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也没有人不知道的。
    “不行,”他收回目光,轻笑着,再次看向她。
    怀兮更感好笑“怎么不行了”
    他低头,用生了胡茬的下巴去摩挲她的额头,“我要你给我刮胡子。”
    一路颠簸着向鹤城前进。预计晚上七八点才能到。怀兮不觉有些困了,喝了点热水,偎在他怀中就阖目准备浅眠片刻。
    程宴北便揽着她,侧着脸下颌轻轻靠在她额顶,呼吸伴随着一缕清淡的沐浴露香气,飘荡着。
    怀兮感受着他熟悉的气息,倍感安心的同时,却睡不着了。那件事总像是一个无形的坎,横在她心里。纵使他与她如此靠近,也逾越不了。她已经尽可能地说服自己不去在意了。
    可又如何能不去在意。
    天又黑了一层。乌云蹭着霞光晕开了妆。远出天际斑乱成一团糟。怀兮望着窗外,眼见着天色愈加阴沉。
    “程宴北。”良久,她出了一声。
    程宴北睡着了。他是这次暑期实践的主要负责人之一,从期末考试结束后,这几天一直在忙碌。应该是累极了。
    这时,车身碾过一段陡路,重重地一颠。怀兮刚想开口说话,险些咬到了舌头。接着就察觉他用臂弯下意识地拥了她一下。人也清醒了些,想起刚才听到她叫他。
    他睁开眼。路经一处光亮处。昏昧柔软的光线落于他与她眉眼之间。
    怀兮对上他视线,一下,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这时她察觉到有什么不对,身下一片湿热,混着些许粘稠的感觉。她立刻低下头去看身下座椅,边抬了抬臀,向身后张望。
    “怎么了”程宴北也随着她去看。他以为她在找什么东西。不出一会儿,就与她同时注意到,她身下米色的座椅套上洇红了一小块儿污渍。
    怀兮皱了皱眉,不觉有些尴尬。车还在路上,还不知要走多久才有休息站。她一抬头,才要说话,程宴北却开始脱自己身上的夹克外套。
    “你干嘛。”她喏喏道,伸手要阻止他。
    她的动作不及他快,他干脆利落地将外套脱下来,然后双臂朝后揽住她的腰身,对她说“起来一下。”
    “程宴北”
    “起来。”他说。
    “程宴北。”
    “没听到”
    “”
    怀兮拗不过他。她还穿着裙子,鹅黄色。不仅是身下座椅套,她裙子后摆肯定也脏掉了。这么一来,他的外套也一定会脏。
    她咬咬唇,对上他视线。
    他眼神坚定,不容置疑,唇线紧抿着,仿佛她不听他话,他立刻能给她从座位上拽起来一样。
    于是她扶着椅背,稍稍起了下身。他看了她一眼,立刻就将自己的外套系到了她腰上。她被那力道拽得摇摇晃晃,差点没站稳。
    他边给她在腰前打着结,边说“还有十多分钟到了,坚持一下。这车是我们租的,明天还要用,司机跟我们同住,下车我拆了座套拿到旅馆去洗。没关系的。”
    像是怕她尴尬似的。还安慰她没关系。
    怀兮听他说着,视线落在他为自己整理外套的手上。眼底就泛起了红。
    程宴北再抬头,瞧见她愣愣地看着自己。天色完全昏暗下来,车顶灯也暗极了。瞧不清她的表情。但也能猜到,应该不会太好。
    他给她整理好外套,往下拉了拉,顺带着给她裙摆也拉正了。不禁笑了,看着她“没算好日子”
    “没”她摇摇头,坐下来,“可能前阵子考试周。压力大,乱了。”
    她边说着,边很是不安地调整了下自己的姿势。有点儿想挣脱他外套,给他外套甩到后摆去的意思。
    他却一手揽着她肩膀,给她安分地按在座位里,说“我衣服深色的,没事儿。”
    “”怀兮变不乱动了。
    “还有,你穿太薄了。”程宴北又低下头,拉过外套掩住她光裸的腿面。他眉眼低垂着,想起她那会儿喊自己似乎有话说,当然也不想她太尴尬,于是又问她,“对了,你刚叫我做什么”
    涌到唇边的千言万语,想问他一句“你有没有瞒着我什么事”的话,此时此刻,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无论她这些天在心中操练了多少次,就是说不出来。
    这种挫败感,比她对他在她视线之外的生活一无所知而且无能为力的那种感觉,还要深重。
    怀兮顺势靠在他怀中。不知怎么,就特别想哭。
    半晌憋出一句话。
    “没什么。”
    “真的”
    “嗯,”她点点头,“就是特别喜欢你。想叫叫你。”
    程宴北以为她只是发现自己意外来了例假无所适从才叫他。又以此为借口来搪塞。
    他只笑笑,拥着她,意味深长地一笑。
    “但你今晚肯定没得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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