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的园子,二人说话,难免有各房院子的下人经过。

    于是沈青稚挽了沈苓绾的手,亲亲密密把人给带到了闺房里。

    闺阁深处。

    窗沿下,摆了张黄花梨木折枝软榻,软榻上放了张春藤案几,案几上放了壶刚泡好的君山银针。

    茶香阵阵,混着屋里头极浅淡的安神香。

    书客上了点心,端了茶水,轻手轻脚关了房门,退到外头守着。

    此时沈苓绾靠在一绯色团花软垫上,眸中带着极浅的沉色,却不知如何开口。

    前些日子,她与沈青稚一同受罚,后头二人一同生病。

    她身子骨好,又加上跪的是万福堂花厅里,花厅烧着地龙,比不得小佛堂的阴冷,前儿差不多大好了,她却不敢来沈青稚这处,就怕把身上还未好全的病气传染给沈青稚。

    今日出门,去老夫人院里请安,会来青琼居,也是得了外头消息后,下意识的举动。

    沈青稚瞧着沈苓绾的神色,她小脑袋如猫儿撒娇一般,蹭了蹭“大姐姐可是遇着难事了”

    沈苓绾深吸口气,话音轻颤“妹妹养病这段时日,可是有听得外头的风言风语”

    她生病这些日子以来,被沈言珩护得极好,加上青琼居上下的丫鬟,都是她自己从江南带回来的心腹,自然不会把外头那些令她烦心的,风言风语传到她耳边。

    沈青稚眉头微微一拧,八成也猜到了什么“可是外头传了,对我名声不太好的风言风语”

    沈苓绾点头道“可不是么,赏花宴那日的事儿也不知是怎么传出去的,如今全上京都知晓,你自小养在乡野庵子,是个粗鄙不堪上不得台面的性子。”

    “本来这话也不会有人全信的,偏偏三皇子昨夜在外头喝花酒,不知怎么的喝上了头,就揪着你的身份评论的句。”

    沈青稚面色神色依旧清冷,好似这被毁了名声的人不是她一般“三皇子可是说了什么”

    沈苓绾深吸口气,语气恨恨道“三皇子说,你与丹阳长公主嫡子贺愠一般,正巧了都是长于乡野,你们二人正是绝配”

    沈青稚眉梢一挑“大姐姐可是见过贺愠”

    沈苓绾赶紧道“不曾,那位贺大人自来隐秘,但传言他心狠手辣,最冷厉无情,这是事实。”

    沈青稚稍稍松了口气“那大姐姐为何如此紧张”

    沈青稚不问还好,这一问沈苓绾当即红了眼眶,声音都带了无助的哭腔“今日我偷听了祖母和母亲的谈话。”

    “祖母劝母亲说,三皇子定是瞧不上你了,若是丹阳长公主能瞧得上你与贺愠般配,公主府的人能来求娶,她定会答应。”

    在这个时代,女子的婚姻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虽然这事,八字还没有一撇,看着不过是老夫人徐氏一厢情愿。

    但是贺愠年近三十未娶,在上京传言里更是恶名昭著,难免大长公主会降低要去,打上沈青稚的注意。

    沈苓绾一想到自己嫡亲的妹妹,这般娇娇弱弱,若是嫁给贺愠那般乡野痞夫,还能活得下去

    沈青稚宽慰一笑,反过来安慰的拍了拍沈苓绾道“姐姐莫要担心,若是真的这般,我就往外祖母家宣平侯府一躲,祖母还能真的去宣平侯府抢人”

    话是这般说没错,淮阴侯府不能去抢人,但不代表大长公主府不能。

    沈苓绾压了慌乱的思绪“这也许只是我多想了,我们这般身份,还是闺阁里待嫁的姑娘,怎么会与贺大人扯上关系。”

    沈青稚还没来得及回话,守在外头的丫鬟书客,神色苍白,匆匆推门进来“姑娘,不好了。”

    二人心头同时一跳“外头可是怎么了”

    书客嗓音里带了哭腔“刚刚刑部来人,把世子给抓走了。”

    “据说是昨日深夜,世子在年丰巷附近套了麻袋,莫名其妙把在外头喝花酒的三皇子给打了。”

    沈言珩为什么会打三皇子,沈青稚心里头清楚。

    但她只觉得脑袋抽抽的痛,毕竟以沈言珩一向沉稳的性子,他是绝对做不出这种套麻袋打了三皇子,还让三皇子知道自己身份的蠢事。

    除非这后头有人推波助澜,算计了她家大哥哥。

    这后头人是谁,沈青稚就算是再聪慧也无从下手。

    她捏了捏疲惫的眉心,看着书客问“如今府中,老夫人可有派人去刑部打点”

    书客赶紧摇头道“未曾,因为老夫人打听到,在刑部大牢审理此案的人是,太子太傅贺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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