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的血珠子,瞬间染了绣绷上箍着的玉白色丝绢。

    顾妈妈大惊, 赶紧拿了帕子心疼的捂着沈青稚的手“姑娘, 你当心些。”

    沈青稚愣愣抬头,喉咙发干, 看向顾妈妈问“外头这消息可是真的”

    顾妈妈正要开口回答,闺房外头却是书客的声音传了进来“姑娘,世子来瞧姑娘了。”

    一听是沈言珩来了, 沈青稚根本顾不得手上的伤,她急急丢了绣绷起身, 提着裙摆便迎了上去。

    “大哥哥。”

    “你慢些。”沈言珩看着面带焦急向她跑来的姑娘, 眼中神色带着不忍。

    沈青稚焦急的扯着沈言珩的衣袖问“大哥哥,贺愠可真的是接了圣旨,年后要离京去镇守边疆”

    问这话时,她巴掌大的小脸神色苍白,语调发颤。

    沈言珩伸手, 轻轻的揉了揉姑娘家毛茸茸的脑袋, 他此刻眉头紧锁,瞧着沈青稚一字一顿道“是。”

    “为什么”沈青稚提了心, 不可置信,贺愠在朝中明明挂的不过是太子太傅这一份文官虚衔。

    自从贺愠受伤后, 也跟着消失数日的沈言珩,看着似乎清减不少。

    他静静的看着身前的姑娘, 眉眼间染上一丝无奈“我记得青稚曾与我说, 不如选一方权势栖身, 步步为营才好。”

    这话的确是她说的,但这与贺愠出征又有何联系,沈青稚想不透。

    沈言珩声音继续道“那青稚可曾想过,贺大人之上又是什么是皇族权威如今陛下年长,下头的皇子多已成年。”

    沈青稚一愣,极快的反应过来,她有些不可置信“难道是因为太子”

    沈言珩点头“是”

    “贺大人离京是为了换太子平安,皇后娘娘走得早,如今三皇子一脉贵妃日渐强盛,偏偏太子是各个皇子中最长的,虽然他母族不盛,但贺大人却是他的太傅”

    “所以无论丹阳长公主是否支持他,只要贺愠是他的太傅,又在京中,陛下便寝食难安。”

    沈青稚藏在袖中的手,指尖发紧,她哑了声音“若贺愠不去呢”

    沈言珩眼中寒色一闪“那去的便会是太子,若太子出京,贵妃一定不会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必是有去无回”

    沈青稚清冷的脸上带着愕然的神色,她有些不可思议呢喃“可是贺愠离京,贵妃难道就会放过他”

    沈言珩抬手轻轻点了点沈青稚的眉心,口中的话带着一股子风轻云淡“所以,你家大哥哥我,自然是会陪着贺大人一同离开京。”

    “我虽读书不是最好的那个,论武艺,放眼上京城却也找不出几个好得过我的。”

    “大哥哥”沈青稚瞳孔骤然一缩,惊了嗓音,“大哥哥你疯了不成明知这其中有诈,哥哥还陪着他一同去。”

    沈言珩却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大哥哥我可不是那般贪生怕死之人,既然妹妹替我选了贺愠,我总得替着妹妹护着他才是”

    听着沈言珩的话,沈青稚蓦地睁大了双眼辩解道“哥哥说的又是哪般糊话我与贺先生之间不过是份浅薄的师徒情谊。”

    沈言珩瞧着沈青稚微微发红的双颊,他眼中划过淡淡的宠溺“既然不过只是浅薄师徒情谊,又何须你记挂这般多年偏偏又矛盾的要与他撇清关系”

    “我”沈青稚死死的咬着唇瓣,直接语塞。

    “好了。”沈言珩再次揉了揉沈青稚的脑袋。

    对于这个同父异母的嫡亲妹妹,他是真心如宠着沈苓绾那般宠爱,“你与他之间的事的不多问,我也不知你当年也不过是稚子垂髫的年纪,他就是做了什么事,那般得罪你,至于你记到现在,对他还是又爱又恨。”

    沈言珩离去后,沈青稚把自己关在闺房里关了足足半日。

    等到晚间,夕阳余晖扫便雪色时,她握了一方绣帕,紧紧的抿着唇对着外头守着的顾妈妈道“麻烦妈妈吩咐下去备车,我要去丹阳大长公主府上一趟。”

    听着沈青稚这般吩咐,顾妈妈也不惊讶了,当即便转身安排下去。

    等到暮色四合时,沈青稚那辆青毡小油车悄悄出现在了丹阳大长公主府门前。

    得了消息,便一直在府前守着的郑嬷嬷,见得那辆熟悉的青毡小车赶紧迎了上去。

    沈青稚正要下车,郑嬷嬷却神色纠结的伸手悄悄拦了一下,悄声道“姑娘,前儿贺大人对老奴吩咐,姑娘若是来了,夜深露重,请姑娘回去才是。”

    车厢里,沈青稚听得顾妈妈的话也不恼,而是神色淡淡瞧着顾妈妈道“那青稚劳烦顾妈妈与大人说上一声,他若不见,我便一直在丹阳大长公主府门前等着,等到他见为止。”

    得了沈青稚的话,顾妈妈赶紧回去复命。

    等顾妈妈离去后,恰巧这时,另一辆马车悄悄停在了丹阳大长公主府前,从车上下来一位瞧着二十多岁,眉目英俊,身穿月白色衣袍的青年公子。

    那人本只是随意扫了眼青毡小车,不想车辕上带的标记却是淮阴侯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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