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才道“叔这样想就对了这个事,我来办,包管妥当,叫人瞧不出叔伸了手。叔,我纠正一点,这可不是作孽,是为善。叔别想多了。”
    “不管怎么样,我都不想让她难过的。”邓智林道“这刘凤,只是有点歪了。希望她以后能好好过日子吧。”
    邓智林找了找,找了二百两银票子来,道“这个还是前儿雷哥送来的,你使个法子,一百给那少年家里,一百给那刘凤添汝。我这当舅舅的,也算对得起她了。别叫瞧出来,是我给的。”
    张广才服气道“叔这样做舅舅,已经够仗义了。我包管办的妥妥当当。”
    邓智林点了点头,心里终究是不得劲。
    虽说是关金玉不义,可是这个事,终究是造孽,将来刘凤过的好还算好,若是过的不好,他岂不得内疚。
    可是算计到小涵身上,这个后患,他又不可能不管。
    “就刘凤那个性子”张广才道“便是嫁了太子,也过不了好日子”
    邓智林哭笑不得。
    张广才说了些闲事,吃了饭才走了。
    他是真的服气关兴的义气的。说实话,二百两,给商户人家添汝,小富户人家娶妻纳采,已经体面的不得了。
    有些穷人家,汲汲营营的一辈子都赚不到二百两。
    而刘凤这样有些家底的,嫁妆能添这么多,日子不说多么富足,但一定不难过。
    倘若非作不可,人的事又怎么说得清呢那也只能怪刘凤作,而怪不到关叔身上了。关叔这人就是太有良心,才至于这么温和。
    张广才又忙去了,许多日子不见人,一开始县里还不习惯呢,后来想着他跟着关兴,关兴现在这水平,他忙起来,似乎也正常。
    所以有些人倒叹这张广才闲汉半生了,不料倒有这际遇,真是命运无常啊。倒有点称羡的意思。
    赵玉和拿了肥皂洗衣服去了,一开始几天他是一万个小心,后来邓智林劝了几次,他就使劲使了。
    关家这个东西是绝对不缺的,每批货次出来,孙宏坤都要亲自送来,有普通的洗衣洗手用的,洗澡洗头的还是带香花的,家里常见了。赵玉和也就随意多了。
    现在也没了负担,不像之前用这个都小心翼翼,都不敢叫人瞧见。
    正说着呢,外头胡癞子来了。也不敢进院子门,只是堆着笑躬着手站在门口,道“关,关老爷”
    “噗”这一下可把邓智林给惊了,也乐了。一看他点头哈腰的,顿时无语,道“怎么来还钱”
    胡癞子脸上全是讪笑,道“不,不是”
    “来借钱”邓智林道“咱俩非亲非故,我没钱借”
    “也,也不是”胡癞子更尴尬了。
    正说着呢,有两个吏员追了过来,斥骂道“你这混赖,谁叫你混进来的这巷子是你能随便进的吗”
    现在这巷子有人守着了,一般情况下,是真进不来,这胡癞子是自个混进来的。
    “我,我和关老爷是熟人,不信你问关老爷呐”胡癞子见要被扯走,是真急眼了,一下子更加胡说八道起来,道“关老爷,秦娘子叫我来的关老爷呐,你不能发际了就不认小弟们啊,好歹也提拔提拔,那张广才都能得用,我们更得用是不是只要老爷一句话,鞍前马后,包管无二话,只求关老爷瞅我们一眼,以前是小人们狗眼不识人,犯了错了,认错了,现在知道错了你看,我们还欠着老爷钱呐,要不我们给老爷当长工使,慢慢还钱可行好歹叫有个能有鞍前马后的机会不看咱面上,看看秦娘子的面上”
    “她面子,她脸上贴了金”邓智林冷笑,这是真赖上来了。狗皮膏药似的,粘上还甩不开了咋的
    “我还没告她呢,还我一百俩银子,是你和秦娘子一并讹了我去的,我心里门儿清,这个时候来问我要面子了”邓智林道“正好衙门里人都在,我们一并去公堂上说道说道”
    胡癞子看他来真的,一下子也是真怕了,见衙吏们要来捉他,他也是死皮赖脸的往邓智林腿上一抱,道“关老爷,老爷饶命,我浑说的,你大人大量,何必与我这个浑人计较饶了我罢”
    幸而来看热闹的街邻知根知底,若不然由着他这张臭嘴胡说八道,外人还以为关兴以前怎么与秦娘子有头尾呢。
    “胡癞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街邻们道“关老头清清白白的人家,你们偏往上凑,是非要上公堂对峙还是怎么还有那个秦娘子,呸她是什么臭的,也想往清白人家扑,能赖得上来吗再敢胡说,拉到公堂上去打嘴”
