强的眼睛,轻眨着双温柔桃花眼,笑起来,“是啊,我是想着你才硬的我敢承认,你敢吗”

    “”怀兮咬了下唇,还没说话,他却又笑着说“我承认我变心了我爱上别人了,你敢承认吗一直逃避的不是你吗”

    怀兮视线一晃,落在他脸上须臾。

    也与他对视了须臾。

    几分不可置信,几分心照不宣。各怀鬼胎。

    她看了他一会儿。又不动声色地移开。

    “我没有。”

    她嗓音淡淡地说。

    “没有”蒋燃更感到好笑,“你不会要说,你没有变心”

    “我还没有爱上他。”她打断了他,静静地阖眸,重复一遍,好像是想说服自己,“我还没有。”

    “没有”

    “没有。”她闭着眼睛说。

    “我还没有爱上他。”她喃喃一句,睁开眼,又抬眸瞧住他。

    蒋燃微微一愣,那种莫名的挫败感,再次滋生。

    在她的面前。

    她趁他力气松软挣开了他,推开他手拉下了裙摆。

    “我可以对你,对他这样,我对下一个有好感的男人,也会这样如你所说你爱上别人了,你可以对我这样,对别的女人也可以。所以没什么好说的了。”

    蒋燃看着她,说不出话。

    现在的她这副样子好像在说,她谁都不爱,只爱她自己。

    她最后疲惫地笑笑,似乎也不想再进入这个错综复杂的局,与谁再剪不清理还乱地纠缠一番“你如果爱上别人,就去吧。我们也不要互相消耗了。”

    高跟鞋声响落地。两声铿锵,如尘埃落定。

    蒋燃视线跟着下沉。

    她今天穿的,并不是他送的那双jiy choo。

    她一向爱鞋子,据说在她家中特意辟开一处收集鞋子,摆的满满当当。

    喜新厌旧是常态,更新迭代速度极快,穿腻了就换新,不合适就扔着,反正总有新任胜旧任。

    她这么多年来,恋爱好像也是如此。

    不合适就分,不喜欢就换。

    他不过是之一。程宴北也是之一。

    可程宴北,偏偏是对她最特殊的那一个。

    怀兮最后什么也没说。

    她从楼梯上一阶一阶地下去。去捡自己的手机。

    手机摔得四分五裂的,碎成了花屏。后壳的玻璃也碎成了蛛网状,由一个受力点发散而开,纠纠缠缠。

    碎得无法再修复重圆。

    她有些懊恼。

    蒋燃也注意到她手机的情况,思绪一晃,赶紧向下跟了两步,“我刚才不是故意摔”

    怀兮抬眸看他。

    眸光冷冷的,眼皮半耷,眼下一颗泪痣都透出了疲惫感。

    “玻璃碎了,给我。”他有点着急了要去拿她手机,却被她绕了开来。

    于是只抓住了她手腕儿。

    她看着他,有些无奈地转了转手腕儿,又挣脱不了他,她便也不挣扎了,只是轻笑,“蒋燃,我不想跟你闹。”

    “”他微微皱了眉。

    她一下一下地拨开了他的手,疲惫地说“你别抓着我,我走了。”

    “你去哪”

    蒋燃匆匆问出口,突然就意识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已昭然若揭。

    她今天来赛车场,如何也不可能是来看他比赛。

    他也未对她说起自己解约的事。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

    所以,有没有一丝可能,是为了来看他比赛

    不是为了程宴北。

    她说她没有爱上程宴北。

    她说了没有的。

    她昨天还穿着他送她的鞋。

    蒋燃想到这里,不若刚才冷硬的姿态,倏然放软了些语气,似是还跟以前一样,好声气地哄起了她,“我宁愿你跟我闹。”

    怀兮复杂地看着他。

    他用自己缠绕着纱布的手背,去抚她被他吻得一片凌乱斑驳的唇角。一层纱布隔着一层错综复杂的伤口。

    他并未袒露伤口,他也从未袒露伤口。但他好像总是用这种方式提醒着她,提醒着自己,他真的受了伤。

    “你和我闹一会儿吧,多闹一会儿,你就能多记我一会儿了。”他温声地说,去抚净她唇角,“你以前不是也总闹脾气吗”

