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两人交谈间,一直静止的三艘灵舟中的一艘,忽地动了,正在缓缓后撤,看样子是想拉开和凌霄城的玄武舟的距离。

    这直接把于雪风看傻了,满是不可思议地道“他们是傻逼吗”

    耳朵趴在禁闭室的七巧锁上,用耳朵听着声音,一点点地调试,沈均安还没能把这锁撬开呢。

    七巧锁是市面上流通的一种昂贵的符咒锁,不同于金属制作需钥匙开启的锁头,开这种锁需要“密码”。

    蒋含章研究过这玩意儿,像爆灵箭这种杀伤性武器想弄到手不容易,七巧锁虽然昂贵,却到底是拿钱能买得到的。

    这种锁有十四个齿轮,七大七小,用钿金混合其他金属制作的,每个齿轮混合的钿金比例不一,能够吸附灵子的程度就不同,所以每个齿轮的灵压也就不同,用一层隔绝材料导引灵子,利用灵磁效应形成磁场,这样磁场强弱也有差别,七种大的齿轮再用铁制的齿轮与之咬合,因为磁场作用,铁制的齿轮与大的钿金齿轮咬合得十分紧密,开锁时需要需要注入灵力使小的钿金齿轮形成新的磁场,撬开这种咬合,才能开锁。

    以灵力位“钥匙”的锁头,只有武修能用,未曾入道的凡人是用不了的。

    注入灵力的程度有差别,小齿轮的磁场就有差别,七个齿轮只要一个的磁场有错,就打不来。

    蒋含章最后虽然把原理搞明白了,可他也打不开。

    倒是沈均安这家伙为了不被“挂科”也是真够拼命,这小子的灵力不强,灵觉能探测到的范围有限,但却极为敏锐,能察觉到非常细小的灵压变化,而且他竟然还通过不断“钻研”后发现,虽然灵压和磁场的变化感知比较难,可是铁质齿轮是金属制的,转动时会有金属敲击声,尤其是正确咬合时的声音与非正常咬合时是有轻微差别的,从这里着手竟是能把这种号称绝对安全的武修界的“密码锁”给解开了。

    只是解虽然能解,却是要耗一些时间呢。

    而当沈均安好不容易经过尝试解到第五个齿轮时,忽地身体晃了下,一个错手,这一把又白费劲儿,可把他气死了,直接回头怒喊道“谁推我”

    花卓看着他,道“没人推你。”

    忽地又是一阵摇晃,这回沈均安也明白了,不是他们自己晃荡,是整艘灵舟都在动,疑惑道“咱们要开船了不等老师了”

    花卓的反应更快,圆圆地脸蛋上闪过一丝怒容,骂了一句“愚蠢”然后飞身就往舰桥跑去,留下沈均安在原地一脸搞不清什么状况的样子,直到被蒋含章拍了拍肩膀才回神。

    蒋含章指了指锁头,很认真地忽悠道“先开锁,那个花卓是吧,聪明着呢,他没叫你跟去,肯定有他的道理。不想帮你的老师了眼下这才是第一着急的事情,先别管其他的了。”

    花卓比沈均安还小上一岁,但心智早熟,平时两人一起行动,都是花卓拿主意,沈均安听得蒋含章这么劝他,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先开锁,毕竟都开到第五个齿轮了,努力一下就能完全打开,等这边完事儿了再去找花卓不迟。

    花卓一路飞跑进舰桥,一把拉住舵手,怒道“你干什么“

    儒圣曾有言“君子不器。”

    简单点儿解释就是君子是不干技术性工作的,也可以说是君子不能有个匠人心。

    所以操船这种活计,在六艺门中多是地位较低的外门弟子负责,此时这名舵手被花卓怒斥,也不敢生气,这是瞥了花卓身后一眼。

    花卓回头,只见一位平素跟在司马信学身边、颇得看中的书堂师兄,姓李名诚,此时摇着一把绘制了工笔兰花的折扇,走上前来劝阻道“师弟莫急,我们打算去找师尊啊,师尊有险,我们怎能在这里干等当然要去助师尊一臂之力。”

    花卓道“师兄有礼。要去找席首当然应该,可是这明明是往相反方向跑啊。灵舟开了灵核驱动就必须关闭结界,那边留在原地凌霄城的门人难道会毫无反应吗这等于把整艘灵舟的都暴露在爆灵箭的攻击之下啊。”

    李诚的摇折扇的频率缓和而轻柔,透着一股子文人雅士的风流意态,配着六艺门天晴破雨的长衫,含笑的嘴角,好一派君子气度,此时语速不疾不徐地道“此时当然要先摆脱这些凌霄城的人,再去追师尊。凌霄城残暴不仁、嗜杀成性,我们何必留在此处冒险与他们纠缠对峙天中字的灵舟启动耗时少,匀速比御剑飞行还要快长一些,我看凌霄城那边做主的两个大弟子刚刚被师尊打得伤势不轻,此时速撤让他们反应不及,一时半会儿应该没法组织起来追击我们。”李诚道。

    “就算要撤也应该组织一部分弟子断后阻挡追兵,即便我们的灵舟速度快些,只要他们反应过来御剑追击,不用追上我们,以爆灵箭隔空攻击,没有结界防护我们也扛不住再说,那边那么大艘玄武舟停着呢,玄武舟速度不慢,他们开船来追,又当如何”花卓质问。

    李诚听了,手中的折扇摇得更柔和了,笑了一下,对花卓道“组织人去断后既如此就劳烦子嘉师弟组织船上的礼堂弟子反身断后吧。”

    “师兄你”花卓气得吐出这几个字就说不出后面的话了。

    礼朝崇六艺,便是礼、乐、射、御、书、数,儒圣传之,倡道曰“君子六艺。”

    六艺门的门号也是由此而来,门内也分礼、乐、射、御、书、数六堂,每堂都有数名讲师,讲师中有一名席首为主,负责全部堂中事务。

    司马信学是书堂席首,这次外出,灵舟上也多是书堂弟子,而花卓是礼堂的弟子。

    六堂之中,礼堂既好考又不好考,因为礼堂是研究礼朝流传下来的各种典章制度的,所学的内容即繁琐又无用,礼堂弟子只有在门中举行一些典礼时,或是担任傧相指导行礼或是迎来送往外间访客,所以外门弟子都是不愿考礼堂的,觉得枯燥无聊又没前途,也因为报考的人少,考试的要求就低,只要死记硬背下礼堂要求的东西,进入礼堂成为内门弟子便不艰难,整个礼堂加起来也不过二十名内门弟子,这次跟着花卓一起来的只有三人,此时这位书堂师兄让花卓组织礼堂弟子去断后,摆明就是为难挤兑而已。

    “我说笑而已,哪里真的让师弟你去送死呢,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师弟不愿意去断后,就该让其他人去吗强人所难,君子不为。”李诚收了折扇,拍了下手心道。

    花卓抿了下嘴角,冷冷道“师兄您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此时我们谁都不去断后,等到凌霄城人追来放箭,我们都活不了。”

    此时花卓身后的舵手,嘀咕了一句“不一定会来追咱们吧,后面不是还有两艘船的吗”

    一句话就让花卓反应过来了,然后他看着舰桥上的其他同门,发现从他与李诚争论起就都这么安静地看着,一言不发。

    花卓也就不说话了,沉默良久,躬身向李诚行了一礼就离开了舰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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