    街邻们道“估计是看着关家起来了,想来赖上了呗。这种人,还是送官最好”
    胡癞子是真怕了,连衙吏来拉他,一时作揖道“错了,我真错了,关老爷饶命则个再不敢了。我就一浑人,饶了我罢”
    邓智林现在的威望远不止从前可欺之时,乡邻既有乡邻之谊,还蒙受了他的恩,对他只有保护尊崇的,胡癞子现在这样,是真讹不着他。
    见胡癞子这样,众人皆劝道“这种无赖,最好一棍子打死了,再不敢上门来叔可别心软”
    胡癞子是脸色都变了,道“我还钱,我回去就让秦娘子凑钱,一并还来,以前是我们不懂事,讹了关老爷钱,这一次,再不拖拉,一定还,肯定还”
    邓智林道“放了他罢,就一无赖。再者说都是本县的人,我也懒得与他计较。”
    众人听他这么说,也就算了。
    “胡癞子,事不过三啊,”邓智林冷冷的道“在外面敢浑说八道,下一次,可没这么好了。”
    胡癞子出了一身冷汗,作着揖出来了,见没人了,又呸了一声,道“哼,以前什么德性我还不知道,现在横起来了,倒人五人六了,跟我装大爷”
    他一改怂样,正准备走人,却被人勾住了脖子,往巷子里一拖。
    胡癞子脸色都变了,一秒怂,道“哪位,哪位壮士,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雷哥想寻你说说话。”来的人脸上堆着笑,手上却半点不松,一看就是练家子,胡癞子这种酒色无赖在到他手里还不够当下瓜小菜的,胡癞子一听,腿都软了,道“雷哥是大忙人,怎么会有空寻我说话,我,我这是命薄的,不敢上前去扰了雷哥,大人大量,放了我罢”
    “去了,自有话说”那人笑了一声,道“请吧,胡爷”
    胡癞子一听,腿都软了
    事后张广才来有话学话,笑道“雷哥一发话,那群泼皮无赖都怂了,以后再不敢欺行霸市。至少是再不敢惹良民了”
    至于邓智林,现在也算是县里一富,更不可能再来惹的了。
    关兴虽然还是市井小民,然而有威望,真的不一样了,社会阶层隐形的上了一层。
    那些个不长眼的,还真不敢来了。
    事后,胡癞子还真将一百俩给还了回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凑来的,估计与秦娘子之间也吵打过,来了奉上钱,道歉,求爷告奶的,见邓智林不再追究,这才放心的走了。
    估计以后能有多远,躲多远,再不敢来关家。
    生意蒸蒸日上,逼近年关,眼瞅着各地来进货的商贾也多了,留谷县整年的都很热闹。
    进入腊月,张广才便将镇上的消息递来了,道“成了”
    “成了”邓智林道“还顺利吗”
    “顺利,皆大欢喜,腊月二十八就成亲。”张广才道“已经走过六礼,定下成亲的日子了”
    邓智林听了拧眉,这话听着怎么就
    “叔不坑那刘凤,可压不住她那对好爹娘坑啊,”张广才道“刘长胜陷于兄弟财产之争,而这说亲的亲家,愿意证明这宅院,当初就是刘长胜他们的爹留给刘长胜的”
    “”邓智林嘴角一抽。
    “都不是啥好人”张广才叹了一声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叔也不想想,这关金玉一家的德性在那,但凡有点想法的人,哪个愿意与他们亲近,走动,甚至还说到姻亲之事的这一次能成事,主要是人家也乐意,这背后有利益捆绑和交易姻亲嘛,就那么回事,叔想开了也就是了。”
    邓智林是真的有点无语。行吧。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心里也就少了愧疚。
    张广才笑嘻嘻的道“这亲一成,小涵就不必担心了。不过有了东家的事,就有西家的事,在外还是要小心。”
    “小涵只家和书院间来往,现在连茶馆也不去了,安全的很。”邓智林道“有过坑了,再不能叫他栽在这类坑里”
    “叔瞧着,这关金玉与她的亲家,以后有的扯皮”张广才道“她那亲家也不是好人,估计许诺的什么好处啥的,要反悔”
    “翻脸如翻书似的,这样人,真别说,人以群分”邓智林哭笑不得,“辛苦了,可得好好歇歇”