    她以前,也总跟程宴北闹脾气的。

    所以她记了他那么久。

    她记了他那么那么久。

    感情是不是,一定要闹到轰轰烈烈,彼此都两败俱伤,未来想起才会心有余悸

    才会忘不掉

    怀兮眸光动了动,看向了他,她抿着唇,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蒋燃,你别这样。”

    从前还好。

    他们最开始在一起,明明也是好感使然,相处万分合拍,她喜欢他总是温柔优雅的姿态,她的坏脾气他也尽可能地包容。

    他们很合拍。

    在一周前之前,一切都很好。

    从一周前她来到上海,一切就都变了。

    他在她的面前,开始毫无底线地脆弱,猜忌,质问。他开始毫无底线地患得患失,感到害怕。

    自从程宴北再出现,他就好像变得,不像从前的他了。

    不仅仅是他。

    她也变得,不像从前的自己了。

    “你还没爱上他,是不是”他如此问她,好像也在问自己。捧住她的脸,看了她一会儿,终是低声地道起了歉,“我不该那么做的对不起。我们别分手了,我后悔了。我不介意你跟他发生了什么,而且我们不是都犯了错吗,我们”

    一句一个我们。

    但我们早就不是我们。

    “蒋燃。”

    怀兮听他喃喃,不觉有些倦了。每每他质问一通,就突然软弱了态度。她真的有些疲倦了。

    没等他说完,就轻声打断了他。

    他眼底闪过一丝受伤。

    很明显。

    动了动唇,“对不起。”

    怀兮别开了头,同时躲开他,好像也在躲自己。

    “别说了。别说对不起了。”

    “”

    她静静地叹了口气,最后说,“别说对不起了。”

    不知是谁对不起谁。

    她也不知道。

    蒋燃望着她背影远去。

    掌心里,她脸颊的温度,已经渐渐地被流窜在安全通道内的冷空气过滤了个干净。

    空空荡荡的。

    怀兮沉缓地挪动双腿,手里握着自己摔坏了的手机,下了楼梯离开安全通道后,一直走,一直走,一直向前走。

    不知向哪个方向。

    外头日头正烈,晒得她有些眩晕,整个人恍恍惚惚的。

    外面轰鸣而起巨大的引擎声与欢呼声,交杂一片,如地震,震麻她脚心。

    她也从乱如麻的思绪中发现,自己去的方向是看台。

    脚步不由地缓了缓,她突然开始犹豫,到底要不要去了。

    手机几乎摔成了四分五裂,从一片花屏上依稀看到,尹治发来了信息,问她怎么还不回来,比赛已经开始了。

    还有黎佳音的消息,说已经请好了假,下午送她去机场。

    她下午就要回港城了。

    屏幕失灵,她没法回复消息。点了好几下,都没有反应。

    摔坏了。

    她不知不觉地,又向前走了几步。

    正烦躁,依稀察觉身旁突然经过了一个人。

    那人有意无意地在她身边作了停留,陪她向前走了一段路。她脚步慢了一些,他也有意地缓了缓。

    她走得快一些,他始终不紧不慢地跟着她。

    好像在等她发现他。

    怀兮意识到不太对,这才抬头。

    “怀兮。”

    一身笔挺西装的男人,朝她轻轻抬手,微笑着打了个招呼。

    她第一眼注意到的,就是从前常常附着在他右手无名指的戒指,不见了踪影。

    “好久不见。”

    他笑着说。

    怀兮皱了皱眉,注意到他好像与她同去,他的方向,竟然也在看台那边。

    她突然就想到了,尹治今天叫自己来的目的。

    尹治说,今日有几个esse的高管要来。但也说了她基本都不认识。

    她没空理会眼前的男人为何还在esse,如此安然无恙,她眸光清清冷冷的,最终也没正眼看他。

    转身,朝反方向离开了赛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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