    “我哪是能歇得住的人”张广才嘿嘿笑,道“这全心思回来了,我也多探探县里的人根底,动静啥的,好放心”
    “这么大冷天,可别冻着。”邓智林道。
    张广才笑道“年轻的时候穿着单衣在大冬天听壁角的事也不是没干过,还能冻死”
    “”邓智林是真的笑了。行吧,这人就是这么一人左不过现在不可能没棉衣过冬。
    张广才是饭都没吃,喝完茶说完事就走了,干啥去呢去雷家看人去了。主要是来雷家搞批发的人多了,各地的都有他得长长眼去,竟是片刻坐不住,飞一般的走了
    关开涵和小凡顶着风雪回来了,邓智林道“怎么现在回来了”
    “出事了,”关开涵小声的道“恩师叫我先回来。”
    “怎么回事”邓智林心中一紧。
    “秋考时的事,人来了书院要了今秋里考生平常的书和写的字帖走了”关开涵道“看着是没事,可恩师叫我回来”
    “动静大不大”邓智林道。
    “说是例行如此,动静倒不大,”关开涵道。
    “有人在钓鱼啊”邓智林沉吟道“钓的就是明春里的科举今秋你们书院若有中举人的,只怕明年都要一并的查”
    秋天的时候,书院有些人是去参加了府试,现在还没有放榜,也不知道有没有人中。
    按理说,一年不可能拖到腊月的,可是今年就是拖到了现在。说是好像是因为今冬风雪太大,试官们都受了寒,没来得及弄出榜来。
    但具体怎么回事,谁都不好说。
    动静不大,只说明这件事还没有发酵到最终的时候。
    如果火山现在开始发力,真正到达顶峰的时候,又该是怎么样的冲击,谁都不知道能量会有多大
    关开涵道“反正这个事,与我们家不相干,我们只过咱们的日子便是。”
    卷入进去,别说救人,被狂风撕裂了还差不多。
    邓智林点点头,笑道“真别说,像两个世界一样。这几个月因着肥皂刮起的风,与这科场的风,竟是完全不搭界似的。相互影响不着谁。”
    可不是
    关开涵笑了,道“姐姐来信了,她虽嘴上不说,只怕心里是想与我们一道过年的。”
    邓智林道“我也正愁着呢,接她来,不能够。若是去,又找不到好明目去。这大过年的不在家过年,跑外地去了,多引人瞩目”现代人还好,旅游过年是常事,但搁古代,大过年的出门,呵呵
    想了想,道“今年且忍忍吧。过年是没法一块过了,或是年前,或是年后,见她去。过年顶头的时候,怕是不成太扎眼今年不以常年,当要更谨慎。”
    不管是为了科场的事,还是为了肥皂的事情。今年肯定有很多人上门来的。
    关开涵点点头,道“也罢了,我回信与姐姐,只是恐她过年会孤单。”
    “我再叫带点吃的喝的去,就怕她一个人过日子,倒委屈了自己。”邓智林收拾了起来,什么腌的火腿,咸菜都带了两坛子,还有些糟排骨,腊肉啥的,都准备上了。
    现在雷哥的人天天要往各地跑,要带这么一堆去也不难。
    因此邓智林只安排上了,把信一并攒上寄出去了。
    风雪很大,这日子算是真正的稳定下来了。
    好不容易上空间,与武则天他们相隔的近有一年没见了一般。也是,他这一天,她那十天。
    这十倍的时间,自然不一样。
    而变化是什么,武则天那倒没什么,依旧大权在握。但是万历和阿娇许久未见,却来了个雷。
    万历正与朝臣们较劲,为了谁呢为了废储。这倒也没什么,因为这个事,史上是发生过的,万历与朝臣们为了这个事,较了一辈子的劲。几十年呐,也够韧性。
    但是阿娇提前进冷宫了。
    这一点,叫邓智林非常惊讶,因为提前了。
    他看着十分憔悴的阿娇,心中十分疑惑,道“怎么回事”做了什么,激怒了刘野猪提前将她打进冷宫了
    阿娇一见到他,眼泪就止不住的落下来了,一开口便是委屈,道“师父,我以为再也见不到师父了一年未见,发生了很多事。他,如此狠心,把我打进冷宫了。”
    邓智林道“可曾废后”
    阿娇摇了摇头。
    哦。也就是说还是与史上不一样的。虽然打进冷宫了,也提前了,但是没有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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